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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四叶草(上)

  傍晚时分,北河社区东村二组的某个平房里,有母子三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吃饭,桌子上一荤两素三个菜,还有一窝汤。帅小泽和弟弟帅小源边吃饭边斗嘴,惹得母亲不时地发出笑声。 

  “老妈,哥今天被罚站了!”帅小源冷不防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把帅小泽惊的汗毛倒立,脑子飞速旋转:这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祥子和小刚应该不会说,这事儿大家都有份! 

  “小泽?”母亲关爱红把筷子放下,眼睛注视着大儿子帅小泽,看他把脑袋趴到碗上的动作,这事九成是真的,开学第一天要给老师留下坏印象,以后可是麻烦,虽然他不算是调皮捣蛋孩子,但率性贪玩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心。 

  “妈,我知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帅小泽脸都快钻到碗里了,眼睛却偷偷瞄着老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表情。 

  “吃饭吧,学要认真上,玩要适度,还得注意方式,别影响了别人,哦?”关爱红当然希望孩子学有所成,农民的孩子往往只有好好上学才会有好的出路,可她从不硬逼孩子学习,只要看着他们健康快乐地成长就很高兴了。 

  “老妈放心,小源会好好学习,长大孝顺您和爷爷奶奶。”帅小源紧着哄妈妈开心。 

  “嗯,小源乖,多吃点肉,长个子。”关爱红分别给两个儿子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吃完饭,帅小泽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忽然翻身下床在床下一个纸箱里取出一个变形金刚‘擎天柱’,趴在弟弟的床头,晃晃手里的玩具说:“老弟,睡了吗?” 

  “别叫我,做梦着呢!”帅小源躲进被子里面,害怕哥哥为了吃饭时告小状的事找后帐。 

  “哦,睡着就算了,还想把擎天柱送给你咧!”帅小泽故意提高声音,假装转身回自己床。 

  “哥,哥,我还差一点点才睡着,谢谢哥!”帅小源嬉皮笑脸的伸手来拿玩具。 

  “想要擎天柱?行,告诉我怎么知道我在学校的事儿,别再说你顺风听出好几里地的假话!”帅小泽把玩具往前一递,盯着他的眼睛看。 

  “今天保证不骗你!”帅小源说着接过‘擎天柱’塞进被窝,“今天的情报是一个神秘朋友告诉我的,谢谢,晚安!”倒头便睡。 

  “哎,老弟,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帅小泽发觉他说的跟没说一样,眼睛都瞪圆了。 

  “不告诉你了?是个神秘朋友。”帅小源眨了眨眼睛,忽然发现帅小泽手伸向自己被窝,连忙喊:“老妈,哥抢我东西!” 

  “嘘,别吵着老妈!我认输,认输行吧?”帅小泽连忙把手缩回来,把手举高,转过身关灯上了自己的床。半分钟后,才狠狠地从被窝里丢出一句话:“臭小源,算你狠!” 

  距离早自习上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学校东边小路口东南角的早点摊子上。马子祥在一口一个吃着小笼包,一边用勺子喝着一碗小米稀饭。 

  “快,祥子,第一节课是英语,这可是第一节正式课,千万别迟到了!”帅小泽在旁边催着,刘烨刚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掐着腰看马子祥。 

  “唔唔…我刚吃完一笼,还有一笼呢。”马子祥吞掉嘴里的包子说,“阿姨,帮我打包!”又捏一个包子塞进嘴巴。 

  “吃吃吃,一天就会吃!是不是要吃成铁塔?”刘烨刚有点焦急,“要不咱俩先走,昨天在办公室瞄了两眼,英语老师高大威猛,别第一天把咱仨给收拾喽!” 

