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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孽

  • 作者: 司晨
  • 发表于: 2014-07-20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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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军从一开始并不喜欢网络,甚至有些厌恶,每次在宿舍听到那一池蛙鸣,都会让他彻夜难眠。就在一个下雨的春天,宿舍依旧蛙鸣一片;张军跑到外面淋了一会雨;看见工厂的小卖部那迎客灯还亮着,走过去要了一瓶二锅头,一包酒鬼花生。从小卖部里面的灯光下伸出一颗猥琐的脑袋,一口烟熏牙蹦出几个字:“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张军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张二十元的钞票,买酒喝花生只要十五块;张军还是瞪着眼等他找零。“来,小伙子抽支烟。”烟熏牙伴着恭维的双手递来一支香烟。张军接过香烟叼在嘴上;接着小卖部老板递来打火机给张军点着;张军深深地吸了一口转身回宿舍。在宿舍里,那蛙鸣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他打开瓶盖狠狠地灌了一口:“哥几个,来一口不?”一只手从张军上铺伸了下来,张军看都懒得看递了过去;上铺那男孩喝了一口:“张军娃,你最近酒瘾越来越大了呐。”“我都不知道你们整天上网都有什么好玩的。”张军不耐烦的回敬了对方。“嘿嘿,要不我教会你玩QQ,打发时间嘛;反正我有一个QQ号也不怎么用。”张军借着酒劲凑了过去;看着室友在手心翻转着手机,拇指闪电般按着键盘;室友故意让张军看着聊天内容,让张军这个憨厚的孩子内心的好奇开始亢奋。
  张军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站着看。上铺那哥们好像他别照顾张军:“把你手机拿来我教你玩。”张军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那哥们手把手的教他打开QQ,按下他熟悉的号码,然后让张军拿来笔和纸记下密码。张军照着所谓的师傅做,登陆成功后,好友里没有几个人,都是工厂里熟悉的工友,有他们一个车间的女孩子,也有其他车间的。张军还学会了QQ里面其他功能;不一会就加了几个熟悉的工友。就这样张军躺在床上和工友聊了起来,让张军觉得很神奇的还有视频功能;可以看到对方在做什么。
  第二天上班张军像换了一个人,每一次裤袋里的震动夹着嘀嘀声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看看,然后告诉对方在做事。中午下班铃一响,张军走进更衣室换下工作服,从工作服的裤袋里拿出手机潇洒的转了几个圈,麻利的装进便装走出车间;在食堂张军拿出手机边吃饭边看信息;和好友里的在线好友侃大山。这时、一条信息来了,是一个叫“流泪的薰衣草”的女孩子加他好友的信息;附带了一条信息请求:“帅哥,可以加你好友吗?”张军看到对方的头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让他纯洁的心波澜起伏;于是立马回复了对方:“你好啊,我不是帅哥诶。”点下同意的时候脸竟然红了,不到十秒在好友栏一条信息又来了,是那个叫“流泪的薰衣草”发来的:“你好,你在哪里工作啊?”张军用不太熟练的手指回复:“我在东莞雅园工业园仓储站上班,你呢?”“我在立新工业园嘉华工艺厂啊,我们很近啊。”随后流泪的薰衣草发来了视频请求。张军一着急竟然按了红键给拒绝了。“呜呜呜呜,我不够资格吗帅哥。”张军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把手指给撇断。睁着双眼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过了一会才回复:“对不起啊,我昨天才开始学上网,还不怎么会,请原谅啊。”“嗯,没事;慢慢的你会熟悉的。既然你拒绝了我;那你要怎么向我道歉呢?”还在后面加了一个调皮的图片。张军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流泪的薰衣草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好了,不逗你了;我再发视频给你,按一下绿色的键就可以了。好吗?”“嗯”视频再次发过来的时候,张军很小心的按下绿键,一下就接通了;对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双柳叶眉下镶嵌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鼻梁,虽然不是樱桃小嘴,但是还很对称,瓜子脸总是带着让人不敢拒绝的微笑。张军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流泪的薰衣草在视频另一端看到张军那囧样,咯咯的笑个不停,张军更不敢说话了。“喂,你怎么像小姑娘一样啊?羞成这样。”流泪的薰衣草依旧笑个不停。张军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这时候饭堂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小伙子,快上班了你还在这里啊?”张军赶紧告诉视频那端的女孩子:“我去洗碗了,马上要上班了。”关了视频就往宿舍跑,在楼道口不小心踢到台阶上,狠狠地摔了一跤,疼得张军是眼冒金星身冒汗。爬起来狼狈的跑回宿舍。
