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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闯邛部险象环生

百蛮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群山叠翠脉脉相连,因为附近居住着几十个南诏时期的蛮部部落而得名。按现在的说法应位于四川大凉山西南部,多是原始森林。因为常年云雾弥漫罕见人迹,所以植被茂盛奇珍异兽颇多。

李奇他们一行八人仗着艺高人胆大,又有莫云飞领路。从万州骑快马奔往黎州,在黎州没停又继续南下。一头扎进大山,日夜紧赶又走了六天,才接近莫云飞说的山口。山口不过是个五六米宽的山峡夹缝,只见两座峥嵘险峻的山峰直插云霄,峭壁形如刀劈斧砍。从外往里看净是参天古木,高矮胖瘦的植被交错重叠,红、黄、蓝、绿、青、黑褐,各颜色的奇形怪状的枝叶参差交错。往下看是奇石怪砾、杂草、荆棘,往上看枝叶层叠不见天日。好一个清幽叵测的深山老林。

马匹是进不去了,只能徒步前行。莫云飞连喊了几声“故人川东唐门门主携众求见鬼主”,等一刻钟不见任何的回应就飞身掠进谷口。左右看看没有动静,冲大伙摆手,众人甩镫离鞍跟着向里走。在丛林里上岭下坡的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四外仍是深幽阴暗,沿路除了荆棘丛生便是杂草怪石;别说没有人迹,连个鸟鸣兽叫声都没有。莫云飞又跃上参天大树树梢四处看,周围全是更高更茂密的枝叶和错综攀延的野藤。根本看不到天空,更看不见周边空隙或洞穴。心想莫非又迷路?于是,聚气凝神使出千里传音喊:“川东唐门故人跋涉前来,但求鬼主差人引见!”话音还没落,就见旁边的枝叶间荡起袅袅薄雾。莫云飞赶忙落到地面,发现周围的杂草植物间也在往外散着烟雾。其他人都看向他,他冲唐姗姗摇摇头说:“属下亦不知所为何故。请诸位屏住呼吸以防有诈。”

只见薄雾越来越多越聚越浓,铺天盖地而来。本就阴暗的丛林里视线愈发的模糊,面对面都看不见。为防迷雾有毒大家都屏住呼吸,甚至不敢开口说话。过了一刻钟时间,迷雾渐渐稀薄,再过一刻全没了,视线恢复如初。大家相互对望无不觉得这事奇怪。李奇觉得大雾应该和声音有关,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要尽快离开此地。

又向前走了半个时辰,林荫愈发的黑暗。李奇看看手环十六点四十,想着大概是山里天黑的早。用传音入密分别告诉大家要小心谨慎,等找到宽阔地方再休息。刚走没几步传来阵阵的悉悉声,距离他们约有八九百米。李奇听得出这不是风声,而是衣衫快速擦过树叶时发出的声音,连忙让大家找安全地方作掩护。在这种环境没有什么地方安全,所以,李奇、司徒昂、莫云飞跃上高大的树干从上往下观察,其他人蹲在矮树丛中,手扶兵刃严阵以待。

大约有两分钟,悉悉声没了,既没有靠近他们,也没有向别的地方去。李奇觉得可能是鬼主手下巡山的,就用内力将声音送到那个方向的百米以外,说:“川东唐门门主前来拜山,请代为引见!”。过去两三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用密语传音让熊天龙几人继续向前,三人仍在树上观望着。他们刚走出几十步,悉悉声再次响起并且迅速的欺近。眨眼间有七八条矮小身影掠过来,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李奇向司徒昂、莫云飞摆手,三人同时下落打算捉住来人问明目的,如果真是鬼主手下的人就让他们带路。就在李奇的手距离其中一个黑影还有两尺多远,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熏香味,赶忙说声:“谨防有毒!”身子向后撤的同时用食指炼气点向那人玉枕穴。莫云飞和司徒昂听到李奇提醒也收身形退后五六尺,三人再凝神看,那些黑影全部消失,连被李奇点住穴那个也没留下。

唐姗姗他们几个听到动静也回来了,她嗅了嗅那种味道说是有麻痹作用的草药,没什么大的毒性。几人商量后决定继续向前,等那些人再来时由她和莫云飞出手捉拿。李奇不放心要跟他们在一起,她点头同意。然而,他们又向前走了两个时辰也没见有人出现,同样的也没找见什么房屋和山洞。

将近戌时末,众人在一个坡头的石砬①子跟前吃些干粮喝几口酒,休息一会儿。李奇正和莫云飞悄声商量弄出点动静或者火把引那些人前来,正前方一千三百米左右有脚步声。这次不是夜行人快速穿行时衣衫挂风,而是一步步脚踩着地上的枯叶杂草。再仔细听,不是一个方向,是四面八方至少二三百人。速度和距离相差都不太大,其中有轻有重,也有小跑前行的。李奇让大家坐好防备,尽量不伤人也不要被伤。

脚步声距离他们一百多米时停住了。过三四分钟左后方响起脚步声,大约十二三人。又等两分钟坡下面有亮光在靠近,到他们近前十来米停下打量他们。果然是十三个人,袖口、帽檐、衣服襟都绣有花边的黑衣黑帽。四个人手拿火把站在两端,中间几个嘀咕几句走出来一个高瘦身材的男人。先喊了句:“呐坡相木觉康果打喇(你们干什么从哪里来)”,见他们没反应又用接近四川方言的汉语喊:“你们是哪个?得是后山两林儿滴?”

