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文序）

——我的日记《十年：一言难尽的时代》序

　　《十年：一言难尽的时代》终于完稿了。但是它的命运如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是否应该出版，也不知道即使出版，它该是在国内，在港台，还是在国外。总之一句话，它的诞生，似乎有点生不逢时。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英国著名作家狄更斯《双城记》的那段话：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个睿智的年月，那是蒙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时期，那是疑虑重重的时期，那是阳光普照的季节，那是黑暗笼罩的季节，那是充满希望的春天，那是让人绝望的冬天……，给人的感觉，狄更斯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中精确地描绘着今天的中国。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回顾历史，面对现实，我依旧相信明天。
　　说实在话，我不是什么历史进化论者，不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未来就真的一片光明，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历史上有文明被摧毁，有野蛮落后与暴政大行其道。但是，今天，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多年，很多常识已经被启蒙先驱所普及，虽然这些思想目前并不占优势，但却深埋于不好发声的普罗大众的，尤其是知识分子与大学生的心灵深处。这种火苗或明或暗，或大或小，而我深信会在某一天化作燎原之火，照亮未来中国的明天。
　　当然，我写的这本日记，除了直言不讳的对国家命运与未来的关切与担忧，着墨最多的，还是人生的悲欢离合和生活的酸甜苦辣，因为，这才是广大人民有着最深切体会的东西。
　　其实，写生活也与写现实和历史一样，有其难度，这也是为什么马克·吐温要将他的日记在他去世一百年后才出版的原因。因为，他的记载中，记录了太多的同时代人的恩怨情仇，有些确实不好在所有人在世时公开。我虽然在感情线上比较简单，但对生活中有些人，有些事的评价也未必公允。虽然我自信不说违心之言，对国家，对历史，对现实都是如此。可是对生活中的人呢？不讳言显然不够，还要宽容。这些，我是不是任何时候都做到了？扪心自问，我也不敢肯定。
　　我相信，如果本书能够出版，在读者之中，一定有人在读后心有戚戚焉，如此，我便了无遗憾了。


2025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