  “好了,好了,小刚这个是给你吃的,塞书包里,下课再吃,瘦成啥了?”马子祥紧追几步,将打包的包子递到刘烨刚手里。 

  “学校不让带吃的进课堂。”刘烨刚接过包子,却还是打开书包放进去,迅速往前走。 

  “什么不让带进课堂?那就是不让在上课时吃,你下课吃就行了。”马子祥说着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帅小泽,三个人疾步如飞,“有人多嘴,大不了就说是班长让带的!” 

  “祥子,你没发烧吧?”帅小泽白了马子祥一眼。 

  “干啥?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是大副。”马子祥狡黠地笑了笑。 

  “还不如说小泽更安全点儿,那丫头可不好惹,昨天把高大铭诈唬得直挠头皮!”刘烨刚看着帅小泽、马子祥说,完了还吐吐舌头。 

  预备铃响了,三个人一溜烟跑进了教学楼。 

  “Good morning teacher!”同学们整齐地起立问候。 

  “Good morning Class!”一个响亮柔美的声音从讲台上传出,讲台上站着个年轻女老师。大约二十五六岁,超过175厘米的个头,S型身材凹凸对比鲜明,细眉杏眼高鼻梁,薄嘴唇,尖下壳,面白如玉;长发在后背披散着,穿着一身米白色休闲版运动装,时尚又典雅。 

  许多同学在下面窃窃私语,尤其是男生们,英语老师不仅仅像传说中的高大威猛,而且非常漂亮!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叫汪维珍,大家可以叫我汪老师或者Miss汪!”汪维珍微笑着对大家说,“现在请英语课代表起来把作业本发给大家。” 

  季心怡站起身走到讲台,拿起本子分发给小组长。 

  “现在我们讲第一课,请大家打开课本翻到……”汪维珍优美的声音开始在教室里飘荡。 

  下课铃一响,汪维珍刚走出教室前门,同学们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聊起来。 

  “喂,刚才的Miss汪真的是好伟大——呀!”有同学在后面惊叫。 

  “可不是?这么高,这么大。”还有同学站在凳子上比划。 

  “就是就是,她家孩子好幸福啊,那么大的保温奶瓶!”高大铭也凑上前比划着说。 

  “高大铭,不许侮辱老师!”季心怡走过去指着高大铭,粉红的小脸蛋儿腮帮鼓鼓着,眼睛瞪的溜圆。 

  “谁侮辱老师了?我们只是羡慕老师家孩子伙食好,不行吗?”高大铭狡辩道。 

  “可不?将来咱们找媳妇儿也找那号的。”旁边的男同学跟着起哄。 

  “背后议论老师就是不礼貌,还说那么下流的话!”王易佳也走过来帮腔,说着拉季心怡往一边走,“走,咱去外面玩,不跟这种人费气力!” 

  “唉,大班长,别光挑我刺儿,看看看,人家瘦竹竿儿在课堂上吃包子也不管!”高大铭嚷嚷着,手指向刚刚把一个包子塞进嘴巴的刘烨刚。 

  “刘烨刚,你也是班干部,怎么带头破坏纪律?”季心怡几步走到刘烨刚跟前指责道。 

  “心怡,他说是班长让他吃的!”刘烨刚的同桌是李嘉,她的嘴巴快的跟火箭似得。 

  “啊?佳佳?”季心怡的目光转向王易佳,怎么也不相信她会支持这样的事情。 

  刘烨刚一看帅小泽在不停向外面噘嘴,兹溜跑出了教室前门,在门外通道里细嚼慢咽起来。 

  王易佳看到了这个细节,低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准备下节课的书本。眼明口快的李嘉也看到了,悄悄走到袁欣敏跟前,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也回到自己位子准备下节课的文具。 

  “其实大家不必大惊小怪,班纪律规定的不准在课堂饮食,指的是上课时候,大家下课时不都在课堂上喝水吗?”马子祥站起来替刘烨刚解释。 

  季心怡看着大家都没反对,也回到自己位子整理起文具。 

  中午食堂里依然是熙熙攘攘,各种香味四处流窜。 

  帅小泽他们五个人在一个桌子围坐,他吃的是葱油面,马子祥和刘烨刚吃的是肉酱面,李嘉吃的红烧鱼盖浇鱼饭带蛋花汤,蛋花汤在袁欣敏面前放着呢,袁欣敏要了个八宝粥,还有帅小泽给她专门带的老妈特制炸馍片。 

