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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人姚谦谈选秀:歌手往往是有声音而没有作品

  • 编辑: 觅涯文化
  • 发表于: 2013-07-0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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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一连出了一个系列三本书:柴静的《看见》、晓雪的《优雅》和姚谦的《品味》。最近上架的《品味》是台湾著名音乐人姚谦的随笔集,姚谦对品位的理解是“品位跟内心的思想和习惯是有关系的,而且是逐渐在变化的”。

  不熟悉姚谦的人可能不知道,姚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是台湾流行音乐界的知名词作者和音乐制作人了。十几年前他为公司发掘的新人萧亚轩的前五张专辑创作了三十多首歌,捧红了这位歌坛天后。如果不特别留意,可能不会发现那些在深夜感动过的、在KTV必点的歌曲,竟然多是出自他手:王菲的《我愿意》、李玟的《好心情》、辛晓琪的《味道》、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莫文蔚的《爱情》、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林忆莲的《Better man》、张学友的《如果爱》、蔡健雅的《陌生人》……几十年的创作,他写了600多首歌。

  近些年,他减少了音乐的创作,开始写小说和个人专栏。去年5月,他在大陆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脚趾上的星光》,同时还为台湾的《皇冠》、《典藏》杂志,大陆的《南方人物周刊》、《ELLE》等杂志撰写专栏。这些文章记录了他对于生活的思考,结集成书后即是我们看到的这本《品味》。

  品味1

  生活在北京的人,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气场

  近些年游走于台北和北京的姚谦在《品味》里记录了“双城生活”中关于时尚、品位、生活的观点,探讨了有品位的人生和生活方式。由于时常生活在北京,姚谦眼中,“生活在北京的人,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气场。”这种气场让他觉得安心,“我真的在北京的床上睡得特别舒服。”

  《品味》这本书的第一部分,姚谦写了“物之恋”,写到了对物品的选择,如鞋子、床、植物、汽车、书、咖啡、甜点等不同事物的选择的看法。姚谦说:“相信我,只有在最不被发现的地方,反而才更能诚实地,凸显一个人对于生活的审美眼光。”

  姚谦确实是个对于事物的品位“挑剔”的人。采访时他一定要约在“蓝色港湾的那家星巴克”,他对记者说,北京只有这家店可以做那款他喜欢的、名叫“肯雅”的咖啡,“肯雅”的特别之处在于咖啡豆是纯手工研磨,而不是咖啡机。

  姚谦说话的速度很慢,声音永远温和,一直礼貌微笑。采访间隙,他喜好东张西望,观察出出进进的人们。记者问他在看什么,他笑笑说,他喜欢观察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

  记者:新书为什么会叫《品味》呢?

  姚谦:当时编辑跟我说,因为这是一系列的书,都是两个字,我这本书也要延续这个,就提出这个词“品味”,后来我想这会不会让大家误解我,觉得我自以为很有品位。可能编辑认为我在生活上很多细节的选择是跟别人有差异的,阅读者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我的选择,我就这样答应了。不过我也要求在封面上加上小字“私人的”,就是私人的品位。我鼓励大家有自己的品位,因为你生命最后的选择权是你去面对,去享受和承担,所以品位是你在经历了你的生命之后的总结。

  记者:在您对很多生活细节的选择的背后,表达了哪些您内在价值观的理念呢?

  姚谦:其中一部分是关于物质。国内一下子经济好起来,初期的奢华和消费,造成了某种审美观的一致化,很容易落到商人的宣传伎俩里面。因为我在台湾经历过经济突然兴起,也有过对名牌的盲目追求与崇拜。我并不是说名牌不好,它能够成名一定有它背后的原因,可是当你在那个时候,你可能只要它的牌子,并没有真的享受到最精彩的部分,是它的工艺、思维,还有累积了很长时间的历史。

  记者:您眼中的“时尚”是什么呢?

