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夜，我将不眠
有一天，我将长睡
一
这里的黎明不是静悄悄
慌张
我享受着这复苏的早
走着走着，脚掌似乎变成了风火轮
有一种穿越撒哈拉沙漠的能量与冲动
我几乎看见了
一位哲人嚼着草根，眯着眼睛
浅浅地冥想
呵，要是有一张床，一把睡椅，甚至一块石头
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伸展开来
阳光亲昵着每一寸肌肤
缓缓地，滑滑地，丝丝甜甜地酣睡
忽然，洞眼潮湿，一滴晶体滑落变成了一粒珍珠
珍珠碎成了粉，粉化成了气，气追逐太阳了
只留下点渍迹，不清不楚，不明不显
二
猩猩树也在吃午饭
远方的远方，我发现了我的瞳孔
眼睛啊，眼睛，你快向前看去
那里有瞳孔看到的另一个世界
一棵树，像一只猩猩
在吃东西
风吹过
我看见了他咀嚼食物的表情
他是一棵树
也是一只猩猩
他们在演绎故事
却从来没有人发现
猩猩树还在吃
直到长出新的枝叶
三
太阳照常落下
那颗老白菜正在睡去
我不言语，静静地注视着
生命地消褪
老白菜是有颜色的
生命也是有颜色的
嫩白地开始
新绿地成长
火红地爆发
深褐地沉淀
乌黑地陨落
等到她所吸噬的黑摇摇欲坠，再也容不下的时候
等到所有的颜色，笔触在藏黑的底上无法悦动
那么这就是极限了，请允许她释放，因为
她已承受不起，一丝一毫，一分一厘，一点一滴
老白菜睡去了
一切都只是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