唐姗姗一听有人懂汉话,示意莫云飞打招呼。莫云飞向前走两步拱拱手说:“各位,在下是川东唐门的,敝派门主亦在。烦请各位代为引路,我家门主见你家鬼主有话说。”

那人是个五短身材留着山羊胡,瘦瘠旮旯的也就七八十斤。他犹豫一下,低头和旁边人嘀咕两句。看着莫云飞也拱拱手说:“唐门儿的找大突穆哈子事儿?咱们从不跟外面人来往!”

“请这位朋友只管引路。我们见到鬼主自然会说明白。拜托!”莫云飞再次拱手。

“麽的可能!你们不说为个哈子,分明心怀不轨!”那人说完身后有几人嚷嚷,他又大声说,“说老实话儿,你们得是李阿山派的奸细?”

“不不不,各位,请不要误会!我们确是川东唐门来的,绝非奸细!”莫云飞说着扭头看了看唐姗姗。她向前挺步说:“前面的朋友,在下乃唐门门主唐姗姗。劳驾派人向鬼主通报一声,就说吾等前来是诚心求圣水的。”

那人又跟身边人一阵嘀咕,那些人都嘟囔起来。接着有个拿火把的跳上一棵高大的松树,火把来回晃几下。刹那间,四周坡下点燃更多的火把。人们闹哄哄的围过来,手里各拿着牛耳尖刀、砍刀、棍、棒、竹尖枪。

李奇一看事情要恶化赶忙让莫云飞再解释,他和司徒昂、熊天龙、严奎、欧阳好冶几人面向外,与莫云飞站成六角形。无论莫云飞怎么说那几人只交头接耳的议论,不搭话也不靠近。直至他们的人都到坡头,将李奇等人团团围住了才靠近内圈说:“该说老实话儿啦吧?要不然——捞摸脸儿的功夫就能把你们弄死!”

“这位朋友,各位!请不要误会,我们真是有事求见你们鬼主。在下姓莫,”莫云飞知道不能打起来,不然怎么求解药。拱完手又伸手向后面说,“这是我们门主,那是李大侠,那是穆女侠,那是欧阳……”

“行啦!用不着啰嗦!”那人虎着脸摆摆手,“不管你们是哪个,都不能私闯进山!更不能来偷宝贝儿!要见我们大突穆②也可以,先把身上家什丢地上!”

莫云飞还要再解释,只听周围人“稀嘿”“稀嘿”叫起来,于此同时还用手里的兵器在头顶摇晃。唐姗姗刚要拔剑,听见李奇小声劝大家不要动武,暂时把兵刃放下或许能被带到邛部逽驱姆哀濶面前。于是,几个人都把随身武器连鞘解下放在面前地上。只见那人冲后面摆手,过来二三十个人,到李奇他们跟前用绳子把他们倒剪双臂绑起来,蒙上眼睛拉着下坡。比拇指还粗的绳子显然用油浸过,湿漉漉还有股松油味。

几人被压着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是真的路途远,还是故意绕圈。等他们停下来已经穿过一个很深的山洞里,因为押送他们的几十个人在山洞口与大部分的人分开走,接下来无论是脚步声还是那些人说的听不懂的话,都带着嗡嗡的回音。有人在不远处大声说话,他们被带到高处绑在柱子上。莫云飞喊了几声:“川东唐门门主协友人求见!”没人回应,只是感觉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叽里呱啦的形同蛤蟆坑。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有人喊话,周围顿时变得肃静。有人除掉李奇他们脸上的黑布,原来他们被绑在高高的木台上面,每两个人背对背绑在一根木桩。李奇和和欧阳好冶在一起,左边是穆晓晓和唐姗姗,右边是莫云飞和熊天龙,最右边是司徒昂和严奎。这个位置是个像脸盆的大山坳,李奇他们身下的木台靠着山壁,他们前面空旷位置是黑压压的人群。正前面的石壁上是个天然平台,台上有个戴着牛角面具的人在用土语唱歌似的讲着什么。台子边上站着十几个黑衣人,用汉语跟他们说话的那人也在其中。戴面具的说完做个单腿跪地张开双臂仰天的姿势,台边的台下的又“稀嘿”“稀嘿”喊起来,足有两分钟才在他连连挥手下停止。接着他又招手叫会说汉语那人和一个矮胖子,叽里呱啦的说几句。那人走向台边冲李奇他们大声说:“我们毕摩问你们圣水儿藏在哪里?交出来可免一死!”

