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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美满的不圆满

  新洛大酒店顶楼的景观大厅里灯火辉煌,龚兴龙一早就和酒店总经理把这里布置得充满节日气氛。
  梁晓芸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被这富丽堂皇的氛围惊住了。这样的装饰风格与豪华摆设,比西雅图的顶级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边走边左一眼右一眼地看着。杨洋和黄雯就在她旁边陪着,这样的新年她们也从没经历过。
  于月月老远就看到妈妈进来,从姥姥的怀抱里挣脱,跑向梁晓芸,嘴里甜甜地喊着:“Mum!月月在这里!月月想你了!”
  “宝贝儿!妈妈也想你!”梁晓芸几步走过去,一把抱起于月月搂在怀里,情绪刹那间激动起来,“妈妈亲亲月月,再亲亲!”不停地亲她的小脸蛋儿,开心得不得了。
  旁边站着的杨洋看在眼里,心里除了羡慕还泛出别样滋味,这情景不禁让她想到了儿子吴国宝。她也想抱住小月月亲亲,更想抱住她亲生的儿子小宝亲亲。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长高。想到这些她眼睛湿润了,噙着泪花看向小月月。
  “宝贝儿,去亲亲你这个妈妈。”梁晓芸亲昵地对小月月说着,把她身子倾斜到杨洋跟前。小月月懂事地抱住杨洋,在她脸上亲了好一口,叫了两声“妈妈”。
  杨洋高兴地连声说:“好孩子!好孩子!待会儿妈妈就给小月月发新年礼物,爸爸也有礼物给你。”接在怀里舍不得放下。
  “各位!各位!大家都往这边聚聚!”柳红玉手拿麦克风,在大厅中间的台子上说话。看大家都逐渐围过来接着说,“我是百货大楼的柳红玉,受老板委托当今天的司仪,做不好的地方大家不要见笑。”
  大家乐呵呵围过去看向柳红玉,她的脸稍微有点绯红,但还算镇定。
  今天的人可不少,于雨朋和杨洋、梁晓芸、黄雯、Evie、徐晓蕙一行;秦婉玲母子和公婆、娘家父母一家九口;牛永成一家四口、龚兴龙一家六口;莫小兰母女及父母、刘云一家五口;晓芸父母带着小月月、梁红玉的家人,还有一些没有回家过年的公司员工。
  “在大家吃年夜饭前,有几个事情要办。头一个是义结金兰,有请主角们上台,于董于雨朋、龚总龚兴龙、刘总刘云、牛总牛永成、季维斯先生的妻子徐晓蕙小姐、王宏先生的妻子莫小兰莫总,各位,有请!”柳红玉一本正经地叫着大家的名字,几个人陆续来到台中间,“龚总是老大,最左边!刘总挨着,牛总,于董,对,徐小姐紧挨着,最后是莫总。大家就位,先拜关帝爷!”
  “等等!”随着楼梯口一声大喊,一个人匆匆跑来挤过人群上到台上,竟然是季维斯,“大哥,二哥,我来晚啦!”
  “来的好!不晚不晚!”牛永成拉着他替换徐晓蕙,又对柳红玉说,“柳总,继续吧!”
  “好,季先生来了,换徐小姐下来。现在六位先拜关帝爷!”柳红玉说着忍不住看季维斯。虽然头发胡须都有些凌乱,但一脸的帅气和天生傲骨怎么都盖不住。
  “好了,各位再来拜过父母,各位叔叔阿姨请上台坐好。”柳红玉说着。早有人摆了一排椅子在台子中间,于雨朋、龚兴龙、刘云、牛永成、莫小兰几人的父母坐成一排,接受了六个孩子的大礼。
  “行了,服务员,上酒。各位老总请干了这杯酒,就算礼成!”柳红玉招呼几个人,大家端起酒对视后一饮而尽。
  “现在进行下一项,有请所有的小宝贝儿上场!龚家姐弟、刘总家的宝贝儿,还有咱们的于承业、于月月、牛晓晓、王唯;徐小姐也上来,你肚子里也是宝贝儿,还有今晚的神秘小朋友于承宝!有请!”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乎都不知道于承宝是谁。
  接着,服务员从场外带一老一少进来,中间闪出一条空过道。杨洋一眼就看出来是多年不见的父亲,还有离婚时判给吴家的儿子吴国宝,眼泪“唰”就下来了,抢步过去抱住两人就哭。
  “杨总,请别激动,咱们的活动还在继续。来宝宝,过来到阿姨这边!”柳红玉微笑着过来拉吴国宝,“各位,这个宝宝,就是咱们于董的长子于承宝。虽然他是第一次跟大家见面,但他和其他孩子一样,都是我们今天的宝贝儿!现在有请于董!”
