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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 作者: 千叶
  • 发表于: 2016-10-25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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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以为我们是孩子,可以肆意挥霍自己的时间,我们总以为大人们曾经说过的:“这些个孩子只要一开始结婚,我们家的事情就过不完了。”是个遥远的故事,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像老人口中长叹地消失的时光,磨在没有牙齿的口腔里。这一场父辈们担心的大事件终于来了。这场战役里,哥哥打了头阵。

十月一号,哥哥结婚了,和一起生活两年的女朋友。

这是他的成人礼。

说实话,在以前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不以为我能有哥哥而庆幸,我总觉得他没有像哥哥一样照顾我,他只是想骗吃我的零食,他只是想哄我做他不愿意做得事情。更加做得没有我好,考初中的时候,我的两门功课都是九十几分,他只有八十几分,考高中的时候,我考上他没有考上的高中,考大学的时候,我上了二本院校,他专科。我甚至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比他还优秀的人指手画脚。

可事实证明,我真的错了。他才是个优秀的人,为人处事,他比我成熟,我很大程度上在依葫芦画瓢,他是伟大的开拓者,他用他的经历告诉我,什么年纪该干什么,所以我才有能力超越他,在某些方面。我是穿着他的西装,走在街道里,装着个大人模样,谈笑风生。所以,他结婚了,我难免狐死兔悲。

他结婚前的两天,我便跟着接新娘的婚车回了家。我没有请假,因为我觉得大三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像个小学生一样,结果还不一样,都没有上课,而且万一请不开假,我难道就不回去了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害怕错过。就像小时候,母亲领着我串门子,总有人会说:“呀,你几时又有的小儿子。”就像奶奶与世长辞的那年过寿的影碟少了我,就像高中毕业的时候我没有吃的散伙饭。

我回家之前,跟着去了嫂子她家。也是个平平实实的人家,问及婚事等相关事宜,嫂子的父亲只是说怎么都好,也没什么乡俗。可她的大爹倒是很精干,能喝酒,能说会道,据说是教书先生。家里种着大棚菜,据说很忙。搁在房前的玉米,颗粒饱满,据说土地是黄河水灌溉的。房的侧面是棵枣树,体量不大,枣子的口感倒是很好。去的时候,天色渐黑,吃过饭后,嫂子的父亲还领着我们在附近转了一转,有一个叫做青城古镇的建筑群,我只是在夜色里,瞥见那几个字而已,还有几个祠堂,街道不长,店铺倒是很多,据说周末的时候许多城里的人都会来这里旅游。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便启程了,因为路途遥远。走之前,我们吃了和昨天下午一样的饭菜,细长挂面,哥哥说这种面开水里一捞就可以吃了,寓意常来常往。

舟车劳顿了,晚些时候到了我家,房子不大,人就显得特别多。我坐在后面的车上,进到的小区的时候,到处都是我们的亲戚。我总是觉得这种场面尴尬,所有的来的人,都得去打个招呼,然而你打了招呼之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无非就赘余的一句:“您什么时候来的?”

母亲隔着窗户,在冲着我笑,还在忙着给来的人准备饭菜。她还年轻,至少我那么觉得,至少和嫂子的母亲比起来。这样一个女人,就要当婆婆了,她还说过,忙过这一阵子,又缓不了多长时间了,又得准备其他事情。我知道母亲在想着孙子。每当爷爷意味深长地说一句:“媳妇是护士,计划着呢,要不早就有娃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口是心非地说一句:“爸,说得这叫什么话。”

父亲拉着我的衣服,笑的时候眼角也发出了笑声,他说:“这个娃,你买衣服里,你总能挑个整整齐齐的衣服么,你们看,这身上全是破洞呢?”说着他指着我的衣服,给亲戚看,亲戚们都说:“现在年轻娃娃,都喜欢这种衣服,时尚。”父亲又嘿嘿一笑。鬼使神差,我突然想起一个相似的画面,我们和邻居吃搭伙饭的时候,他曾经两年前也是这样笑着说:“这些娃娃有时候让人哭笑不得。”他每次准备发表言论的时候总要起个头,就像写议论文的时候,他把论点先摆出来。“我的大儿子,他跟我说,他和那个女娃娃租了房子,是个套间,我当时就笑了,说你爸我又不傻。”他笑着,忘了吃饭,“你说说这些个娃娃,真真让人羞愧呀。”但是我可是一丝丝羞愧都没有看见,我看见的只是他满脸的得意。邻居说:“现在不比咱们那个时候了,都是这么个情况,主要是这么个社会呀,有的婚没有结,孩子都有了,还美其名曰奉子成婚。”说完父亲又是嘿嘿一笑。

