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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故事(2)童年的老屋

  • 作者: 琼台月影
  • 发表于: 2015-03-24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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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住的农家小院里,坐北向南,有三间北屋,乡下人叫它上房或堂屋。上房的西头,向南是一个宽大的玻璃窗;窗前是一张书桌,靠西墙是一张大床,这就是她的居室。自从姐姐走后,家里没有其他女孩,所以只有她自己居住。
  

  天气渐渐转暖,从窗外透过的光线也逐渐强烈、温暖,她总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翻来覆去地看那些画书,或者写字。
  

  她没有玩伴,也不愿与小表哥玩,他虽然大她三四岁,可她总觉得他愣头愣脑的,翻墙爬树太淘气;而别人又嫌她太安静、太柔弱,不能跑跳翻爬,也就不来找她。再加上她性格本就孤僻,不愿接触人,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个院落。

  院子里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有槐树、椿树、枣树、桃树、还有几棵据说叫楝树;院子的正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泡桐,两三个小朋友才勉强搂住,那巨大的树冠开满了淡紫色的、喇叭形的花,落得满院满地都是。她一个人时,总爱拿一只高粱箭做的小篮子,把那落花一个个捡起来,集中倒在院子的一个角落,以免被人践踏了。

  无事也在院子里走走,看看草绿了,花开了,花又落了;星期天,小朋友都不上学,她也站在旁边悄悄地看别人玩耍、做游戏、或爬树,去摘春树上的花,成串成串地扔下来,她往前走几步,就有人拾起来送到她手里,给她玩儿。她好奇地翻看着,那豆荚似的花瓣嫩黄嫩黄的,她第一次见春树还会开花,很好奇。她编了一个花环,踮起脚尖,顺手戴在那女孩头上,微微地笑了。 就有人说:“真好看!你怎么弄的呢?”
  

  她就又拿起花来再编,大家细心看着,女孩子马上就会了;有的男孩子急躁,编不成就把花扔在地上使劲踩,她赶快把自己的给他们,等大家都有了,她才把最后一个留给自己。
  

  这样,一会功夫,一群孩子,男男女女,每人都有一顶嫩黄的花帽,他们拿起棍棒,呼喊吆喝着去做打仗的游戏。一个稍大点的女孩,拉着她的手,远远地观望,有时也帮他们呐喊助威。
  

  一下午,大家就混熟了,吃晚饭时,那女孩说:“下星期天我还来找你玩儿,你在家等我哦。”她点头。
  

  此后,孤僻的她心中就有一种渴盼,也时常问小表哥什么时候星期天。
  

  小院里那几棵楝树,春天开成串的紫色小花,花落了结串串的花生豆大小的、绿色的、光滑的小球果。大家又有事干了,看见他们爬到那高高的树上,风一吹树也随之晃动的情景,她就吓得不敢睁眼看,伏在那女孩怀里,那女孩就紧紧搂着她的双肩,瞪大眼睛看着树上。等满院子地上扔的都是绿色小球时,把它捡起来大家分,他们用来打弹子、当棋子、打仗当子弹。
  

  “姐姐,也给我一些好么?”

  “傻瓜!她还管你叫姑姑呢!”一个说。

  “你才傻瓜!她才来又不知道,那里该你教训她,以后再这样和她说话,小心着!”小表哥说着挥了挥拳头。她第一次觉得,小表哥再不是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也第一次感到,她并不孤单,大家都对她很好,只是因年幼都不善于表达。
  

  大家给她的最多,好大一堆。她看着,手里抚弄着,心里琢磨着,她觉得心里一动,就跑到屋里,拿来针线,把那些球果一个个穿起来,把两头的线系一起,就成了一个手镯。她说“先给你!”那女孩拿在手里,反复地看,好喜欢地说:“再拿个针来,多穿些大家一起玩儿,一定都喜欢。”
  

  “如果穿长些,挂在脖子上就是一个项链。”
  

  “好啊好啊,那就多做点吧,省得他们来抢我们的。”她点头应允。几个女孩子就一块儿穿起来......

  童年,有忧伤,同样也有快乐。此刻,秋风似水,凄美如歌。她如同一个幽灵,独自在这无月的星光下徘徊。而思绪又总是在这夜深人静时,超特地活跃。她知道,在每个人的心海深处,的确有一个东西叫记忆、叫依恋、叫温暖、叫幸福、叫情感;但也有痛苦、寂寞、孤独与割舍不掉的纠缠... ...

  所以,她总是被它缠绕着。她常常做一个梦,梦中的一个空屋,是她曾经住过的,似乎她睡过的床铺还未整理,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与馨香,那里的摆设,一切都是儿时的;然而,她离开那里已经很久了。忽视了那么久,它仍未肯离去,因为这毕竟是真实的。

   她匆匆忙忙地走了,没有告别,就一去不复返了。她对那里仍有留恋,这心儿,还缺少一个了断。她需要一个回顾,一个料理,一个过渡,一个告别!她起码要说一声:别了,我的老屋;别了,我的爹娘;别了,我的爱恋;别了,我的童年;别了,我的梦船起航的摇篮!

  她好象进入时光隧道,逆行着访问了一次过往。感谢文字,它使她有了追溯的可能。而苦难的童年,也是童年,是真实的童年,其中也有真诚的关爱与快乐;痛苦的过往,也是过往,是真实的过往,其中也饱含着温馨的爱恋与幸福。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悲欢离合,她的生死别离,愈来愈浓郁,愈来愈厚重,使她无力承载,她已被这一切折磨的麻木了。可这颗将死之心,却时不时被人或物所悸动,所诱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大概也不是她的错... ...

  所以,让她把这短暂一生的记忆,撷取点滴留在这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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