  “各位,现在大家面前的八位孩子,再加上晓蕙肚子里的。还有。”于雨朋来到柳红玉旁边,兴高采烈地说着又向杨洋招手,“洋洋,你也过来,把东西拿给我!还有洋洋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总共是十个孩子——”
  “雨朋你!”杨洋愈发的吃惊,原来他不仅悄悄的把吴国宝接回来改了名字,还知道她有孕的事。也别说杨洋觉得意外,在场的人除了于雨朋谁也没想到,所以立刻显出一片“咦”声。
  “先听我说,爸,妈,叔叔阿姨,各位兄弟,朋友们。从今天开始,这十个孩子都是我于雨朋的心肝宝贝儿!每个人都一样!现在我给你们每人发一个新年礼物,这也是象征你们一生运气的钥匙,金钥匙!”于雨朋说着打开手里一个锦盒,从里面取出十把用赤金链子穿着的五厘米长的金钥匙,两把给杨洋和徐晓蕙,其他的逐个戴在每个孩子的脖子上。
  杨洋和徐晓蕙也戴在脖子上,感动得泪花乱转。台下的其他几个孩子父母,也被于雨朋这个突发行动感动得红了眼圈儿。
  “各位,这十个宝贝儿脖上戴的金钥匙,每个里面儿都有一个瑞士银行的卡号和密码,怎么打开?长大问自己的妈妈。每张账号里都有一千万美金,代表我对孩子们千千万万的疼爱。我想要他们知道,每个孩子在我心里胜过千万美金!”于雨朋眼睛里也闪烁着光芒,“现在,有请他们的妈妈,婉玲,你来给孩子们送上另一份礼物!”
  旁边的人都惊喜万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谁也没见过用这种方式给孩子发新年礼物的,一千万美金足够任何一个孩子一辈子的花销。最感意外的还是刘云和家人,结义的事情之前是听于雨朋提过,已经觉得自己高攀,没想到孩子一下子又得到一千万美金做礼物。而且听话里意思,秦婉玲的礼物也不会轻了。
  “兄弟姐妹们,长辈们,我没有雨朋他们那些花花词儿,我跟洋洋妹妹商量过,买了十份保险给孩子们当礼物,也没想到刚好是十个人,只要回去把名字和身份证号填上,即时生效。这份保险是一种教育基金,一份保险是两百万,如果十八年之内不需要取款,十八年后大约一次性可以取出一千万人民币。”秦婉玲说完下面又是一阵唏嘘声。
  “陈经理,来给台上的宝贝儿们与他们的爸妈合影!还要合影的可以上来,尽快啊,五分钟后咱们要进行下一项活动。”柳红玉向一旁站着的酒店餐饮部经理说。
  老一辈的父母们在一起也聊得挺和睦。本来想提及于月月事情的梁铜山也很高兴,看来不用再提,老于家已经承认于月月的身份了。杨洋走到父亲跟前和他讲话,本来就觉得心里有愧,自从母亲过世没有看望过他,而如今他竟默认了她与于雨朋的关系,更加觉得对不住他。
  “各位!没有合影的晚点再继续,现在咱们进行下一环节!请陈经理把灯光调暗点儿,谢谢!”柳红玉说着请大家下台,就要准备下一个活动。
  忽然“啪”的一声,全场陷入黑暗!所有灯光都灭了,室内仅存的光线,就是从四周落地玻璃窗射进来的,室外街道或其他高层上折射的微弱光线。有的孩子叫爸妈,也有老人喊孩子名字,还真有些小混乱。楼梯口的应急灯随即亮了,大家才稍微稳定一些。
  “大家都呆在原地别动,这是个小意外!小意外!陈经理,我刚刚说的好像是调暗点儿,没说让全关掉!赶紧开灯,别吓着孩子们!”柳红玉通过话筒安慰大家。
  “好的,好的,纯属意外!我的灯光遥控掉地上了,谁帮我找找?”陈经理说着趴在地上到处寻找。光线太暗,人又多,哪有那么容易找?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忽然灯光一闪,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比熄灭以前还要亮几分,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呀!”
  “快看!”
  “看那什么?”
  有不少人惊呼!