李奇一听直感觉事情要糟糕。就听斜后方的熊天龙小声说:“东家,事情不妙!八成是有人已然盗走圣水,吾等被当做替罪羊。”

旁边的严奎听这话也憋不住了,大声喊:“你们这些宵小鼠辈!方才还言称带来见什么大突穆,怎地转眼妄加诬陷?我们哪来的圣水?”

李奇赶忙安慰:“大家无须着急,跟他们讲明便是。”还没说完又听严奎说:“李大侠,不好!绑绳甚是强韧!”

欧阳好冶也惊奇地说:“糟糕啦!此绳乃用松油反复浸泡过,韧性高且不易散。非利刃难断矣!何况吾等手脚受缚亦无着力点!”

几人听了心里都紧张起来,李奇觉得是自己连累大家陷入窘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面之人好生的无理!”司徒昂那么沉稳的人也绷不住,强压着火气说,“吾等此行乃为求圣水,连鬼主之面尚未见到!缘何问吾等圣水在哪里?”

“你们恁地叫唤有个哈子用些?不如爽快点儿说出圣水儿藏在哈地儿!”台边那人扯着嗓子喊,声音尖利却力道充足。

“呔!对面的朋友!尔之口音也似汉人,怎地同这帮蛮人一般不讲道理?”欧阳好冶也暗自咬牙,心说:小蛮子好生狡诈!待某家挣脱看不收拾于你!想归想,运了两次内力都只是把绳子扯紧了些,根本没有断裂的迹象。

“那位朋友。在下乃唐门门主唐姗姗,要与鬼主前辈当面讲话。”唐姗姗心里也扭成结,这些人可都是为了她唐门的属下来冒险的,万一有个差池可怎么办?

“汉人?哪个是汉人?”台边那人不以为然的说,说着话还回头看一眼身后不远的矮胖子,“老子是会汉话儿,也有个汉名叫刘通,可老子是土生土长地大凉山邛部人!本名呷西邀通勿!”

旁边的穆晓晓一听对方说自己叫刘通,马上想起穆桂英在绝秀峰聊天时提到过这人,赶忙扭头对李奇说:“大哥,此人或便是峡西将军刘通。小姐说峡西将军便是蛮人投诚后受皇封。”

“哦?如此说该是有理可讲才是。”李奇点点头,冲台上喊:“阁下可是峡西将军吗?可否行个方便请贵部鬼主前辈出面说几句话?在下李奇先行谢过刘将军!”

“你是李奇?潭獐峡干仗的哪个?”那人说着又伸长脖子往这边看了看,语气显得有几分吃惊。显然也默认了就是刘通。

“不错,在下便是李奇。请刘将军告诉贵部鬼主前辈,李某与唐门主、司徒前辈一干人来此实为救人,断不会做那偷盗之事。”李奇心想能搭上话就万事好商量。

“不论是哪个!不交出圣水儿都麽得商量!”刘通说着摇摇头,用手向身后一指说,“毕摩刚问过恩偍古兹③,圣水儿就是你们这帮龟儿子偷的!”

刘通的话直接把李奇刚冒出来的一点机会否定了,他叹口气看向旁边的穆晓晓。心说,这次遇到一帮野人,我自己回不了未来倒也罢了,好歹也是行侠仗义一场。真不该把她也牵扯进来,她是那么单纯,那么无辜!想到这禁不住把头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睛想以往的事,愈发觉得是他连累这些人。

“什么恩偍古兹?是贵部都鬼主逽驱姆哀濶前辈吗?烦请刘将军告诉他一声,在下是川东唐门的莫云飞,二十几年前来过此地。此次拜望乃以礼求见,万无窃取贵部圣水之意。”莫云飞心想要说也得跟当家做主的说,况且鬼主好歹要给老掌门几分面子。

“这老巴子鬼扯活个哈子吗?恩偍古兹是咱彝家人地天神!大突穆才是我师傅逽驱姆哀濶!”刘通不耐烦地说,“莫要净扯些麽来头话儿,圣水儿在哪?不说出来一哈都得化成灰儿!”