  “哟,这馍片炸的成色不错,从家里带的?”高育红吃过饭到学生食堂看看孩子们,经过袁欣敏身旁时说,她不希望跟孩子们搞得太生疏。 

  袁欣敏连忙站起身让高育红坐,把装馍片纸袋拿到老师面前说:“老师请坐,尝一下吧,这馍片是奶油味儿的,可好吃!” 

  “呵呵,是吗?那我可不客气喽?”高育红笑着捏起一片放入口中嚼着,连连点头,“嗯,酥脆可口,你妈妈手艺真好!同学们,你们感觉食堂的饭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要我替你们反映给学校?” 

  “挺好的,我们都喜欢这里的饭,种类丰富营养全面,你们说是不?”袁欣敏说着看看帅小泽他们,“老师您还没吃饭吧?这些给您吃!” 

  “我吃过饭了,只是随便转转,你们接着吃,呵呵,哟,马子祥,你吃这点饭能够吗?”高育红看马子祥吃把饭吃的精光,关心地问。 

  “吃饱了,老师。”马子祥不好意思地拍拍肚子。 

  “好了,你们慢慢吃,吃完到宿舍休息吧,我再转转。”高育红说着站起身子,又看看刘烨刚说:“不要只吃面食,多吃些蔬菜和肉,营养要均衡,看把你吃的瘦的,要多补充营养、多喝汤!”说着向一边走去。 

  “哦,记住了,老师慢走。”刘烨刚笑着说。 

  “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怕羞?”李嘉看着埋头吃饭的帅小泽说,“你的脸都钻盘子里了!” 

  “我,我忙着吃饭呢,食不言寝不语!”帅小泽觉得脸有点发烫,高老师竟然称赞他老妈做的馍片了,他忽然好希望刚才把馍片递到老师面前的是他自己。 

  “吃你的饭,怎么就你话多?”袁欣敏白了一眼李嘉。 

  “帅小泽,你吃饱了吗?”王易佳轻声说,她和季心怡端着盛饭的托盘来到他们跟前坐下,“我把饭打的有点多了,帮我分担一点吧!”说着把托盘里的一个炸鸡腿,放在帅小泽盘子里,自己盘子里还剩一个鸡翅和些米饭、蔬菜,坐下吃了起来。 

  “哦,班长,我吃差不多了。”帅小泽有点不好意思,红绕肉在他家都属于奢华餐,脆皮炸鸡更是从小到大头一回近距离看,“你的饭不够了吧?” 

  “吃吧,我多着呢。”王易佳满脸微笑,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季心怡,“我的饭量小,心怡,对吧?” 

  “是啊,是啊,我最近也减肥!把鸡翅给你!嘻嘻。”季心怡说着用筷子把自己盘子里的鸡翅夹给王易佳,她们两个都是同样的炸鸡饭套餐。 

  “吃你的饭,看啥呢看?”李嘉看着有点不舒服,王易佳明显是套近乎,一眼瞧见刘烨刚在看着袁欣敏的手链,脾气就向爆发,当他倒霉。 

  “老师刚说我需要补充营养,小泽,哦?”刘烨刚又把眼睛盯在帅小泽咬了一口的鸡腿上,双手交叉搓着说。 

  “呵呵,好。”帅小泽答应着把鸡腿递向刘烨刚,他刚要伸手接,季心怡的筷子更快速度砸向他的手,他又缩了回去。帅小泽连忙解释,“嘿嘿,没事儿,我们都是好哥们儿,他不嫌我嘴把儿。” 

