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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 小说:西湖梦
  • 作者:沈耘
  • 更新: 2020-09-28 19:52
  • 字数: 4793字
  • 人气: 479

  1864年5月,天京城内已完全绝粮,天王府内也无任何供应,只好将天王府后花园中养的珍禽异兽杀来充食。这危急时刻,天王洪秀全内外交困,积劳成疾,病情加重,1864年6月1日中午,洪天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终年50岁。

  王妹洪宣娇闻讯赶至天王府,王妹洪宣娇命掌印女官将玉玺授于了天王长子洪福,又命天王的兄弟洪仁发、洪仁达负责将天王遗体裹上黄袍,秘密地埋入天王府御花园中,亦不立碑,只以海棠树为记,怕被外人所知。

  7月19日午后,天京保卫战打响,太平门被清军炸开二十多丈的大缺口,凶残的湘军潮水般地涌进了太平门,与城内的太平军展开了生死肉搏,绝大多数太平军将士因连日饥饿,连举大刀长矛的力气都没有了,终未能抵挡住湘军凌厉的攻势。

  天京城太平军大部战死,一部分焚身而尽,十余万将士没有一个投降的。见城已破,忠王李秀成忙入天王府,携幼主洪天贵福上马出逃,慌乱中不幸与16岁的洪天贵福走散……

  英王陈玉成英勇就义后,被天王封为勇王的陈宝成,情急中想到城陷后,天王洪秀全遗体会被清兵毁掉,就急忙驱马至天王府,在天王府后花园的海棠树下,宝成将天王埋葬处作隐蔽处理。宝成又暗思道:“国破家亡,天王的玉玺不能丢在天王府,被湘军获得……”宝成忙命掌印女官捧出玉玺,用包袱裹住,再用绳将包袱在黄袍内扎紧,骑战马,左突右突,宝成手握铜锤,身披重甲,迎面遇上一队清军,把他重重包围,又是湘军领队刘铭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宝成仗着年轻力勇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在夜幕的掩护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天京城的太平门……

  再说宝成护着天王玉玺、骑战马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天京城门,这战马鬃毛从头至蹄一色全是炭黑色,均无杂色,是匹千里骏马,这马也象它的原主人──紫荆山烧炭的炭场头儿,一脸炭黑的萧朝贵,这马连性格也极象西王,刚烈威猛,日行千里,所向无敌。从广西金田起义起,该千里马就立了不少战功,西王萧朝贵在长沙城外中炮身亡后,天王将该烈马赠给了当时已晋升为旅帅的宝成,希望他立功杀敌,芵勇善战。

  这大黑马跟随宝成,攻武昌,克金陵,伐天津,救连城,战安庆,劫玉成,保苏杭,护天京,身经百战,屡建奇功。宝成不但仗着战马好,而且与生俱来,力大无穷,他双手持一对五百来斤的八方铜锤,犹如天神出世一般,势不可挡,砸到谁均是骨断筋折,气绝身亡。

  宝成携着天王的玉玺逃进了城外南面的江宁县祖堂山,他立马在山头一块大青石上,向天京城望了望,见天京城中燃起的熊熊大火把天空都映红了,他起紧摧马下山,冤家路窄,恰巧撞见匪首曾国荃率领一队湘军挡住了去路,湘军中冲出一员大将,宝成一看,正是湘军大将刘铭传。

  宝成见此险境,毫不畏惧,骤马过来,马到跟前只一锤,把刘铭传打得胛骨迸裂,大叫一声,吐血而亡。

  后面的曾国荃定晴一看,大吃一惊,心说:“这长毛小将的神力似三国的关云长再生,张翼德再世也!”

  但左看右看,眼前的长毛小将怎么极象那已被杀的陈玉成?他浑身打了个寒噤,心里说:“莫非是陈玉成显灵,找上门来了?”

  半晌,那曾国荃壮了壮胆子,驱马到阵前,大声喝问:“对面发逆来将,通报姓名,本官不杀无名小辈!”

  宝成仰天一声喝道:“吾乃英王陈玉成堂弟,太平天国勇王陈宝成是也!”

  此声地动山摇,如雷贯耳,震得那清军连连后退,那曾国荃“啊呀”大叫一声,跌下马来。

  宝成见机双腿一夹马肚,大黑马一嘶长鸣,腾空跃起,似神驹一般,驮着宝成与天王的玉玺从曾国荃头顶腾空掠过……

  曾国荃惊得俯卧在泥地上,一面叩着响头,一面连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直等曾国荃缓过神,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宝成的战马早已跑得无踪无影……

  宝成骑战马一路沿崎岖山路向南奔来,他穿潥水,越茅山,过潥阳,眼看快到宜兴了,他下了战马,在附近农家小店买了点牛羊肉,狼吞虎咽起来,宝成看看天色渐黑,时值炎热的盛夏,火热的太阳已渐渐落了山背后了,他身上的王袍都被汗水湿透了,在附近要来了几件老百姓的旧衣裤,将自己带血的王袍脱下,就地掩埋了。然后,把裹着玉玺的包袱系在腰间,他绕过宜兴县城,继续向南,马不停蹄,借着月光,骑战马朝东南省长兴县奔来……

  宝成骑战马向南一路奔来,怕路上有变,也不敢停留,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星夜赶路,一路翻山越岭,直奔东南省境内,看看后面没有追兵,这才缓了一口气,心下自慰说:“总算逃过一劫了。”

  他过长兴,到了湖州城外,天色已渐亮,这才发觉腹中早已饥饿难挡,全身上下一摸,身无分文,这真是一钱逼死英雄汉!