  姚谦:我直说所谓的时尚杂志大概就那三四个女明星在换,你看到她们的穿着打扮几乎都是一样的,甚至摆的pose都是一致的,手叉腰,要修成什么样子。可能她本身很漂亮,但是当她做出这个样子的时候就有一点点东施效颦的感觉。当然所有的开始都是模仿,这两年好很多了。

  记者:您在书里提到自己几次搬家的经历。

  姚谦:所有搬家人都有个经验,就是你的物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攒了那么多了。那些东西让你觉得你生命的每个阶段和每个阶段是分明的。上一次是十年前的搬家,那时候我从小康的状况到收入比较更好的状态,有很多很多的书,我要想哪些送人哪些留下来。而且我那时开始收藏艺术品,不像别的东西可以打包就走了,需要做一些规划。这次搬家我发现家里艺术品的量大到必须委托专业的艺术管理公司来做。每次搬家都让我有很多的思考。

  记者:在搬家的过程中,让您觉得您最重要的物品是什么?

  姚谦: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次搬家给我最大的启发是我想要提前写遗书。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艺术品很多,还有生活上很多东西,它们毕竟都是身外之物。在脑子清醒的时候要做计划。比方说艺术品,我一直想捐给好的美术馆,但是目前除了一个日本的美术馆我比较喜欢,别的我都不信任,我还在考虑怎么去解决。

  记者:您书里有一部分是写自己这些年旅行的经历,您会定期留出时间去旅游吗?

  姚谦:之前有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忙,(旅行)决定了又取消了。后来我才警觉到,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旅行了。而且我这么爱旅行,南半球几乎都没去,最远就是去趟巴厘岛。今年我想去非洲,趁着60岁还有体力,赶快去 一些长途旅行的地方。

  记者:在您心里北京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姚谦:我最初在工作的规划中想过要不要选择香港、上海,还是北京。后来选了北京也有部分原因是北京人挺吸引我的。北京人的性格上有某种程度上的开放性,尤其是早期的,看似大家穿着比较朴素,但是聊天就会发现那个格局和眼界是大的,对什么东西都不会选择排斥,好奇,但又不会过度窥探。这种可以容纳与自己差异的性格在北京人的身上是可以感受到的。对于非北京人来说,北京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说骄傲也不是,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骄傲,但是又不是盛气凌人,所以我对北京的看法是,坦白讲空气也不好,交通也不好,台北的朋友最讨厌我说,什么叫回北京,你是哪里人,因为我总说我要回北京了。

  品味 2

  最近给吉克隽逸写的三首歌我挺喜欢的

  姚谦的个性有些像他的名字,十分谦和。曾有人说,好词人,香港有林夕,台湾有姚谦。而林夕和姚谦又恰恰是至交好友,并且是同个经纪人。当被问到自己和林夕时,姚谦始终谦虚,他十分欣赏林夕写词的天赋:“在我心目中林夕是一个写歌词的天才,他已经接近天才了,我常会问他,我写的歌都要七八天,为什么你上一个厕所就能行。”

  有心人会发现,姚谦写的歌大多数是女歌手的歌,尤其是那些出名的歌。姚谦又开始谦虚:“很多人归功于我,我心里特别惭愧,后来我发觉原来如果不是她们唱,可能不会这样子,比如王菲的《我愿意》,因为是王菲唱,有她的东西,很多的观念是我没有的,她正好加上了。”

  他眼中,同是台湾的词人的方文山“是一个规矩的人”,因为他的的词“很多的格式都可以看出来”。姚谦说:“文山写歌,特别真诚,所以特别计较,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他年轻,没有到林夕那么的放松。我对方文山很有期待,我期待他的下一个创作高峰。”

  记者:您说自己写词不是像林夕那种天赋型的?

