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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在歌唱

  • 作者: 陌沫本兮
  • 发表于: 2015-10-26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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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姐,我刚在报纸上看到你和虎哥参加了市民族民间文艺大赛,你俩以一首原生态山歌《渔家乐》一举夺得了一等奖,想起你们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坎坷,眼里竟含泪了。

 
      你是我的表姐,也是我的邻居。从小你就喜欢山歌。你与虎哥的相识,是一种歌缘。虎哥是一个乡村乐队的成员,后来你也加入了,而且你俩成了最棒的组合。你们从相识到结婚不到半年,算是一种闪婚。


      可结婚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因为虎哥家境贫寒而遭到了父母的反对。父母也一直因为你们没有一份正经工作而烦恼,常抱怨说:“整天就知道唱山歌,唱山歌能当饭吃吗?养得起孩子富得了家吗?”这话是现实的。那段日子,我常看到你独自哭泣,虎哥在旁边抱怨着自己没出息。

 
      父母的现实没有逼退你们。你为了和虎哥在一起,坚持自己的梦想,曾多次和父母交流,恳请他们的同意,可是都无济于事。于是你们和往常一样,该跑场子的时候跑场子,该训练的时候训练。我时常看到你们在家里、山上、田间、溪旁练习唱山歌。邻里乡亲总是被你们的歌声吸引,闻声而来,和你们对唱山歌。久而久之,你们成了村里的名人。有一天我看见一个乡亲在你父母的面前夸你们歌唱得好有出息,而他们却一笑了之。之后你们在村里唱歌,你父母却意外地去看了,只是离你们很远,好像怕你们看着似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父母渐渐地不说你们唱歌有什么不好了。


      每逢过节,你们便忙起来了,你们会到各个地方去表演。常常是这家忙完往下家赶,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终于有一天演唱时你突然昏倒在地。当时只见你脸色发白,气息微弱,可把虎哥给吓傻了。幸好虎哥及时将你送到医院, 人被送到医院,我们才得知消息。我们到时,你还睡着。听医生说你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才晕倒,因此要住院调理半个月。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哪里是营养不良呢?都是因为你练习唱歌熬夜和吃饭不规律造成的。一会儿你醒了,你看着我们傻傻地望着你,你含着泪对父母说:“让我唱歌吧,让我和虎哥在一起,我求你们了!”你的声音很微弱,却充满了力量。就如同一根针落在地上,扎在我们的心上,也扎在你父母的心里。你说这话时,我有意瞥了一眼你的父母,他们的眼中显然含泪了。不过不知为何,父母没有搭理你,只叫你先养病。在住院的半个月里,虎哥日夜陪伴在身边照顾你的起居。父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出院那天,父母终于同意了你俩的婚事。

 
      父母自从许诺了你们的事,便忙着帮忙准备婚礼。你们也没闲着,赶着功夫练习一首名叫《花咚咚的姐》的山歌,准备在婚礼上献唱。但高音部位总是唱不上去,你们便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练习。嗓子嘶哑了,你们就熬绿豆汤喝。累了,你们就稍作休息。一段时间后,歌唱得有模有样了。 


      你们的婚礼是自己主持的,很新鲜。地点设定在村里的打谷场。这是村庄里相对平坦的地方,且四面环山。地方不算大,却交通便利,足以容纳整个村里的人。


      你们对唱的山歌《花咚咚的姐》那熟悉的旋律至今还在我的耳畔旁常常响起。你一句“唱一个姐儿花咚咚”,虎哥一句“唱一个幺妹花咚咚”。一位乡亲也接和上了一句“幺妹好比花一朵”。顿时,现场的气氛便热闹了,大家一齐你唱我和。人说“长阳素有歌舞之乡的美誉”,确实实至名归。不一会,不仅我们这里在唱,山那边也传来了歌声,歌声此起彼伏,有意思极了!就连外来的游客也停下车看起了热闹。


      长阳山歌是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长阳文化三件宝”之一。早在清代,著名诗人彭秋谭在他的竹枝词中对山歌曾这样称赞:“换工男女换山坡,处处歌声应锣鼓,但汝唱歌莫轻薄,那山听到这山歌。”山歌在长阳家喻户晓,最有名的还属乐园山歌。他们从田间喊到山上,从山上喊到河里,一直喊到首都北京。于是,我们惊喜地看到了从农民走出去的“土苗兄妹”,看到了从“下里巴人”华丽转身的傅祖光。他们代表着四十多万长阳同胞发出了清江的声音。于是心中默想:珍姐和虎哥何尝又不是“清江的歌者”呢?只是他们的声音还不够响亮,但他们有这个底子,有着那份执著,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可以创造长阳又一个传奇,将清江的声音传向世界。而我是一名写作爱好者,是一个地道的长阳人,我要拿起手中的笔,和他们一样,发出清江的声音,让世界听见清江在歌唱。

 
      “波浪滔天忙解缆/柳林之中去藏舟/左边下起青丝网/右边垂下钓鱼钩。”珍姐,报纸上说,你们还要将这首《渔家乐》带到武汉去参加省赛,我真诚地预祝你们把清江的声音带到省城,带给全省人民。让清江的声音走出长阳,让世界听见清江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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