“姓刘的!你用见鬼主为由骗严爷爷来此,算是哪门子将军?敢不敢与爷爷单打独斗?”严奎眼睛瞪圆了冲对面的刘通喊,牙咬的咯咯响。

“龟儿子尽管叫唤!等哈有龟儿子好看!”刘通骂完转身跟戴面具人和矮胖子又是一阵子嘀咕。只见矮胖子哇哇嚎叫,周围和下面人又跟着喊起:“稀嘿!稀嘿!稀嘿!稀嘿……”

声音震的山谷嗡嗡回音,听气势至少有一两千人。

随着叫喊声,有人举着火把到李奇他们脚下。李奇低头一看直吸凉气,两三丈高的台子是用竹竿搭的,下面已经摆满劈柴和杂草。莫云飞直埋怨自己,又向唐姗姗告罪,向唐门先祖告罪,刹那间老泪纵横。严奎低头看下面点火了,气的破口大骂。其他人则是运气的运气,咬牙的咬牙,身上的绳子仍然绷得紧紧的。下面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们,依然时“稀嘿”“稀嘿”吼的没完没了。

李奇早已经试过几次,发觉这绳子韧性真如欧阳好冶说的“非利刃难断”,用力挣非但断不了也不见松动。眼看着下面大火燃起后浓烟滚滚往上冒,心里更焦虑。蓦然间想到膝盖往下没有绑,可以试着用脚跟蹬断柱子。又担心蹬断柱子后连同欧阳好冶直接栽进火里,那就弄巧成拙。因为双腿被捆着无法施展提纵术,失衡后两个人的体重更无法控制。再一想要不试更没有机会,就扭头说了声:“欧阳大侠切勿乱动,在下试着踩断柱子看能否脱身。”说完没等欧阳好冶答应就尽量把右脚向前面伸,猛地用脚跟踹柱子。只听“喀”的一声,柱子断了,他的身子斜着往前头朝下栽下去。欧阳好冶也没想到他说完真把柱子弄断了,惊讶的忍不住“咦”了一下,发现身子往下坠下面不远就是火,又跟着“哎呀”!

就在两人的脑袋距离火焰不到两尺时候,李奇施展提纵术的“凌空虚跃步”。上半身扬起四十度,斜刺里钻向离台子五六米远的人群。场里面本就人挨人,看到他们砸过去大叫着往旁边闪还被撞倒十几个人。由于是窜着上半身落在地上,两人摔得不轻,身上的绳子反而松动了些。李奇让欧阳好冶使用千斤坠往后用力,他自己则借着落地的弹力往前窜。与此同时,刚才闪开的人也回转身,弯刀和棍棒砸向二人。半截柱子从绑绳中脱出,李奇感觉到绑胳膊的绳动了立马往出抽胳膊。左胳膊叫力连续拍七八掌,掌风荡开砸来的各种兵刃,右掌拍地调转方向窜向欧阳好冶。身子窜起的同时左手拉掉身上的绳子,右手拿出两把玄铁飞刀来。围攻他们的人也没想到李奇反应这么快,从摔落到脱离柱子再到还招往起窜总共没超过五秒,所以再次惊慌往旁边闪身。再回过神反扑也就不赶趟,李奇已经拉起欧阳好冶向上窜。欧阳好冶趁机拿掉绳子,借李奇的抛力窜向木台。李奇左手抛欧阳好冶,右手飞刀分别射向穆晓晓和司徒昂身后的绑绳,身子则是弹向相反方向,掠过人群头顶冲向对面的高台。

高台上的人把刚才的事看得很真切,戴面具那人跟着矮胖子立刻钻进台后山壁拐角一个拱门洞。刘通和身边几人早拉出随身兵刃,叽里呱啦喊着指挥人们围捕李奇和欧阳好冶。早有人喊着冲向木台周边,还有人准备投标枪、射竹箭,现场一片混乱。

李奇掠过人群轻踩山壁往上纵身,中途换一次脚画弧线跃过台面,不等下落直奔刘通。从刘通左侧闪出一个小个子女人,晃身挡住刘通的同时手上亮出把奇怪兵刃(两尺长的扁锥距尖一寸有倒钩)刺向李奇,身法奇快。人还没到先有一股浓郁的带有骚臭的木兰香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李奇担心有毒,急忙绕个半圈落在她和刘通侧面,同时施展锁鼻术。她再次转身一招分三式刺向李奇的面门、心口、小腹,动作既快且狠。李奇落地前用眼角余光看过对面。穆晓晓、唐姗姗、司徒昂、严奎正在松绑,下面的弓箭手正在凑近,大仗随即开始。就算他们只是防御,时间长难保杀死杀伤对方的人,求圣水的事更难上加难。所以李奇必须尽快控制刘通以免死伤升级,也好让刘通带着见鬼主。看着女人的兵刃犀利又狠毒的刺来,李奇不退反进。右手食指极速弹女人兵刃锥脊前段一寸,左手运用炼气闪电般点中她的玉枕穴。她先感觉到握兵刃的手发麻,随即脑后一疼失去意识。她左后方的刘通看到李奇出手了,却来不及制止,闪身过来刚好接她歪倒的身子。刘通扶住她的同时猛然发现有只手袭向他右肩的肩井穴,吓得他赶忙撤身,右手抡起十三节铁藜透骨鞭兜对方的手腕。李奇早看清刘通的兵刃,就是十一个精钢铁蒺藜用软皮子链接,鞭身周边全是泛着蓝光的尖刺,后面有手柄前面有鞭头,鞭头像极了六棱流星镖。知道鞭身上下都喂过毒,只好收身形扶住将倒的那女人缓缓放在地上。扭头再看对面的木台子,已经被熊熊大火围得只剩台顶冒出的几根木柱,那几个人犹如猛虎下山冲入下面广场人群中。李奇赶忙大声喊:“晓晓,司徒前辈,各位,切莫杀伤人命!吾等此行乃为求见鬼主!”话虽然说出来了,可下面几位都在气头上,已经把就近的打倒不少。那边严奎的“江河欲断”已经挥出去一半,急忙收势向后跃,前面已经摔倒一片,而他刚才的位置也有十几只竹箭一把标枪。

