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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姐姐

  • 作者: 曹中华
  • 发表于: 2015-03-18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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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姐姐去世消息的那年,我很悲痛,赶紧驱车回家,与家人一起参加了姐姐的葬礼。如今,姐姐去世将近3年了,我总觉得应该给姐姐写点东西。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在我的一生中产生了影响,毫不夸张地说对我一生产生影响的有许多人,但影响最大的当数我的姐姐。每每想起这,我就有写作的冲动,今年六月二十七日(农历)就是姐姐去世3周年的纪念日,谨以此文纪念姐姐,寄托我的哀思。


  我们兄妹5人中数姐姐最大,母亲去世时,姐姐7岁,三妹最小,才3、4个月。我们兄妹在姥姥家长大,父亲怕我们兄妹受屈就没有再娶,所以,父亲是既当爹,又当娘。姐姐很懂事,15岁念完初中就辍学了,有时在家帮助姥姥做些家务,有时到地里帮父亲做些农活,不论从那个角度说,姐姐从那时起就开始成为家里的一位劳力了。因为姐姐读过书,所以,在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把自己的数学作业本带回家,姐姐翻了翻说,我给你在数学作业本上写几个字吧。我说:“好呀”。姐姐拿起钢笔就在上面写了两行大字:“青少年不学习等于慢性自杀。”想不到,就是这么几个字,当老师再次上课发下来作业本时,老师问我,这是谁写的?我心里害怕,支吾着说是我的姐姐。老师告我说:“中华,你有一个好姐姐,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我说:“不知道。” “ 这是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青少年不学习等于慢性自杀。从此,我把这句话记在心间成了我的座右铭。


  姐姐是属于60后,虽然读书没有成才,但会做一手好针线活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因为还读过些书,那时候农村织布大多都找姐姐算账,这需多少,那要几何。姐姐白天没空闲,晚上就在煤油灯下算,从没有误过事。姥姥年龄大了,小时候,我和哥哥、妹妹都是穿姐姐做的千层底布鞋长大的。说起千层底布鞋,我的心不禁一热,姐姐与布鞋的一幕幕往事历历浮现于眼前… …


  姐姐做的布鞋样式好看,针脚细密,适脚经穿,我和哥哥、妹妹都喜欢。其实,做一双千层底布鞋并不比种一季庄稼工序简单。先用玉米粉调好浆糊,将几层布粘在一起,晒干成布壳后备用。估测好鞋主脚码后,用报纸剪下鞋样,用布壳做衬剪下鞋底坯,鞋坯上均匀地填上数十层边脚软布料,然后两面蒙上白布粘牢,这样一双待纳的鞋底就成型了。鞋帮一般用灯芯绒或青布粘成,最考手艺的是鞋口的松紧布和钉在上面的鞋扣,一双鞋有无神韵,就要看这双“眼睛”。


  我思念的梦中,不能忘记姐姐在灯下纳鞋底的身影。姐姐左手把紧鞋底,右手的针扎进去,用中指上的顶针轻轻一顶,从背面抽出针,将麻绳一下一下地带出来,用力扯紧。扎几针,停下来用黄蜡滑一滑麻绳,这样抽起来就不会太涩。由于鞋底太厚,有时扯不出针,姐姐就用牙咬住针头往外带一带。为此,后来,父亲为姐姐买了一把小钳子,姐姐再也不用牙咬了。哔剥跳动的油灯,姐姐全神贯注的身影,在抽动麻绳的嗞嗞声里显得那样静谧、温馨… …


  我自己也做过两双千层底布鞋,那是姐姐教我的,因是男孩子,做这个没出息,所以,以后我就没有再做过,不过,从做鞋的这件事中,我学会了自立,进而影响着我… …


  1989年,我到河南省郑州市读书,离开了家乡,我还是穿姐姐为我做的布鞋。因省城的道路都是柏油路,千层底的布鞋再好也不经磨,所以,穿起来很费,记得第一学年的国庆节同校同村的一老乡回家,我想让姐姐再给我做一双鞋来,因为时间紧,姐姐特地到集上为我买了双运动鞋。姐姐经常为我做鞋,知道我的脚码,所以,在我没有亲自去的情况下,即使我第一次穿买的鞋,穿起来还是很合脚的。姐姐还特地给我写了个条子告诉我说:“一个人出门在外,缺少什么,到集上去买就行。”


  参加工作后,我大约又穿了姐姐做的两年布鞋,那时候,姐姐也出嫁啦,有了孩子,实在也没有更多剩余的时间去做鞋,而爱妻嫌我穿布鞋土气,我才慢慢适应穿买的鞋。


  我在工作中,善于学习,勇于实践,勤于写作。当我有作品发表告诉姐姐时,姐姐总是鼓励我说:工作了,抽时间搞点自己的爱好,很不错,挣钱不挣钱的,心里充实,慢慢来吧。伟大的劳动和成绩是成正比的,有一分劳动就有一分收获,从少到多,日积月累,说不准以后就会成为一位业余作家呢。


  姐姐先后生了三个孩子,生活比较拮据,为改变家中的贫困状况,姐姐曾加入到农民工的行列去打过工。听姐姐说:她去新疆拾棉花,早上顶着星星走,晚上顶着星星来,天不亮就下地,天黑了才回来。一天工作十余个小时,干了大约一个多月活,挣了千余元。这是姐姐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出远门打工,也就打过这一次工。


  姐姐很有闯劲,有一次姐姐在婆家的几亩责任田里种甜瓜。起初婆家的人不太乐意,想不到,那年姐姐种的甜瓜获得大丰收,一亩地收入了壹仟余元,比种其他农作物收入强多了。因此,姐姐婆家的人认为姐姐是个大能人,她村里的人也认为姐姐是个不简单的人,姐姐很想改变自己,只是姐姐“心强命不强”。


  姐姐最初在家时就有病的症兆,但只是有些头疼、呕吐,在村卫生室拿了药吃了几天,没有好转,就去乡卫生院打了3天点滴,仍不见轻,于是转到市级医院,检查说怀疑是脑瘤。后来,就又转到专门的脑瘤医院动手术。我和家人一起驱车120余公里去看望姐姐,姐姐精神很好,姐姐说:“动个手术,这不就好啦,不用担心。”我们也希望姐姐从此能好起来,谁知,第一次手术后的6个月,姐姐的病又复发了。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手术,哥哥来电话说,姐姐患的脑瘤可能是介于恶性和良性之间。而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拿钱给姐姐看病。碰巧,我那时刚买了房子,手头也紧,实在拿不出太多的钱,还是第一次驱车看她时给了姐夫2000元钱。


  听父亲说:姐姐第二次手术昏迷了3天才清醒过来,满希望姐姐会好。姐姐出院后,工作紧,我只抽时间到姐姐家看望过姐姐2次。在三间砖瓦房的那个农家小院里,姐姐一边种满了蔬菜,一边堆满了柴草。看着她似乎好起来,我心里也好起来,不料,二次手术8个月后,姐姐的病再次复发,最终也没有从死亡的战线上拉回了。


  愿姐姐在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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