  下午上班张军硬是不敢摸手机,心里想着中午视频那个女孩子那模样就是美。原来张军和那个叫流泪的薰衣草是在一个片区,也就五华里路程,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张军的大姐也在嘉华工业厂上班,在定型车间。
  随着时间推移,张军和流泪的薰衣草聊得是如火似荼,两人的言语也多了很多;就在一个礼拜天的早晨,流泪的薰衣草发来一条短信:“张军哥,我们宿舍老是被盗,我的洗发水这个月都丢了三次了。我想在外面租房子住,你能帮我搬一下行李吗?”“好,你租在哪里啊?”“你先过来嘛,我马上就出来了。”张军看到女神有事相求,立马从被窝里弹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在密码箱里找出平时不舍得穿的白衬衣,一条黑色的马裤。在洗漱间刷牙、刮胡子。都是用平常不可能做到的时间来完成。在室友惊讶的目光下对着门后那半拉镜子在头发上小心翼翼的打上摩丝。然后在几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潇洒的下楼,找朋友借了一辆自行车飞快的蹬出工厂,在门卫室签上名字后向立新工业园飞奔而去。在立新工业园园区保安室那里,张军看到不远处一副婀娜多姿的身影拖着一口密码箱,被子和枕头用绳子捆在密码箱上面,颤颤巍巍的猫步让无风自动的秀发飘逸起来。张军握着车把的手心开始冒汗了,本来信心十足的他开始哆嗦起来。那女孩子在保安室签了放行条走了出来,看见张军小腿好像很累一样不愿挪步;张军见状走过去把行李往车后架一放,利索的捆紧。然后俩人并肩向工业园外面的公路走去。在路上张军看见流泪的薰衣草脸蛋上香汗直冒,在小卖部门口张军把车支稳,然后对女孩子说:“你看着车我去买瓶水。”“我这有零钱,给。”张军告诉她自己身上有零钱,没有接。在小卖部张军要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瓶王老吉凉茶;回头张军把凉茶递给身边的女神。自己一口气喝了一半就往车把前的篮子里一放:“你租的房子在哪里啊?”“在牛山路派出所旁边,那里环境比较好。”张军刚刚就经过了那里,在他们的工业园出来三华里的地方。张军帮忙把出租屋收拾干净后,把垃圾倒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去帮忙整理好里面的家具;忙完以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张军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这时候包租婆过来了:“身份证拿来登记,三个月的房租缴来。”张军在旁边看到身份证上印着:罗兰,1984年*月**日出生,籍贯:陕西省安康市**镇**村*组。
  等包租婆走后,罗兰歉疚的说:“张军哥,你看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去吃午饭吧,就在对面的大排档吃点。”“好吧,确实有点饿了。”“真对不起,午饭想吃什么我请你。”在大排档,他们点了一个牛丸,一个红烧里脊,一碗三鲜汤。张军要了一瓶金威啤酒。罗兰手里拿着才喝了一点的凉茶。在吃饭的时候,大排档老板这时候也没什么生意了就过来和他们聊了起来:“小伙子不错,你女朋友这么漂亮,真是金童玉女。”“不~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张军急忙解释,边解释边看着罗兰,生怕罗兰生气。罗兰的脸上这时候也有些绯红;低着头不说话。大排档老板满脸奸佞的笑容带着一阵哈哈声走了。吃完饭罗兰结账的时候,张军像做贼一样丢下罗兰自己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心中跌宕起伏;耳畔还弥留大排档老板的声音,眼睛深处还停留在罗兰绯红的脸蛋上。就在张军尴尬的心理不得诠释的时候,罗兰发来一条信息:“张军哥,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啊?难道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女朋友吗?”“不是的,我是怕你不高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怕配不上你。”“如果我愿意呢?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就是这一句“如果我愿意呢”改变了张军的人生轨迹。离放年假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同居了。
  年底放假的时候张军领着罗兰回到老家。张军父母看到儿子带回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整天乐呵呵的换着花样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张军的姐姐也一起回来,看着熟悉的俩人成了眷侣。也帮忙置办新房家具。年夜饭的时候张军父母和孩子们协商,让他们举行了婚礼再回去上班,过完年去陕西得拜访老泰山。年初三,小两口去了陕西罗兰老家。罗兰父母看到张军英俊的身材,眼里露出一丝不安的笑,每次对话都好像在迎合着孩子们。老爷子把家里的大公鸡宰了,从羊圈里拉了一头羊栓在院子里,然后架起一口大柴锅烧了一满锅开水,熟练地宰羊熬了一锅羊肉汤,晚上给新姑爷做了一顿羊肉泡馍。张军吃着岳父亲自做的晚宴,心里那个美啊~~~脸上都开了几个春的花。在岳父家玩了一个礼拜小两口准备回去举办婚礼了,在临走的时候老泰山和老岳母相互搀扶着送到村口,两眼浊泪在满是沟壑的老脸上哗哗往外淌;嘴里念叨着:“诶,张军这娃和咱罗兰白头才好哇。”