  不知道什么时候台子中间多了个笼子,还散发着鸡鸭等家畜残留的味道。笼子外面站着几个带着假发和面具的人,笼子里面是个满头凌乱的黄发、脸上涂黑、还带着副黑墨镜,从身材和体型能看出是个男人。他身上穿着印有大灰狼头像的灰色睡衣,双手戴着褐色毛绒手套,脚上穿一对毛茸茸的灰色棉窝窝。
  “咯咯咯咯”有人笑得直不起腰,她是杨洋,一眼就认出那身“狼哥哥”的睡衣。
  接着又有人猜到笼子里是谁了,秦婉玲、梁晓芸和杨洋对视一笑,猜到准是他,只是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怪。还有不少人猜到是游戏,因为灯亮以后场内少了几个重要的人:于雨朋、龚兴龙、牛永成。
  “各位!紧张的时刻到了!我们的神秘客人给大家带来了大灰狼,不知道大灰狼今天要做什么呢?”柳红玉走到笼子跟前,“大灰狼先生,请问你怎么被关在笼子里面了?”
  台边的孩子们都紧张地注视着笼子,不知道大灰狼会怎样。
  大灰狼接过话筒说:“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大灰狼!为了心爱的女人被关到这里!”
  虽然他故意变着嗓音,却还是被大多数人听出是谁,孩子们也叫了起来。尤其是于承业,竟直接拉着妹妹于月月走上台。
  “爸爸!爸爸!你怎么被关到笼子里了?”于承业稚嫩地声音叫着,“坏人!不许你们关我爸爸!”
  “Dad,我要Dad!呜呜……”小月月哭了起来,引来台下面哄然一笑。大家都知道是于雨朋等人在逗孩子们玩,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夹会玩什么,都瞪大眼睛看着场内。
  “妹妹,别哭!只不过是个游戏!”年龄大点的于承宝也上来,凑近他们安慰小月月。龚家姐弟和其他孩子都到台上,在于承业旁边看。
  “小月月,承业,别怕,咱一起救你爸。”龚兴龙家儿子龚国豪给他们打气。
  “宝贝儿们,不要怕,这确实只是个游戏!”柳红玉接过话筒说,“现在我们游戏继续。大灰狼先生是因为爱上了本不该爱的女人,为现实世界的理法所不容,所以才被关起来。如今他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表达他的心意,让心爱的女人接受他。大家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想不想救大灰狼先生?”
  “愿意!”人群中有人说话。
  “我们要救爸爸出来!”
  “对!放叔叔出来!”孩子们激动地喊着。
  “大灰狼先生,请说出你的愿望。”柳红玉说着把话筒交给大灰狼。
  “各位亲人,长辈们!孩子们!”大灰狼拿着话筒说,他半蹲着手扶笼子,笼子实在有些太矮了,根本直不起腰,“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爱上三个女人,所以必须承受世人异样的目光。其实我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甚至打骂都无所谓,我只希望心爱的人能够支持我,理解我,爸爸妈妈能够原谅我,支持我。我保证在以后的人生里不再犯错,只疼爱你们三个女人,宠着你们,一辈子不离不弃!”
  “爸爸,还要疼我!还有妹妹!还有哥哥!”于承业大声叫,惹得全场跟着哄笑。
  “对,我还会爱我们的几个宝贝儿!爱所有的宝贝儿!”大灰狼对着话筒说,声音有些激动,“宝贝儿们,你们愿意接受有三个妈妈吗?秦婉玲!杨洋!梁晓芸!你们愿意接受我这个罪人吗?”
  台下的秦婉玲已经泪流满面。虽然她早就知道于雨朋打算再求婚,却还是被这个意外搞得措手不及。梁晓芸和杨洋更觉得意外,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听到于雨朋深情地呼唤,杨洋再也无法矜持,一手拉着梁晓芸,一手拉住秦婉玲慢慢地走上台。三个孩子立刻扑到妈妈的怀里,还不住回头看笼子里的爸爸。
  “我们的三位幸福女人已经激动不已。现在请问我们的宝贝儿,要不要帮帮大灰狼?要不要帮你们的爸爸?”柳红玉眼圈儿也红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主持,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求婚方式,不禁想起自己的婚外感情,忍不住瞄向人群边上的秦玉柱。
  于承业走到柳红玉跟前,拉住话筒大声喊:“我们要帮爸爸!我们爱爸爸妈妈!”