  姚谦:我写一篇专栏要花三四天,词的话可能会一个星期。我下笔前要花心思去结构,这是我比较苦恼的。所以往往下笔前的选题要花费我很长时间,下笔就快了。我几乎没有靠灵感写作的,都是想明白了再写。所谓的艺术创作这些天才,有很多是本能,并不是刻意要塑造这些东西,我就很谢谢,有这些天才在我身边刺激我,让我一直打开世界可以看。林夕他的词的耐嚼度和文字的天分是很稀有的。

  记者:感觉您写的词都不会用很华丽的辞藻,表达的东西也比较理智。

  姚谦: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吧,可能也跟我的阅读爱好有关系,会影响我的书写。即使是激烈的情感,也会有一些平淡的表达。我在三十岁后,不仅是在写作上,而是对生活的反应上也尽量不要太煽情。我不是说自己没有激情和冲动的时候,但是还是理智的时候多一些。这些思维都会反映在我的歌词上面。每件事情我不是说下一步要怎么办,而是下三步要怎么办。有了下三步的思考你就会联系所谓的对位思考。

  记者:您这种写词的风格受哪位作家的影响最大?

  姚谦:朱天文吧。阅读她的东西的确让我很深刻。她的文笔就很内敛,这点是我特别欣赏的。

  记者:在您心中好歌词是什么样的标准?

  姚谦:你对歌好与不好的标准,在你书写到一个程度,主观来讲,你有没有表达清楚你要说你那个事,是第一个判断,第二个当然可能有很多的,因为我们为谁写的这个歌,你有没有满足邀稿人的要求,自我判断就一直在变化。年轻的时候韵脚对称得很不错,韵律特别好,你会特别高兴,这几年就没有,常会在想他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刻意打破这一步,把韵脚的固定模式解剖掉了,开始在解剖自己的习惯。

  记者:您写的作品中自己最心爱的有哪几首?

  姚谦:有的时候我想写完了以后再回想,某个阶段当下为什么会写出那样的东西,可是当时你不知道,直到后来你才会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写。当然我也可以很较真地说没有一首是我满意的。我最常说起的是我那段时间给蔡健雅写的那几首歌,比如那首《纪念》,我自己事后还挺喜欢的。我最近开始回到音乐工作了,开始比较多地介入,最近给吉克隽逸写的这三首歌我还都挺喜欢的。

  记者:您有没有觉得哪一位歌手能够特别恰当地唱出您写的歌词,特别准确地表达您所要表达的情感?

  姚谦:其实我如果说得很客套,其实我想说每一位都很好。但是我也不想这么客套,我就直说。每个阶段都不太一样,当然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给江美琪写一些东西。当然全部都不是主打歌,后来在袁泉的专辑里面我也挺舒服的,你所要表达的东西和你的感受是一样的。但是每张专辑我都控制在3首到4首,因为我怕受自己风格影响太大。其他的歌我会找自己信任的音乐人。

  记者:有人说还是老歌耐听,过去唱片最辉煌的时代的音乐是好的,现在的音乐不管是从制作上还是别的方面,都不如过去好,您怎么看?

  姚谦:最近我也有一个数据,是台湾的数据,1990年到2000年之间的音乐,在现在卡拉OK的唱歌榜,曾经以前是占八成和七成,慢慢变成八成,新歌榜从占三成到两成到一成不到,以前占三成的时候,被点击率榜上停留两个月,现在几乎你不打歌了,隔天就不见了。我不能说前面的音乐很好,也不能说现在的音乐不好,因为我们的推广形式听音乐形式改变了,这是我对音乐的看法。

  品味 3 选秀歌手往往是有声音而没有作品

  今年,他再次开始和新人合作,重新提笔写歌,这些歌手都是经过选秀才“火”的,其中既有选秀出身的歌手吉克隽逸,又有刚刚在内地打响知名度的杨宗纬。他抱着这个想法为他们写歌:再好的歌手,如果只有声音没有作品,也会很快被遗忘。

  姚谦的表达很清晰,不爱绕弯,无论是对于自己的“不婚主义”,还是对于给选秀歌手写歌,又或是对当今流行音乐产业的担忧,都要不回避,坦然和记者分享自己的选择和想法。

  姚谦对现在的音乐节目重要借话题炒作的现象并不赞同,他说:“做营销的人,我们不要把很多人当傻瓜,我现在最讨厌某些制作节目,这一集一定要有‘梗’。用‘梗’来说新闻的时候,那是很大的扭曲和不诚实。我们一定要尊重受众。”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给吉克隽逸写歌?

