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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记(四)

  • 作者: 洛尘
  • 发表于: 2016-11-21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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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在外无论是在那座城市落脚都是漂泊,但即便是内心真的无处容身也不能落草为寇。车到苏州,列车员报站,我真正地身处江南腹地,传说乾隆皇帝多次南巡只是因为一道地道的江南菜,或者这就是生命的差距,我是专程来次卖掉自己仅有的价值的。

 

下火车时才发现,南行的路不算长,时间上算得上少长,论空间还不是在中国大陆嘛,中国地图对于我这样一个理科学生来说不能描述的详尽,但大致轮廓还是略知一二的,当然这是相当令人惭愧的事,一个中国公民连自己国家的领土都不能了解,还能做什么,谈论民族或国民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自然我也不必忌讳或逃避,直说此次南下之行,大包小包地领着许多行李,此刻我不想说自己是来自北方的大学生,我的模样应该像极了漂泊的游子,农民工或者是其他什么与学生不沾边的身份都可以用在我的身上,当然还有许许多多与我一样的人。

 

苏州火车站明亮而宽敞,我我却有些辨别不来方向,只是跟着一群人走,至于能走到哪里鬼才知道,火车站四处畅通,竟然感觉到了寒冷,与兰州温度竟不差上下,我开始有些发抖,这还是南方吗,我开始怀疑自己是走错了地方,若不是火车站的大大的红色字样我都不敢确定自己真的身处江南,但的确是在江南,我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并不是在苏州,而是浙江。

 

工厂迟迟不能安排下我们一行二三十人,在露天地里等了大约有一两个小时,又转到了一处公交站内,只是比外边稍微暖和了一点儿,在火车上本来想花上一个多小时就能安顿好了,就好好地睡上一觉,但现在已近四个小时依旧是找不到能安定下来的地儿,一个乘车的中年男子穿得像位成功人士,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果然后来证实了我的猜测。

 

或许是我们一行人学生的模样太过扎眼,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我确定我们的脸上绝对没有刻“我是学生”或“学生”之类的字眼儿,但还是被中年男子一眼识破,我不得不佩服他是个生意精,他开口说话了:“你们是哪里来的学生?”没有人愿意回答一个陌生男子的发问,我看着他又不好驳他情面,有气无力地回答:“兰州。”“兰州啊,挺远的呀,我去过兰州,因为工作,我是做人事的,你们是要找工作?”“是。”我回答。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做人事工作的如果是傻子怕是连吃饭的钱也挣不会来“找不到的话打我电话,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136……”见我们没人拿手机录他的号码,故意强调并提醒我掏手机,我应付记了一下,备注“人力资源”。但并没有通过话。

 

中年男子上车走了,我去了室外,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有些困倦,但心情颇为烦躁,出外边透透气去,一个老外提着大袋的行李,但他的模样比我们好多了,虽然漂泊异国他乡却依旧精神抖擞,看看路牌又向我走过来,用流利的中文问我:“你好,请问在哪里可以坐地铁?”我抬头端详着他,高鼻梁,蓝眼睛,面色红润,加上困倦,一时竟有些失态,半天回过神来:“不知道。”连最起码的礼貌用语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转身走了,依旧精神抖擞,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了本地人,可惜我不是。

 

终于等到了消息,我们要去宁波,我不知道怎么走,只是坐上了一辆大巴车,我专门挑了后排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想看看这江南的盛景,却是转眼天就黑了,我也睡了过去,车上的一群路上遇到的也是出来做工的学生嬉笑不停,我一直都喜欢安静,这不觉让人生厌,但还是忍受噪音睡去,再醒时车已停止,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地方,慢慢才知道这里才是我们的落脚处,收拾好后已到十一点,这是在异乡的第一个夜晚。

 

后面一日的事情没有必要在这里一一说起,无非是体检,培训什么的,二十号上午签了合同,时间是一年,具体工资什么的合同书上只字未提,我安慰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其实是骗自己的鬼话,我说我算是把自己卖了,下午就开始上班,新员工总是不招人待见,我们分在一起的有四个人,我们是装空调底座,但这个叫“奥克斯”的公司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条件福利更是糟得一塌糊涂,只与培训时所说的有一点儿符合,顿时觉得时上当受骗了,好几个同来的伙伴心灰意冷决定回去,而且是买了站票。

 

我一起工作的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陕西来的七个姑娘,我暗自开玩笑说:我们这群北方人不是在北方相遇,却是在千里迢迢的江南,我们这群学生不是以学生的身份相遇,却是以学生工的身份相遇,难道这也是缘分?但姑娘们确实是始终如一地坚持着,我更无退却的道理,只是过年不回家想出来躲躲清闲,却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说到家每次都得提一提母亲了,一个一生贫寒的女人,我在安顿好以后才与她通了电话,他也意外我去了宁波,我没有多做解释免得她又为我担心,再往深了说我便不愿提及,家的字眼在别人看来是温暖,我这里却能生出刀子来,没有人在意你的经历,也不会有人愿意听你经历的无聊的故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只能靠自己,不必说的事情自然是埋起来的好,或者在几十年好,我会对我的朋友将一生前三十年的痛处全都倾倒出去,或者再过百年也不会提及,自然有些夸张,但近几天确实偶感莫名的忧郁。

 

在南方没有李同学或李诗人,我只是漂泊的人,生产线负责的年轻组长处处透漏着军人的干练,常常会想起退伍的堂哥,或者是远在异乡的缘故,新年打电话问候了一些亲人与好友,却花了二三十块钱的电话费,这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老班长在新年之后还是只会一句话“快做快做,这样那里能挣到钱!”朋友每次在问我工资待遇时,我只说不知道,至今也已无所谓,主要看看人心到底多险恶。

 

是啊,人心到底多险恶,只有用利益衡量得来。来南方已近一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想多说一句话,中午真的想写写东西,身子和手却被绑架得死死的,对着一盏没有开的灯,幻想。今天是情人节,远方却没有我能够问候的谁,今夜没有读书,拿来肖肖的《我与地坛》只读了一半,计划着这是南方读的第三本书,或许也是最后一本,这是我的第四篇《南下记》,计划还有一篇,那一篇也能叫做《北上》或《归故里》,亦或者《回兰州》,一定不是身在南方,看过了人心,经历了漂泊,竟一时语塞,只能靠文字来胡言乱语,但一定不会有人感兴趣我的经历,我的经历与人家何干。

 

南行的风,太大太大――

 

2016.2.14 浙江省宁波市鄞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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