  肚空没有吃的,怎么赶路?宝成想到了隋唐英雄秦琼被逼卖马的故事,心里思忖说:“这马跟在自己身边也惹人耳目,会引来清军,不如把它卖了,一人行走,不惹人注目,换了银子,有了盘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乔装打扮,到东南省一带找找旧部看,找不到旧部,只有隐姓埋名,日后再说……”

  想到此,宝成牵马来到湖州城门外,把这匹跟随自己身经百战的心爱的宝马卖给了城门外集市上的一个专门贩马驴的贩子。

  玉成拿了卖得的100两银子,用布袋装入扎紧,连同天王玉玺那包裹系在了腰带上,然后,来到城门外的一块长满蒿草的荒坟地,在一株东倒西歪七洞八孔的老樟树下将一对500来斤重的八方铜锤也埋了,又在大樟树下做下暗记,以便日后来取。

  宝成又来到湖州城外的一家小吃店,用碎银买了几副大饼油条,在附近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下吃了起来……

  宝成身穿布衣,头戴笠帽,紧了紧白布腰带、暗藏腰刀,到附近河浜洗了下脸,擦尽身上的血迹,就大步流星地过南浔、双林、乌镇一路走来……

  走着走着,远远看到前面村子里,出现了一家酒店,屋脊上挑出一块“乌镇杏花酒楼”的黄色绸缎招牌,宝成知道自己已到了乌镇,宝成掐指估算了一下,从上午到现在已走了百余里了,再看看远处那太阳已斜向西边,问了路人,已是下午2时了,那大半天别说吃的,连水都没沾牙,早饿得眼冒金星,渴的嘴唇都快冒烟了!

  他赶紧走进了那家杏花酒店,掌柜的是个年轻姑娘,约莫二十来岁,与宝成年纪相当,宝成买了七、八只乌镇烧麦,一碗羊肉面,一大盘牛肉,不一会儿,店小二切好了一盘牛肉端了上来,宝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宝成吃罢,给了女掌柜几个银子,就离了乌镇,大步沿京杭大运河,朝东北方向一直奔来,只见这一带,除了滔滔的大运河,运河两岸尽是黄灿灿的稻田和碧绿的桑树林……

  时值七月流火,艳阳高照,宝成走不多远,就热得汗流满面,他也不顾酷暑烈日,过了苏东交界的千年古桥──思古桥,再过由余里、红谷浜、圣阳殿,下午5时左右,终于来到了江南小镇——新塍。

  远远看去,这镇上,河网密布、船只穿梭、人流往来,那西下的太阳,映红了镇郊的几处低矮茅舍,宝成心说:好个小镇!远远望去,到处是青瓦白墙,小桥流水,碧波荡漾,确是热闹,真是鱼米之乡啊!

  宝成来到镇外,沿一弯清流荡漾,先上亭子桥,后过凤舞桥,第三道桥是观音桥,下了桥,又约走半里许,来到了镇中心闹市口的陆家桥边,只见老百姓象赶集一样往镇中心跑,宝成上了陆家桥,又见镇中心不远处,人声鼎沸,锣声震天……

  宝成好奇,挤进人群,凑至近前一看,原来,前面二十米开外,搭了一个大的戏台,但看这戏台:高有三丈,宽五、六丈,那朱红色的金丝绒毛绸缎地幕落至地面,再看戏台上方“贾府招婿”4个大字耀眼夺目,又见戏台正中站着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美小姐,小姐两旁各有二个十七八岁的身穿粉绿色绸衣的丫鬟侍立着……

  戏台两侧竖着两幅对联:

  朝朝暮暮寻郎君

  寻寻觅觅盼知音

  只见那小姐:发若云鬓,樱桃小口,面薄腰纤,袅袅婷婷,鹅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见之忘俗,头戴金钗珠钏,身穿桃红百花彩绣脱地绸裙,真如仙女下凡,昭君再世……

  这台上小姐何许人氏也,她芳名叫贾莺莺,年方19岁,是本镇陆家桥边最大望族贾雨冬的独女,天生丽质,聪明伶俐,知书达理,举止端庄……母亲张夫人见女儿年龄渐大,本想托人给她提亲,找个入赘佳婿,可莺莺小姐平时爱看《西厢记》、《牡丹亭》等,她渴望象书中的崔莺莺、杜丽娘那样能自己找到一生满意的郎君……