旁边的刘通也留意到下面的情景,明白双方人数和能力成反比,持久战伤害最大的还是普通鬼兵,手腕一抖软鞭直奔李奇面门。此时李奇也想速战速决,见鞭头过来不敢怠慢,身子向后一退画弧形绕向刘通的左侧。与此同时从怀里取出鱼骨锥接在一起,扬手就是纯钧剑法的“江山多娇”。只见刘通身法暴退又欺身直击,撤的快来的更快,软鞭灵蛇一般左突右冲。李奇身子拔起再回身使出纯钧剑法中的“龙游江湖”加上追风十三式的“梅花深处不胜寒”,鱼骨锥卷着寒气直围在刘通左右。

二十招过去了,两人谁也没能占到便宜。李奇看刘通身法奇快招式也凶狠狡诈,一方面是担心对方使毒让他防不胜防。另一方面不敢出全力,以免把对方致伤致死加深误会。正打着,李奇忽然想起去蓟州时与无影白枭黄傲的对掌那次,对第三掌时的身法值得借鉴。想到这时不由得想起这次绝秀峰没见到黄傲,颜老道为什么没让这么厉害的高手出来对阵?难道是他们关系决裂了?还是有别的阴谋?思绪只是在李奇脑海刹那间闪过,刘通正施展一招“灵蛇吐信”由半蹲斜上连续次李奇的小腹和心口,李奇借势暴退一丈多。随后斜着纵起一丈多高跃过刘通头顶,落地后再斜着跳,仍然是跃过刘通头顶落地再跳起。八个落脚点按八卦形分布,平面角度和每次跳跃下落角度都是45度,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团黑影把刘通罩在当中。刘通哪见过这种打法,惊的在原地打转,看不见对手既不敢往出冲也不敢后退。忽然间感觉脖子后面的风府穴、百劳穴有股热气,紧接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因为意识还很清醒,所以知道被对方点中穴位了。

李奇点刘通时手指距离他穴位还有三四寸的距离,见他向下瘫软随即停住身法扶着他肩膀不至于摔伤。刚转到他前面准备说话,忽然感觉从几个方向袭来十几股阴冷的腥风,猜想是周围人发的暗器。纵起身形的同时打算拿下手环吸附暗器,眼角余光扫见斜前方疾飞过来的是两条黑黝黝的小蛇,立马明白身后挂着腥风的必然也是这类毒物。不是铁器手环就没用了,他再往上拔高一些,看着十几条颜色各异的小蛇从脚下窜过。再把炼气运到鱼骨锥,迅速划拉几下将它们拨到山壁跟前,掉在台上僵硬不动。身子边往下落边厉声吼:“尔等且住手!刘将军性命已为某家节制!”手掌做了个随时向刘通顶门砸的姿势。刘通也有气无力的喊到:“呢哒(停止)!呢哒!”

这一招果然凑效,不仅台上刚才放蛇那些没敢再靠近,聚在石壁跟前面面相觑,台下的众人也停止打斗在原地抬头看台上。司徒昂他们趁机会跃上台,站在另一边。李奇伸手把刘通扶起来,再次表明无意与他为敌,这次进山确实为了求见鬼主。大概说了绝秀峰擂台的情况,唐门几人为了帮忙受伤,以及霍秋娘提起圣水能解百毒。边说着边用炼气冲开他背后的两处穴位。刘通明白李奇他们的来意,答应带他们去见大突穆,也就是鬼主逽驱姆哀濶,宋室太宗皇帝敕封的怀化将军。随即到台边解散下面的人众,带他们进入山壁夹角山洞,边走边说了仇视他们的原因。原来,邛部有圣水是确有其事,那东西本来藏在总坛大突穆住的山洞里,也只有逽驱姆哀濶有权使用。几天前圣水忽然丢了,逽驱姆哀濶的二儿子宗俟说见到外人。大家怀疑是与邛部有世仇的两林部派人偷的,开始在周边排查,见到李奇他们自然是最大的怀疑对象。就在刚刚设坛问神的时候,毕摩也说大神明示他们就是偷圣水的人。

