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站在河水的面前
树叶从头顶纷纷降落去年的大雪正在返京的路上
从双井到航天桥
大雪落过的地方，都曾经住过
我怀揣着花香
和万千鸟鸣
潮白河同运河都知道
风把纷纷扬扬的夜色
吹落在行人的身上
以及城市的脸上
这些人当中
有二十年前的我
二
穿梭在石头之间
云不能说出心中的话
被雾霭包围的谎言
身后跟着千万条岔路
一不小心就把365路当成
回家的386
从国贸桥迷失到广安门
从春天的黄昏迷失到夏天的早晨
端午捅破的窗户纸中
听到蝴蝶高潮的尖叫
大海在身体里奔涌的声音
我在五毛钱的馒头和咸菜间辗转
还要在潮湿阴暗的出租屋里
同蚊子爆发一场战争
三
就像无法控制一棵草
在春天的想象
秋风从潭柘寺
吹来山高水远的诱惑
站在香山的顶上
找不到蜗居的窗户
如同找不到一片树叶遮挡阳光
大街上那些没心没肺的车辆
依然南来北往
赶在十三陵的水没降到零下之前
把新发地的白菜一棵棵领回家
四
白霜带着秋风
降临在空旷的深夜我和月光一起沉默
明天的地铁和公交的拥堵
已经无关紧要
从亮马桥到簋街
咖啡中喝出烧烤的味道
秀水街和大红门
那些名牌怎么穿
都有地摊的痕迹
把自己放在一首广场舞中
黎明和黄昏的时候
同城市一起真实的跳动
五
每一件包装高档的商品
都闪着迷人的光芒
缺血的口袋和我脸色一样苍白
这些年活得小心翼翼
廉价的身体挡不住高昂的心跳
这个城市一草一木都跟我无关
我们是两个陌生的人
它走在春天的路上
我只能掩盖心中的大雪
一路仓惶的奔逃
六
被一路的晚风追赶
只知道有一个微弱的灯火
透过漫长的黑夜等我
书本里虚拟的世界
挡不住房价飞奔
付完所有的单据
还能换回多少快乐
风霜没来，我先醉倒
长安街上望月
身边的那颗孤星
就是我挂在天上的寂寞
七
386路公交车带着郊外的晨露
和我一起进城
中途上下的人不多
报站的声音惊醒还在继续的梦
小雨夹雪的路上
走着天南地北的方言
遇到过完年的红灯笼
一脸的疲惫站在树上
风向开始转南
预报里的桃花提前来临
八
已经花红柳绿
玉渊潭连着的北塔寺
迟到的樱花喊来玉兰和风雨
五一过后，那些寒冷的早晨
纷纷的潜逃，就像我
转换2号线的地铁着急上班
裙角飘扬的街头
凭空多出许多欲望
空空的双手
不知道是握住一声鸟鸣
还是一树飘扬的梨花
九
报告了夏天的消息
那些清凉的用品
开始占据电视的广告
我想着大街上纷扬的传单
挡住那些地震、车祸等不幸
按下左边的脉搏右边的开始疼痛
把瘦弱的文字在书中
像一朵花般培养
落日在秋风中西下
我在长安街亮灯的时候
终于挤上地铁5号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