  姚谦:其实最开始我对选秀还是有一些疑问的。出再多的钱,我都不愿意去做,因为我觉得我不接受。当时中国好声音特别热烈,每一个歌手出场以后他们都会运作和宣传一些新闻,富二代啊什么的,当时我一看就知道那是运作新闻。因为一些关系,林夕当时有个去当评委的事他去不了,我就代替他去参加,当评委。当我交换位置去阅读的时候,就有很大的改变,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后来吉克隽逸找我写歌,我一听那个旋律,也是旋律说服了我。这时候我才决定,好,那我做做看吧!我就写了一首《彩色的黑》。

  记者:您最初给吉克隽逸写歌的时候,对她有怎样的设想和预期?

  姚谦:我接触的吉克隽逸和电视里面大家看到的不一样。我发现她说话总是缩着身子,也从来不会照着脚本念东西。于是我就给她歌里面写“很抱歉,我不是花花世界里的一只蝴蝶。”后来我发现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不会说话的艺人,只要讲话声音稍微小一点,就表明她对自己说的话没把握。我跟她说让她不要吃辣,她没有客气地说好好好我知道,而是说,姚老师我在重庆太多年了,不吃辣我真的做不到。她爱穿高跟鞋,我就吓唬她说,如果你再穿高跟鞋的话,你的腰就坏掉了。她真的被吓坏了,现在只要不上台就不穿高跟鞋。她是特别老实的一个孩子,完全跟我之前想象的不一样。《彩色的黑》这首歌的概念是,红橙黄绿青蓝紫那么多色彩,如果你觉得黑不是一种色彩,那么是你看待我的方式不对。

  记者:听说您还给杨宗纬在做新专辑,写新歌。

  姚谦:我比较乐意随着缘分的发展。那天我过生日,吉克隽逸特别开心地过来问我说要送什么礼物,我说不用送礼物,因为我很开心,能够有人把我的歌唱得很好。最近我正在给杨宗纬写歌,也是会有一些期待。八九月份就会听到我跟杨宗纬的合作,全新的合作。我都希望他们能够表达出我写的东西。

  记者:您怎么看现在选秀活动?

  姚谦:通过选秀出来的歌手往往是有声音而没有作品。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唱或者喜欢听我当时那个年代写的歌。我们很高兴,但是应该看到音乐产业不应该没有作品。我发现很多选秀歌手很容易就被消费掉了。本来是一个很不错的苗子,接下来就很容易快速地迷失自我或者感觉过好,没有作品的话很快就会消失掉的。

  记者:您在书中的某一篇文章里也很坦白地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您是怎么看待独身这件事的?

  姚谦: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如果你到一定的年纪了还是一个人,那是一个负面的东西。至于我自己,我从小就发现我一个人的时候挺舒服的。这是一个选择,其实我身边也有一些朋友选择不结婚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去思考。人都会有爱情的经验,可是爱情和婚姻的关系是什么,爱情是婚姻的延续,还是有其他的关系。我个人的判断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我只说可能是由于性格原因或一些其他原因,有对伴侣的需要的考虑。我不鼓励不婚,你要看你内心的需求是什么,你也可以结婚,因为结婚是两个家族的整合。另外一个家族是尊重你的,为什么不结婚呢?也许你结婚对象的家族不尊重你的生命价值,为什么结婚?

  记者:您写了那么多失恋的情歌,您本人怎么面对和处理感情的失去?

  姚谦:生物本能对于失去这件事情是最敏感的,因为它自卫的本能,失去一定会有一些些不舒服的想法与感受。生物本能其实是维持生命的延续的一个很好的系统,但是我们人类的思想文明开始有一些哲学和宗教上的思考,能够很好地借来面对生物本能的平衡的抽离的客观的方法。很多瑜伽和中医也会告诉你呼比吸重要。所以我就试着怎么样比较抽离地面对自己的生活和我的创作。但是对于失去还是会有感受的,但是你要如何去与失去相处,与这种不舒服相处。有一些方法是很干脆很强悍地教你不要失去,可是客观一点说,我们不就是每天在失去与获得之间,让生命往下走吗。本报实习记者 陈梦溪

  来源:中国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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