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时光隧道,在以往的河流里,追溯童年的岁月,留下点滴的记忆。
--题记
初夏,白昼逐渐拉长。阳光已觉烁热烤人,碧澄的蓝天上,流云缓缓漂移;微醺的风中,夏的繁盛在优雅地加深。
麦子一天天地饱满,身上披着金光闪闪的铠甲,如出征的将士,精神奕奕地挺风屹立!
站在村口,望着广阔无垠的河滩地,望着那无际的金色“海洋”,一股热流从脚下升腾,心中洋溢着温情,心脏也似乎停止跳动,幼稚的小脑瓜一片空白。宁静和安详浸润她的身心,她仿佛成了“海洋”中的孤舟。然而,她不觉得寂廖,更不懂得落寞,唯有那广袤无际的、跳动着优美弧线的波浪,温馨的麦香,强烈地征服了她。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微风吹起喜悦的波涛,卷起巨大的漩涡,向她涌来。她不禁产生一种想投入“海洋”,畅游一番的冲动。于是,发出一声童稚的呐喊,展开双臂,向那“海洋”扑去。背后,一阵嘈杂的嬉笑,拽住了她。
回头,融入一群玩伴相互打闹,嬉戏的声响里。然后,洒落串串银铃,在回家的路上。
她觉得:夜,在日渐缩短,缩短......
直到一天,当村鸡第一声啼鸣时,就有“咔、咔咔......隆、轰隆隆”的声音把她惊醒,她知道这是收割机的声音,又翻身入梦。
当这文明的机械,从四面八方响起,又逐渐平静的时候,那金色的“海洋”,便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那些饱经冬天风雪严寒肆虐,又走过烂漫春花含笑相迎的麦子,留下珍珠般美丽的颗粒,消失了。田野里一片空旷,空旷得令人扼腕心疼。
但是,几场夏雨过后,田野又崛起一片无际的碧绿。
盛夏来了,她已不甘寂寞地窝在那农家小院里,闹着要和放暑假的小表哥去放羊。当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好玩。害得家人和哥哥,只得反复嘱咐小表哥,和其他比她大的小朋友,要好好照顾她,只要她说累了,就赶快回家。
那无际的原野,就是她的乐园。哪里有她太多的欢乐,太多的留恋,太多的记忆。她薅一把长长的狗尾巴草,捉串串的蚂蚱喂鸡,只是为了观看,鸡们争夺抢食时给她带来的快乐;在豆棵里逮蝈蝈,装笼子里养着,是为了听它优美的歌;她追逐过色彩斑斓的蝴蝶,也扑捉过红色的蜻蜓;大家饿了就在田间地头烧烤,有人捡柴,有人去掰玉米棒子,或者刨红薯,薅花生,拔大豆。而她,只静静地坐着看东西。
等玩够了,也熟了,第一份就是她的。他们边吃边闹,心里充盈着欢乐和满足。关于烧烤的详情,已经在(8)有详细的记述。
玩闹够了,就把羊群赶到河沟里饮水,然后,任那些羊儿或吃草,或静卧休息。他们也躺在碧绿的,毛茸茸的草地上,争论着傍晚的火烧云都像什么。有的说像狗,有的说像猫,有的说像绵羊,还有人说象鸡,鸭,鹅,鸟等等,吵闹不休。
而她,只是躺着不语,静观此时的天空,被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悠然而舒展的云朵,也镀上同样色彩的花边;云层的中央,太阳就像一颗硕大的、红艳艳的柿子,把悠长的白昼的最后时刻,装点的辉煌而舒畅。家家的屋顶,田野的一切,都辉映着红橙般的光彩。东方空中的云,也染上一层桃花色的粉红,睁大羡慕的眼,仰望西天的斑斓。
太阳,真不愧是万物之主,它庄严地、端丽地、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下落。当它隐没在远山下之后,西天也变成桃花般的粉红,这是白昼结束前,最后一道美丽而宁静的风景。
当光线逐渐暗淡,他们仿佛从梦中惊醒,从草地上一跃而起,赶着吃饱喝足的、懒洋洋的羊群,沿着被晚风吹的已经凉爽的道路,向家里走去。家家户户的窗口,都飘出晚餐的香味。
当皎洁的明月和着眨眼的星光,与呢喃絮语般的虫鸣声相融时,玩耍一天的她,在哥哥的督促下,已乘上飘摇的梦船,畅游在银河似的梦河中。
后记:周末,与朋友踏青郊游,看着逐渐变的绿油油的麦田,想象着即将丰收的麦子,不知怎么,那些早已被遗忘在心海角落里的记忆,就突然泛起,激起层层涟漪。边走边向朋友诉说,那些童年的趣事。朋友还惊奇小小年纪,怎么会记得那么多事。其实,许多事情,好久之前就已忘记,只是偶尔受到相同情景的激发,才又突然地想起。
回家后,一人独处,那些久远的,早被遗忘往事,便接踵而来,不可遏止。所以就写下这篇文字,仍归档在《那年、那月、那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