  “解密方法就在于老先生手里,孩子们过去找你们爷爷拿。”还没等柳红玉说完,于雨朋父亲已经把一个盒子拿到台边,伸手递给了于月月。
  “让我们谢谢于伯伯!感谢他对儿子的支持!这也代表着他渴望得到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谢谢开通的于伯伯!”台下响起了掌声。于老先生又回到老伴儿跟前坐下,眼睛却盯着台上。他还没有看过盒子里是什么,那是下午来酒店时刘云交给他的。
  “小月月,你可以让哥哥帮你打开盒子。”在柳红玉的帮助下,于承业和于月月打开盒子递给她。她拿着盒子口朝外向四周转了转,是三枚闪光的钻石戒指。钻石有小拇指指甲盖儿大小,亮光四射。“各位,这是三枚象征着永恒的钻石戒指,只要三位美女将它套上左手的无名指,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同时,我们的大灰狼先生也将从笼子出来,成为最幸福的男人!来,三位姐姐,请!”
  秦婉玲的眼泪再度涌出,伸手接过盒子,递向杨洋,让她取一枚,又让梁晓芸拿了一枚,最后自己也拿着一枚。三人都戴在左手无名指,并举起手晃了晃,幸福的眼泪“唰唰唰”滴了下来。
  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很多人都感动得流出眼泪,老人们也泪光闪烁。尤为突出的是梁铜山夫妻俩,盼望多年的孩子婚事终于敲定。随着掌声,戴面具的几个人也抬起笼子,同时除掉假发和脸上的面具,果然是龚兴龙和牛永成带着几个员工。于雨朋也拿掉假发和眼镜,来到秦婉玲她们和孩子们跟前,把脸伸向孩子让他们亲。
  “Dad!Chocolates(巧克力)!Chocolates!”于月月亲过爸爸以后大声叫起来。
  于承业竟也高兴地抱住爸爸的头,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着,全场的人陷入哄笑中。
  柳红玉悄悄地凑到台边站的秦玉柱跟前,悄声说:“我也要!”
  “哦,行,过几天给你买两盒意大利进口的。”秦玉柱压低声音说。
  “又瞎扯!你能买两盒钻戒?”柳红玉瞪着他,想狠狠掐他一下。
  “钻戒?还以为你要巧克力呢!”秦玉柱故意装傻笑。当眼光碰到柳红玉的眼光时,立刻换副表情,轻声说,“咱买个小点儿的行吗?”
  “嗯,你看吧,不管大小我都喜欢!”柳红玉嫣然一笑,扭头走开了。
  开始吃年夜饭了,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说着,觥筹交错,窗外的鞭炮声也频频传来。
  于雨朋他们这些年轻人在相邻几个桌子坐着,男的喝酒划拳,笑声连绵不绝;女士们交头接耳,低声细语。老人们也慢慢地品着酒,津津乐道,交杯换盏。孩子们则是嘻嘻闹闹,吃得脸上衣服上都是菜汁饭粒。总之,是个热闹又温馨的宴会,是个和睦的大家庭。
  窗外鞭炮声接连不断地响着,在天空一闪一闪。有的亮光升上高空才炸开,就像是奋力想窜上天的一颗颗金豆子,由于能量不够,在半空中身心俱碎,四分五裂地散落尘埃,刹那间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的只是几缕白烟和淡淡地火药味,片片碎纸屑犹如断翅彩蝶,随风散在各处,这或许就是刹那光辉最真实的诠释吧。
  站在四十二楼的落地玻璃窗跟前看夜景,是另一种惬意,因为大部分烟花都在视平线以下,更觉得那美丽就在眼前,而且如此短暂!黄雯和Evie并排站在靠市区的窗边,手里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眼前是片片烟花闪过,各自心里却有不同的感触。
  Evie是第一次到中国北方过春节,这里的年味比香港更浓郁,亲人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浓烈一些。朋友多了不自觉地内心的孤独就少了,即使看着心仪的男人醉眼迷离盯着别的女人,也不觉得特别的落寞。再说手里的红酒吧,以往独饮时总觉得酸涩,今天却格外香甜。
  黄雯不自觉地拿眼前灿烂的烟花跟杨洋比,都是那么美丽,都是洒脱,把光艳动人的一面展示在人前,把破碎的伤痛悄悄收起来,一个人默默承受。看着宴会时的她脸上写满幸福,惹来周边女人羡慕,可夜深人静时病痛折磨的苦楚又有谁了解?真不敢想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多久?而她自己憧憬过多次的爱情呢,如今却是连想都不愿想,因为她真的怕。她知道自己不比杨洋更坚强,所以她绝不要杨洋那种得来不易的感情,不要那种历经无数煎熬才等到的幸福,她决定不再奢望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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