  贾家父母心疼自己的独生女儿,拗不过女儿的撒娇,这才决定在镇内中心路口摆上戏台二天,抛绣球,自招佳婿。父母亲向女儿莺莺许下诺言:只要女儿看中谁了,不论意中人出身门第高低,贫富贵贱,来自何方?何地?立马招谁为贾家入赘女婿,与小姐喜结良缘,成就百年好合。

  再说那戏台招亲,昨天已经摆了一整天,从上午太阳升起,摆到落日西下,可莺莺小姐对台下的成群结队川流不息的年青小伙,一个都看不上眼。

  翌日,蒙蒙亮,临近嘉兴府,湖州府,原先早已耳闻莺莺小姐花容月貌的公子哥儿们,纷纷慕名前来相亲,甚至远点的杭州府,宁波府都有前来一睹莺莺小姐芳容的年青后生,前来相亲的人群,又比昨天,多了几倍,早晨,七时不到,人挤人,人拥人,戏台前,早已水泄不通,至少上千人,好不热闹,这真是:

  窈窕淑女君好逑,自古江南出西施。

  莺莺戏台寻佳偶,引来蜂蝶绕美人。

  今天是招亲的第二天,也是招亲会的最后一天,这时,火红的太阳已冉冉西下,夏日,日长夜短,时钟嘀嗒嘀嗒的不停地走着,长短指针已指向下午5时45分,但戏台左右还是人头攒动,还有15分钟就没戏了,有几个贾府小厮已在打理花轿什物,准备拆台落幕回府了……

  且说这边宝成正在痴痴地看着,哪知上台的莺莺小姐因颈上佩带着通灵宝玉,那双美丽杏眼能看千米之外,而且一清二楚,那眼珠子是每分每秒都在滚动着四下观看,她那戏台因高,足有三丈高,西至陆家桥、凤舞桥;东至万恩桥、寺后门桥;南至凤鸣桥、朱家桥;北至问松桥、月波桥,所有远近上千人的来来往往的一举一动,这方圆几里路,谁出去了,谁进来了,戏台上的莺莺小姐是一清二楚……

  当宝成从陆家桥头大步流星走下来,那莺莺小姐眼尖,就已发现远处百米之外的陆家桥桥头上匆匆忙忙下来了一位英俊小伙,这小伙还不停地擦着额角上冒出来的汗珠。不一会儿,当这出众的小伙来到戏台附近,莺莺但见他:年龄相仿,不高不矮,不瘦不胖,身材匀称,干净利落,腰圆背厚,面阔口方,直鼻方腮,面容清秀,唇若涂脂,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看上去与一般的进京赴考的白面书生迥然不同,与官商子弟更是有天壤之别,特别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眸透出勃勃英气,虽然这小伙子敝巾落拓,麻鞋鹑衣、象个要饭的,但细看,眼角眉梢带着千层的杀气,人前人后是百步的威风……

  莺莺暗自说:“阿弥陀佛,今日老天有眼!”

  远处站着的宝成,只见那莺莺小姐从丫鬟手中拿过了绣球,后又抛了出来,只见那球正在空中如箭般地射来……

  这绣球空中打了一个转,直向离戏台足有四十几米远,还站着呆看的勇王宝成的胸口飞来,这绣球越飞越近,宝成一看,才知这绣球是冲着自己飞来……

  这绣球离宝成只有四、五米远了,一二秒就到,宝成心说:“不好,快走!”但已经来不及,只见那绣球在空中转了个圈,直直地钻向宝成怀中……

  宝成一看,绣球飞入自己怀中,知道出事了,想快点遛走,刚想回身就走,贾家那哪容他走,左右早已守候的数名小厮蜂拥而上,把宝成摁住,抬入了事先早已备好的花轿,前呼后拥地抬着轿子离开了戏台附近……

  “让开”、“让开”……,小厮们抬着花轿吆喝着,镇上看热闹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儿,那花轿抬着宝成径直往陆家桥西边100米开外的贾家走去……

  宝成自上了轿,那轿子行了一里许,过了几个河桥,来到了一大宅门,两旁各蹲着两个大石头狮子,铁皮大门嵌着兽头门环,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贾府”三个大字,宝成暗自说:“这大概就是那抛绣球的小姐的家了。”

  正想着,小厮们叫宝成下了轿子,由二位丫鬟指引,进了贾府的兽头大铜耳环铁门,但见门内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走过长廊,穿过厅堂,到了贾家内院,因夜幕降临,朦朦胧胧,迎面有半月状的一扇门洞,进门洞,这里是一处大花园,峥嵘轩峻,树木山石,异草芬芳,一带清流瀑布从一假山垒石间泻于数丈下的半亩荷花水塘之中,园内各处均掌着各色花灯,莹光闪烁。一条曲折通幽的游廊小径,两旁桑、柳、榆、桂,各色树叉枝条,随风飘荡。宝成心说:“自己仿佛是在梦中,真好个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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