  回到张军老家,他们各自在公司请了婚假;在老人们忙碌着择期选日的档口;小两口在家忙着招呼七姑八姨二奶奶。在吉日那天,张军被儿时的玩伴灌得不省人事。是罗兰拖着进了洞房。第二天被村里的小伙子把张军臊得不敢出门了。婚礼过后第三天,张军携着新婚爱妻背上李家的行囊,又踏上去东莞的列车。在临行前,张军父亲祝福他:“以后你们的一切财物以及生活由儿媳妇罗兰掌握,不准欺负人家、、、、、”老人一遍一遍叮嘱张军。张军总是低着头回答“嗯,我知道了”
  在东莞,他们还是住原来的出租屋;张军有事没事总爱带着罗兰去那家大排档;点上一份牛丸,一份红烧里脊,一份三鲜汤。当然还有一瓶金威啤酒,一瓶王老吉凉茶。每次吃完都是罗兰在大排档老板的奸佞笑脸下买单。
  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两年,罗兰和张军积攒了一笔在农村来说不小的积蓄,至少可以回家建一栋在当地很少有的小洋楼;另外还有余钱做一笔小生意。在一个礼拜一的早晨,张军看着赖床的爱妻告诉她:“亲爱的,我今天中午要加班,晚上起码要九点半才能回来,牛奶在桌子上放着,你起床自己拿来喝,午饭就在外面大排档吃吧,晚上你和姐姐吃;我回来了给你做夜宵。”“嗯,老公;我等你回来。”
  晚上九点半,张军准时回到他们的温馨小窝,打开门叫了声“老婆,我回来了。”房间里没有回应,张军打开灯;看见空荡荡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张军掏出手机拨了熟悉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张军又拨打了姐姐的电话,姐姐在嘈杂的车间听了个大概,告诉他她上个月调到装配车间了;很久没看到在质检部的弟媳妇了。张军赶紧骑着自行车去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在工业园保安室拿临时通行证的时候,保安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你找谁?张军说找嘉华厂质检部的罗兰。保安告诉他罗兰在一个礼拜前已经辞职了;还拿了放行条给张军看。张军一下子懵了,怎么会是这样?张军顿时觉得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在派出所张军配合警察做了详细的笔录。从派出所回来,张军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瞪着双眼直到黎明,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张军就到公司请了假。到常平火车站买了去安康的火车票。再次来到曾经熟悉的地方,看见岳母正在院子里喂鸡。老太太看到张军赶紧放下手里的簸箕:“娃你咋来了啊?罗兰昨天回来说户口迁移少了啥手续,今天一大早就拿了她自己的户口说是去你们家办理手续。你不用上班吗?”
  张军顿时瘫倒在地,老太太赶紧扶起张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哆嗦的双手拿出一部诺基亚老人机给老泰山打电话:“娃他爹啊,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一会老爷子火急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人还没进门声音就来了:“咋了这是?啥事啊?”老太太急忙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浑浊的目光才转向瘫坐在石凳上的张军;于是老爷子赶紧把张军背进屋。下午两点左右院子里来了几个大盖帽,进门就问:“这是罗喜财家吗?”老爷子出门看到几个民警站在院子里。赶紧回答:“我是罗喜财,您有啥事啊?”当先的民警拿出警官证给老爷子看了,然后告诉他罗兰和这两年在广东发生几起诈骗案有关;希望老人能提供一切有利线索。老人呆滞的目光招呼几位民警坐下;详细说了罗兰的一切信息。原来罗兰不是老两口的亲生闺女,是老爷子在安康火车站捡到的弃婴,老爷子看到罗兰德时候她已经快饿死了;老爷子看着可怜就抱回家养,后来长大了在村里处了对象;两人出门打工的时候那个男孩子和社会上的混混纠缠在一起,慢慢的跟着那帮混混开始吸毒贩毒。三年前被警察逮了判刑七年。后来姑娘就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系过。直到张军的出现;老两口怕张军和前面那个男孩子一样不学好。又拗不过这捡来的闺女。现在听说闺女这几年在外面也没学好。老爷子坐在石凳上抽着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吐出来的却是一声声的叹息。民警又到张军那里做了笔录;张军在痛不欲生的心情下阐述了这几年的所有信息。然后民警告诉张军等破案后会给张军一个答复。
  张军没有回广东,在老泰山的陪同下回到老家;张军父母听到这消息后一病不起,两个月后。张军父母哭瞎了双眼。张军没日没夜的在寨子里走,边走边念叨:“我媳妇回来了,我们要建新房子咯,她要给我生个胖小子,我们要建新房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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