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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如尘埃

  • 作者: 尘归尘
  • 发表于: 2016-07-26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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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里积着几滩雨水,淡墨的云涂抹在灰白的天幕上,年久失修的太阳灶在垒起砖块的支撑下发着亮白的光,挂在屋檐下的玉米棒胡须已干涩,独立的白桦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年久的高墙脊梁上是黑褐色的苔藓,墙面依旧是尘土的颜色。木门上黄色的漆有了缝隙,也有被时光剥落的痕迹。
  混沌里的沉吟,包裹无缺的茧。晃动在岁月的倒影里,像刺眼的光芒,又像是无尽的黑暗。同样的一缕风,树干未动,却叶落满地。生命能承受之重,如那深渊里的回响,如汪洋里的枯叶。拉扯着流金,叶落成泥。
  当虫蚁搬运着小颗粒,芸芸众生里你错愕的回首,你不知道那股吹起衣襟的风经历过多少次的沉降,才垒压成移动的气流。夜席卷大地,万物的运行不会停止,大河依旧会流淌,岁月依旧向前奔跑。我没有在高山上俯瞰过,也没有见过雪莲是否生长在冰峭里,所以就算我穷极想象,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壮阔应该是怎样的一个概念,也不能在你们手舞足蹈的时刻里真正的体会你们的激动。
  我在我看得见的世界里,感受着无尽的渺茫,同样的烈日,扫过枯干扫过尘土也扫过大洋和明珠。就算你为我极力的刻画,我还是不知道在沙滩上海风拂面的惬意。当我览阅无数种人生,当我为你们欢喜和悲伤,为你们焦灼,翻过页合上书,我还是没有走进过你们的人生。我守着一寸三方的安稳,像极了套子里的人,说不出是不是讽刺。循规蹈矩是一场哑剧,末场还是一刨黄土,何必做戏,何必瞻前顾后失而不得。

  大风吹兮梦呜呼,谁知做茧未成蝶。浮生杂乱是自缚,莫怪天浅地青黄。


  看书的时候有飞机隆隆的声响从高空落下来飘进耳朵,持续不到一分钟,它已飞离我头顶的这片天空了。这宁静中的声响,和书中章节正在记述的一场短暂却洗礼了无数人的战争,形成了一个细微的呼应。作者将战争化成肉眼可见的具体的神情和动作,在生死的较量面前,有人疯狂有人沉着也有人漠视。战争在历史中发生过,也在平行世界的别处正在发生着,对我而言却还是一种模糊的纸上概念。我看到的是美丽的飞机云,我听到它的声响绝不会恐惧,不会害怕它突然就扔下炸弹破坏我的家园。
  没有对比的生活也许就像飘着葱花的鸡蛋汤,点缀显得单薄,配不上燕窝珍馐的理想。欲望是填不满的,张牙舞爪的掏空了生活的意义,生命本是一场旅行,太多的包袱会使生活不管到了哪里都原地打转,是一株兰花意义就是绽放,不是和白桦树争高。人生的修行也不是一味的去订正短处,木桶的水量是由最矮的木板决定,可人生岂如木桶装水可以一概而论的,就算是木桶,短板已成定局,难道要终其一生把力气耗费在改变不了的地方上吗。
  我不是一个悲观的生活者,而我的积极表现在悲哀之上,因为当我纯粹的积极进取时根本无法对自己的生活和妄图去接触的世界之间的差距去下一个合理的定论,然后当我无限的绝望时,我又能从一片狼藉中感到活着的希望。所以,作为一个乐观者,我的乐观并不是源自取得成就的力量,而是来自幻灭,一切黑下来,就会看到星星点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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