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计划,再过几日巴勒图便会带领漠北的兵向苍洲发动攻击。苍洲将打败。此时,若是南宫忱还在漠北,自然是对形势最有利的,让苍洲一蹶不振,很难再有反击之力。托克获取渔翁之利。
根据既定的谋划,再过几日,巴勒图将会亲率漠北重军突袭苍洲。
那时,南宫忱若仍身处漠北,便是最大的政治筹码。不费一兵一卒,让苍洲一蹶不振,很难再有反击之力。而托克,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扶苏舍不得……..
“忱儿,”传音石中,扶苏的声音轻柔得几乎带颤,“你在漠北停留多日,如今与秦烟之间的信任也已初步建立……你回苍洲吧!”
南宫忱思索了一会,道:“嗯,也好,哪有一军主帅一直不在的道理,我明日便向秦烟请示。”
传音石那头一阵沉默,随后是扶苏低低的回应:“好。你一切小心。”
“你也是。”
翌日清晨,南宫忱早早便起身,换上一身素色戎装,未着华袍,只以布带束发,手执传音石,前往秦烟大帐。
秦烟刚醒,还带着一点倦意,案上摆着未卷完的战图。“回苍洲?”她挑眉,有些意外,却并未表现出抗拒。
南宫忱点头:“我已在贵地驻留已久,军中事务日益繁重,如今情势已稳。”
秦烟看着她的眼睛,淡淡一笑:“你我已达成共识,此时你回去,也正好是我们之间的信任的体现。”她顿了顿,语气平和,“我派两名护卫送你出境,免得谁见了你多生枝节。”
南宫忱拱手:“多谢。”
午后时分,天光正烈,南宫忱轻策战马,在秦烟亲派的一队随行骑士护送下启程。从此处会苍洲驻扎在风沙的营地,大约要走三日。
夕阳再一次没入风沙城西方的沙丘的怀抱中,那炽烈如血的光芒将整座城染成一片焦金。这已经是这风沙战役的第三十八个日落了。
双方将领一直配合有加,直到今晚,安娜看着肆意的火光连成一线,城外的地平线上燃起整整一列的烽烟,炽热的气浪灼伤了空气,沙中仿佛都有火味,才猛地察觉——敌军是真的在攻打。
在这场火战中,安娜第一次感到不安。
她在高处眺望,望着敌军不断更换战线、有条不紊地推进。阵型锋锐而老练,每一轮换线,每一次攻防,皆有章可循。她的心忽然一紧,低声喃喃:“这是……谁在指挥?”
安娜的手指在指节处轻轻收紧,手掌竟有些冰冷。
那人布阵缜密,控兵如神,不留余地。那种稳准狠的节奏,让她几乎忘记自己面对的是往日的漠北。此人兵法在她之上,风格老练,一看便是沙场纵横几十年的老将。
她猛然回神,转身奔入主帐,立刻取出传音石。几息后,传音石内亮起微光。
“凌佑,”她压低声音,竭力保持冷静,“风沙危急,攻势异变。我们或许在在十日内失守。速来支援!”
凌佑沉吟片刻,应声:“好,我即刻整军,后日拂晓前抵达你军左翼。”
安娜闭上眼,长吐一口气。心脏还是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