顺着狭长的石阶通道上上下下拐几个弯,来到一个周边是几十丈高石壁的椭圆形小广场。广场平面大约三百平方米,上面黑越越的什么都望不到,显然是石山内部。石壁大部分光滑如镜,其中一面有三个小门洞,每个门洞口有两个人守卫,中间门洞正上方三丈多高有窗子亮着光。跟刘通一起来的十多个人距离中间门洞四五米远停住。刘通说上面就是大突穆住处,不方便带所有人进去。莫云飞小声说上次他就在这里等掌门师兄的。李奇跟司徒昂合计,决定由莫云飞、李奇陪唐姗姗跟刘通进去,其他人在下面等。

这里向上的台阶更狭窄,容不下两个并肩。刘通在前面走,后面依次是李奇、唐姗姗、莫云飞。拐了三次弯来到一段十几米长的平地,通道前面尽头是道石门,有七八十公分的宽度,高度约有两米。刘通侧身向后面笑了笑,紧走几步过去拍门。手掌还没挨着门时,石壁里忽然传来“喀吧”“一声。李奇心一惊赶忙停住,猛地瞄见顶部振了一下有凸石正往下落,赶忙伸手拉刘通,回头喊:“快走!”

“走”字出口的时候,刘通刚站的位置已经有五六十公分见方的石柱砸下来,距离三十公分左右又有石柱往下来。四人奋力往进口方向弹射,身后就是“嗵嗵嗵……”的石柱落地声。如果是李奇或者唐姗姗在最后面,发现不对拉起身边人往外窜,至少可以有三个人甚至四个人都能安然无恙。可偏偏是莫云飞在最后,反应稍慢而且身法在四人中是最慢的。所以当他拥出通道窜到台阶中间,刘通的脚已经被倒数第二根石柱压住,最后一根的下端也擦到李奇的发髻。刚出通道的唐姗姗见情况危急,身子没落下就用脚踢石壁借弹力拉住李奇的肩膀往怀里拉。石柱顺着李奇的脊梁骨向下滑,他不知道刘通的脚被压住,用背猛的向上顶将刘通身子硬外拽。他的身子完全出来,刘通的右大腿以下包括膝盖被压在最后一根石柱下面,左腿膝盖以下也被压,骨肉具碎鲜血迸出。唐姗姗的左脚也被夹在石柱和石壁中间。

由于石柱之间间隙很小,下落时的力量大、速度快,石壁小洞里的两盏油灯早被气流荡灭,唯一的亮光就是下面楼梯拐角地方石壁上的一盏油灯。李奇赶忙弯腰封闭刘通上身大穴,再看唐姗姗的脚踝被紧紧夹住也不敢硬拉。刘通左手撑住第二节台阶,右手用力抓住李奇的胳膊咬着牙说:“李,李大侠,快,救家师!家师危矣!”李奇一看刘通眼泪满眶,想必是真担心他师父。再一想他师父或就是逽驱姆哀濶,这是发生大事。虽然圣水已经丢了,既然遇到人家出事哪有不管的道理。李奇用力点点头又看一眼唐姗姗,翻身顺着楼梯洞往下飘去,半途中说:“莫前辈务必守护住姗姗和刘将军,李某先救人兼寻机关。”说完又运气向楼梯外传话:“诸位小心!姗姗与刘将军已然被困!”

窜出洞口脚刚沾地又奋力往上窜起,身子贴在离地两丈高的石壁上。这时外面情况已经变了,正从两边的门洞往外出人,先出来的迅速将广场中间的司徒昂五人以及随刘通过来那十几个人围在当中,来时的通道口也有人守住。上面有人站在窗口叽里呱啦的说话,那十几个人惊慌失色的拉出兵器向上看。李奇用密语传音告诉熊天龙唐姗姗和刘通的情况,让他们想办法吸引上面人注意,他要伺机闯进去看情况。说完继续向窗口移动。外面的火把不多而且比较远,没有人发现他在石壁上移动。

