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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掌背

  • 作者: 若然王子
  • 发表于: 2014-12-28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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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明白掌背是喜欢自己的,至少,他始终的握紧了拳头来保护自己。掌心喜欢这种被保护着的感觉,即使握紧拳头的时候指甲会乘机插进肉里,叫自己疼得死去活来。掌背也明白掌心是喜欢自己的,因为他感受到了掌心的温暖,听到了掌心的心思。他们彼此欢喜着。

我是在那个夏天的尾巴上遇到的梓潼,公交车站上不经意的邂逅就让她这样单纯美丽又古井精怪的女孩子奔奔跳跳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我的世界也从此阳光无限。

说喜欢她是在第一场雪后的校园里。席卷着落叶和杂草的厚厚的雪铺天盖地,我们走在其中,对于从南方来的没见过这么大雪的人,梓潼实在欢乐的不像话,就差在雪地上打滚了。看着如公主般可爱的梓潼,跟在她身后的我有种冲动。这种冲动从心底冒出来,瞬间蔓延到了全身,也许是我的紧张促进了肾上腺激素的分泌吧,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一点不与这个下雪的冬天相协调,脸涨热到了极点,不过终于感觉那句话就要在嘴边脱口而出了。然而,生活没有想象般美好,就在我张嘴的那一瞬间,脚下踩到了一片还略带青涩的叶子,于是,带着很戏剧性的尖叫,我摔倒了,摔倒的瞬间又压倒了跑过来扶我梓潼。就这样,在冰冷的雪地上,我第一次抱了她。正当我想道歉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梓潼摸了摸我的脸说:“我好喜欢你啊!”我竟然一时语塞,也忘记了起来,半天后,我喃喃:我也……好喜欢你啊。梓潼笑成了一朵花,拍拍我的脸,“还不起来啊,好多人看呢。”我急忙爬起身子,将梓潼也拉了起来,羞愧带来的热度,几乎将整个冬天融化。

就这样,我们到了一起。

我们一起在黄昏的时候漫步在校园中,在课间的时候依偎在一起讨论我们所谓的大事,在假期,我们会手牵手游玩学校附近的每一个美丽的地方。

我们在一起两年,我大四,她大二。

我离开的前一天夜里,我们相拥着在学校树林的一个小椅子上。夜很黑,黑到我几乎看不清她的脸,正是树木茂盛的季节,即使我看不见我也能想象到头顶那些油绿油绿的叶子正在黑暗里发疯的生长着,呐喊着,招摇着自己生命的价值。耳朵边是一些未知名的鸟鸣和虫鸣,还有看不见人影的林子深处传来的低低的哭泣声——离别总是让人悲伤。

就在我认为梓潼已经睡着的时候,她低低的声音从我的怀里传了出来,像是梦幻般的魔音。她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自豪的告诉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先不就业,我想去旅游,换个说法是,我想去流浪,去各个美丽的地方,去那些名山大川,去那些胡海河流,我要在他们的身上留下我的脚印,我的足迹。我告诉她,我的家人也同意的我的想法并且很支持我。

就在我等待着梓潼夸赞我想法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再次没了声息,只是挽着我腰的手更加的用力。世界再次陷入了安静的包围,就连那些虫鸣的声音也似乎是为了满足环境的需求不再叫唤,更也许是,他们累了。

你能不能不要走,等我两年,等我毕业了,我们结婚吧。

梓潼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只是,我给不了她答复。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强迫自己。

寂静,再一次的寂静笼罩了这个世界。

最终,我也没能说出什么,而梓潼也只是默默的选择了回去宿舍。我送她,只是看到她打开门进去,听到她开门进去的脚步声,匆匆又缓慢,沉重又悲伤。

所有的期望和希望全部丢失,然后重新生长。这是一个叫人悲伤的过程。

可是,我还是不想勉强自己。

送走梓潼,我去了酒吧,一杯酒入喉,呛了一下,那种离别的悲楚才真正的涌了上来。我要的是90年的莫干红酒,梓潼说过,女人因为红酒而更加美丽,男人因为红酒而更加优雅。看着那猩红的液体在有几分妖冶的酒杯中摇晃着再进入我的嘴里,而我竟然能在酒吧吵杂的重金属音乐中听见我喉头蠕动的声音。我点燃了一支烟,我生平的第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强烈的带着刺激的恶心的味道的烟带着对我的回击也是狠狠的冲进了我的肺里,我忍住了咳嗽,又吸了一口,我以为那种呛得吐血的冲动会让我平静下来。

可是,那是无助的刻骨的悲伤。

第二天早上,我在别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收拾好了东西,拿出六张纸,给宿舍哥们各自写了几句话,写到最后,我发现多了一张纸——那该是属于我的。我默默写了两个字:再见!放在了床头。

梓潼没来送我,是我希望的可是我心里还是很失落。我想像所有电视剧的情节一样在我坐车远离的时候看到她的身影,可是没有。

掌心掌背可以彼此维护,可以彼此喜欢。我知道你有多少掌纹,你知道我的指甲有多深,可是,你在我身边却成了最远的距离。

我没有风般的不羁,只是,我向往风般的自由。

在家人的支持下,我去了很多地方,印度泰姬陵,美国大峡谷,法国巴黎,丽江古城……几乎我脑袋里面美丽的地方,我都走过了,几乎每天我都是在路上,几乎每天我都拿着相机在拍。我认识了好多人,好多和我志同道合的人。

这一年,我28岁,算算我离开家已经六年时间了。我想,我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不过,只差最后一个地方——西藏。

我有很多机会去西藏的,只是,我把他放在了最后一站。不是因为觉着那里最美,只是,我始终记着,梓潼和我说过,有生之年她一定是要去西藏的,只为那个执着虔诚的地方。

没有任何意外,我到了西藏,看到了布达拉宫,吃到了美妙风味的烤全羊,在辽阔的草原上骑马驰骋。只是,再没见过在路上磕长头的人,也没见有多少人虔诚的转经筒,倒是见到了好多的玛尼堆,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伟岸出奇。整个西藏行我都是郁郁寡欢,许多人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似乎还有隐隐的侥幸。

最后一个景点,是岗仁波齐雪山——梓潼说,这是座圣洁的雪山,神圣的地方,希望在这里,她能和心爱的人——也就是我,共度美丽的人生。

她的确很漂亮,静静的伫立着,满头白色却不失纯真,我觉着,在我看她的时候,她也是在看我的,她是懂我的心思的。六年的漂泊生涯,我已经没有了在学校时候的那种青涩和矫情,可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我面对着雪山跪了下来,俯下身,磕长头。

是的,我的流浪生涯就这么结束了,收获了我所认为的快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该画上句号了。想到昨天夜里梓潼发给我的结婚邀请函,我突然也想结婚了,找一个人静静的守着,也不失一种美丽。

那么,明天,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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