  “你吃吧,我这儿还有一块儿,给刘烨刚。”王易佳阻止帅小泽,把另一块鸡翅夹给了刘烨刚。 

  “谢谢班长。”刘烨刚笑呵呵地接过鸡翅吃了起来。 

  季心怡却又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朝王易佳摇摇头。 

  预备铃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宿舍楼,帅小泽三个人从五号宿舍楼门口往外走。 

  “哎呀,我的书!”随着一个女生的惊叫,一本书从六号女生宿舍楼掉下来,不偏不斜掉在两栋楼中间的院墙上,院墙虽不算高也在两米三朝上。 

  这甜美的小声音喊完,立马引得很多人注意。女宿舍楼下也有人围观,男生宿舍楼下除了帅小泽三人还有几个男生,可谁也没敢靠近,那可是六号宿舍楼管“灭绝师太”的势力范围,绝对的男人禁地!楼里面一位女同学跑到墙跟前,举起手,可差的也太多了点,根本没指望。 

  “谁帮帮我?谁能帮我拿一下书!”女同学焦急地喊着。王易佳和季心怡也到了跟前,想帮她可也明显够不着呀,只有看她干着急的份。 

  “小刚,发挥你长项的时候到了。”帅小泽听着那边焦急的叫声,向旁边的刘烨刚说。 

  “不好弄,那有个水坑,看到了没?弄不好还把书掉进水里!”刘烨刚面露难色。 

  “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从旁边爬上去,再挪过去把书拿起扔给对面,祥子?”帅小泽分析着,又看看旁边的马子祥。 

  “不是我不想表现,你看我鞋底儿,滑的。”马子祥抬了抬脚上的皮鞋,鞋底的确是没什么纹,“靠你了!”。 

  “可我爬上不去。”帅小泽为难地说着,看看旁边的同学,“那位上去?” 

  立刻,旁边的同学纷纷出去七八步远,生怕被粘上。 

  “哎,要不我从那边助跑一下?估计能扒住墙头,祥子把胳膊扶到墙上让我踩一下。”帅小泽说着往后面退着,估量着和墙的距离。 

  “这个没问题!等等。”马子祥说着把帅小泽的夹克脱下,把自己的西服里朝外反穿在他身上,“好了,上!” 

  “啥意思?”帅小泽不解地看着马子祥。 

  “没啥,以防万一!Go!”马子祥诡秘地笑了笑。 

  只见帅小泽迅速跑到离墙一米左右,纵身窜起,就在头和墙头窜齐时,伸出胳膊搭在墙头,一只脚顺着往下滑到马子祥胳膊上,另一只脚才抬起直接倾斜着担在墙上,双手一鼓劲,身子再次升起来,直接骑跨在墙头了,向前迅速挪动。 

  墙那面的王易佳和掉书的同学都是一声惊叫,意外地瞪大眼睛。尤其是他反穿着西服的样子还显得有些滑稽!十几个女生齐刷刷地望着帅小泽,短短十几秒钟,到了书跟前,把书拿起丢给举着双手的女生,看她焦急的表情就知道准时她的书。 

  “你是哪个班的男生?怎么爬到女宿舍墙头上?”一个声音从单元门口传出来,她就是令所有男生闻声色变的“灭绝师太”,当然,帅小泽还不知道她有这么霸气的绰号。 

  “别回头,赶紧往前挪,灭绝师太出来了!”马子祥听到这严厉的声音,赶紧催促帅小泽,看他意思还打算转过身解释呢!一旁的几个男同学拔腿就往教室跑。 

  “啊!”这嚣张的名字把帅小泽也吓一跳,手一用力双脚踩在墙头上。“小心!”王易佳脱口而出!只见他噌噌噌噌……顺着墙跑到路口轻轻纵下墙头。 

  “那个同学,站住!”“灭绝师太”还在身后喊着,马子祥和刘烨刚已经箭似得跟随帅小泽射向斜对面高一年级的九号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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