那个人说完一段话正扶住窗台大声笑,李奇忽然窜过去先点那人两处大穴,又掐住那人脖子纵进屋内。往里纵身的同时扫一眼里面情景,在有柜子的石壁跟前落地,仔细看屋里的其他八个人。房子是个石屋,长七八米宽约五米。正面木榻跟前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个白发散乱的老人,头发和胡须白雪似的垂在腿上和蒲团边,面目清瘦脸色惨白,坐在那里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两个壮汉在老人身后站立,见李奇进来后迅速把两把弯刀架在老人脖子两边。老人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人,脖子扭着大筋已经割断,看脑袋下面那片血迹大概早死了。靠石门和窗子那边站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矮个子,腰里挂着副面具头上戴着牛角,大概就是在台上求神的那位毕摩。窗子另一边还有一男一女,正举着手里的弯刀和软鞭怒视李奇。被李奇制住的就是台上那个胖子,也就是刘通说的鬼主的二儿子宗俟。看情形可以猜到宗俟正逼宫,长发及腰的老人或地上死的其中就是鬼主。这时间重要的是想办法打开机关救唐姗姗和刘通出来,有刘通翻译才能跟这些人沟通。所以李奇拍一巴掌宗俟的脑袋问:“尔等可有懂汉话者?速告知某家门外机关如何解开。否则——”他抬起手掌扬了扬,心想语音不通真是麻烦,“机关在何处?贵部刘通将军与某好友唐门门主皆困其中!”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听不懂,他叹口气用手指门,“那里,有人会开门吗?”

忽然有个小声音送入李奇的耳朵:“欲解销器先取奸佞。”他知道这是传音入密的内气功,环视屋内看不出谁的嘴动过,只有蒲团上那老人的胡须微微颤动,眼睛却仍然闭着。猜想老人大概就是鬼主逽驱姆哀濶了,做这种深山里的领导会汉话不稀奇,能运用内气功却没有动地方,想必是有别的原因受制。想到这,他用炼气连点宗俟背上的几处大穴,接着身形一晃来到老人和壮汉身后。两个壮汉刚要抬手被他隔空点中玉枕穴斜着歪倒。与此同时,那边的一男一女也抢到宗俟身边,在穴位上拍打几下解不开被炼气封住的穴位。窗边带牛角的毕摩吓得蹲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身子抖的如同筛糠。一男一女见解不开穴,举起手里的兵器直奔李奇。女的软鞭使出“三花盖顶”攻上盘,男的一双弯刀用的是“老树盘根”斩下三路。

李奇要上下兼顾,还得保护住逽驱姆哀濶,只好抢前一步使了个“倒踢紫金冠”,双脚冲上猛踢向女人面门,一只手使长袖拳击男人的小腹,另一只手闪电般捏住横扫的弯刀刀脊向外拧,主要目的是先逼退下面两把弯刀别伤着鬼主。没曾想男人没有收小腹,硬接李奇的掌还想反左手刀撩李奇前胸,可没想到右手的弯刀居然被李奇折断,小腹上中的一拳更加承受不住。结果直线飞出去后背撞在窗口下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滑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女的见李奇斜着头往下双脚连环踢,急忙收招换一招“引凤归巢”缠住他的左脚往回拉,同时还使出“乌龙摆尾”蹬他的脑袋。他的右手更迅速的擒住她的脚踝,左手的断刀径直飞过去斩向她握软鞭的右手。她赶忙撒右手上身向前倾斜,由于脚踝被抓身子失衡向前趴去,下落的过程用左手甩向他个物什。他闻到腥风就知道必是毒物,用聚满炼气的左手食指轻轻一拨,偏脑袋避了过去。一条黑色小蛇僵硬地摔在蒲团前面的地上。他把她的脚踝一抓一送,右脚踢在她的后背,她本来就挣脱的身子窜出窗口。她身法也算高明,到窗口时竟然脚尖钩一下窗台,转身形又向里冲,双手连发五六只暗器和小蛇。这时他刚站稳,对方打的有暗器还有他厌恶的毒蛇,所以这次不能用炼气拨开也不能避开,因为身后就是长发老人。只好双掌凝满内力,施展一招长虹剑法的“虹光漫天”用内力硬磕,这是他练武以来第一次冒险。只见四件飞镖两条小蛇像撞到弹簧似的反弹回去,而她也已经站在窗台上,双手分开抄全接在手里。她佞笑一下扬手要换角度再射给他,却连人载落下来,正趴在那男人旁边,鲜血飞溅,脖子正后方插着一把乌黑的玄铁飞刀。那男人双掌拍地飞身从窗子往外窜,被刚上来的人迎面一脚踢的摔回屋子,李奇伸手点中他的膻中穴。进来的人落在窗内,擒着玉剑四下里扫视,是穆晓晓。后面紧跟着是严奎、司徒昂、欧阳好冶、熊天龙以及刘通带来的人。

长发老人被属下推开穴位,站起身先走到窗口让下面众人散去。又让人打开石门旁的机关抬回受伤的刘通和踝骨挤裂的唐姗姗,命人给二人治伤。两位死者的尸体被清理出去,三位使弯刀男子和毕摩也被五花大绑带走。李奇可以肯定长发老人是逽驱姆哀濶,上前施礼并简单的说了来借圣水救人的事情,希望他能指点从哪可以再找到圣水。他轻轻摇头走到旁边,在宗俟内衣斜后方的四方布袋里找出一个白色小瓶。说那是圣水,但不能送给李奇,因为所谓的圣水非但不能救人,其实是种无色无味的剧毒,用来惩罚部落犯重罪的人。说完拧开内外两个瓶塞向宗俟头顶滴了两小滴,宗俟表情恐怖的瘫软在地抽搐,不到一分钟就不再动弹。他说还有事情处理,让人带李奇他们下去找个洞休息。

天亮后,逽驱姆哀濶在另一个山洞招待他们吃饭。这时刘通的伤已经处理过,两条腿基本算废了,坐在逽驱姆哀濶右侧第四个位置的担架上。他用汉语招呼他们吃饭,喝酒,丝毫不提昨晚的事情。唐姗姗的左脚踝骨涂着接骨药膏包扎过了,坐在客座首席位置。她知道圣水是毒药后心里着急,真有些坐卧不宁的感觉,几次刚提起就被刘通打断。逽驱姆哀濶没有吃饭,向他们敬两杯酒离席回房间,让李奇宴后单独相见。等逽驱姆哀濶离开后,刘通才告诉大家,他师父九十六岁的高龄,一天一夜时间失去两个儿子一个兄弟,伤心的难以形容。经过刘通再次的解释,大家才知道在他们到达以前,逽驱姆哀濶的大儿子桑於侪已经被二儿子宗俟当着他的面杀死。那位毕摩则是他最小的也是唯一活着的兄弟,因为帮助宗俟造反已经在天亮前和几个随从被施以火刑处死。

李奇和逽驱姆哀濶二次见面还在小广场上面的那个房子里面,准确说是在床榻后面的夹壁层里面另一个石室。那里居然有个能投进阳光的小天窗,靠墙角有一个书架、一个石榻、一个蒲团。逽驱姆哀濶也没跟李奇客气,直接提出较量武功。李奇考虑对方年龄那么大,而自己是客人,还打算询问有没有解毒妙方好帮助唐姗姗,所以不愿动武。经不住对方要求就答应仅比划招式,可没过两个时辰又被对方推翻,两人在室内打斗起来,落空的掌风拳力震得石室“嗡嗡”回音。逽驱姆哀濶也算个武痴,较起劲来认死理,丝毫不顾及自己是一部之主,也不怕年纪大累着。两人一斗就是两天两夜,期间只是停几次喝杯凉水。先是比拳脚后来以手代替各种武器,再后来竟斗起内力。直到第三天晨曦才结束,两人比斗完又开始参详彼此招式上的弊端。天大亮时,逽驱姆哀濶从石榻下取出个一尺半见方的铁盒子。打开后里面居然是块有切口的冰块,从冰块中心拿出个寒气逼人的两寸见方扁盒子,再打开里面是五只蚕蛹似的虫子。告诉李奇那是从贡嘎山山顶采的雪蛭,常温下半个时辰可复苏,放在中毒者身上它能自主找寻毒源,吸干毒液后会僵死。说完后又装进小盒子塞进冰块盖上盖子,交给李奇后不再多挽留。

送李奇下楼后,直接派人给他们蒙上黑布,早饭都没让吃就送出山。途中唐姗姗问李奇和鬼主待两昼夜做了些什么,他淡淡一笑说交流武术心得。其实不方便也不好意思说和老头子比武,也不能说为逼停对方用炼气灼伤九十多岁老人的奇经八脉。随后他转移话题说根据黄傲的轻功身法悟出一套新步法,取名叫移形幻影步。当众告诉练过提纵术的穆晓晓和熊天龙。只要在提纵术的基础上导气归流,按八卦坎、震、离、兑移步对应十二星相的丑、戌、未、辰,阴阳交替,走干、坤、巽、艮转午、酉、子、卯,交换丑巳酉瞬间形成十二种幻步。熊天龙尝试着导气在林子里移步,身法奇快。老江湖司徒昂看了都瞠目结舌。他们哪知道逽驱姆哀濶连日来劳心劳力又丧失至亲,早已经是身心俱疲,加上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比斗还受了内伤,没当场躺下完全是靠着一股气硬撑。在他们离开的第三天便卧床不起了,四个月后辞世,将邛部鬼主的位置传给三儿子默黑,世袭怀化将军。


注:①(lá) 指山上耸立的大岩石,多用于地名。②首领。③彝族人的祭司,一种专门替人礼赞、祈祷、祭祀的祭师。④彝族传说中的天神,彝族古典名着《勒俄特依》(叙古经)中,恩偍古兹早在开天辟地前的天地演化形成期就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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