父亲拉着我到了卧室,给我介绍我未曾谋面的四爷和四奶奶,我挤出一脸微笑,就像遇见久别重逢的故人。四爷伸出两只手握住我的一只手,四奶奶也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他是个老头儿了,穿着西服,却没有穿衬衣,他不像那个我以为的抛妻弃子的男人,他一脸的苦辛,和做父亲的人没有分别。四奶奶倒是很摩登,穿了一身粉色紧身的运动衣,头发烫成咖啡色的大卷,虽然这样,却能感觉到,她也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我认真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不管曾经上一辈和上两辈人的故事。

次日,我们开始准备相关的事情。要么说,结婚是个人的成人礼,事情琐碎且要面面俱到。可是,也并非什么困难,因为这是一个大家庭,家庭里每一个成员都在为这个事情操心着,努力着。

早上我们一起回老家上了坟,嫂子的家属也去看了我们的老家。他们说,这地方宽敞。他们没有见过的,冬暖夏凉的窑洞,他们没有听过,靠天吃饭的庄稼人。他们没有吃过,长在地畔的酸枣。他们没有拉过,犁地磨地的黄牛。

大概五六点的时候,乐队来了,搭起台子唱了几首歌。晚些时候,在酒店安排了香捧席招待来的亲戚。风风火火,这才只是小前奏,真正要出大力气,还在第二天。

可是,就在我刚要准备休息的时候,父亲和着亲戚回来了。卧室的门闭着,我在里面,他们在客厅,但是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们聊天我听得一清二楚。

“大哥,你也不要再生那气了。”说话的是我六大,是我四爷的儿子。“你这样想,咱们给娃结婚呢,就伺候他这一两天,媳妇娶进门,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父亲说:“你说按理说,把他们这些人怎么就不重视了,想起我们成事的时候,他们也就把我们招待的那样,还要我怎么把他们招待呢?我就说么,你就该吃吃,该喝喝,我都安排到位了,至于发烟的事情,我不抽烟,我就想着,我给发了一包,你随意几时抽呢,你还给我甩什么脸子?我真就气不过。”

“要我说,就像人家说得那话一样。”说话的是我姑父,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其实他后面说的话都是他的话,并不是所谓人家说的话。“还是娃儿的问题,你说这媳妇都没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媳妇跟你说了,闹了,你就反过来怼你爸,也是分不清轻重。”

“嘿嘿,那还不是了,老丈人生了气,就得对闺女诉苦,闺女又心里不舒坦,就得对男人抱怨,最终啊,可不就你个老公公受气了,你还真以为这老公公就如此好当呢?”这是我另一个姑父,年龄能大父亲许多。

“唉,姐夫唉,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咱们心里说,这娃娃们一辈子也就结着一回婚,给办得热热闹闹的,晚上本来我说乐队的台子搭起来了,娃娃要唱歌玩去,让玩去,整到十二点,花了这么大价钱请的乐队,结果你说又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情,你说我能怎么办,我真是心里憋屈呀。”

母亲插了一句:“你就是心眼太小了。”

“哦,我心眼小么,你啥都好么,我知道么,你以后是要跟着娃去享福的,我那,我有我的窑洞里,你放心,我知道,我老了你们就见不得我了,我还是躲得远远的,你就去找娃吧,或者去给做饭,或者去给带孩子,我把你们这些人,早就看清了。”说完又嘿嘿一笑。亲戚们也都笑了。

母亲接着说:“不是么,你们说说看,那真的是这样,估计是乡俗不一样,你记咱们去他们吃席的时候,没怎么吃呢就完掉了,女儿当时就说出去摄像呢,转了一圈,人家就开始散席了,你说人家去街道转了一圈回来,看见我们自己人都在桌子上坐着,他们肯定料想我们咋就坐席没有叫他们,搁谁谁也生气呢?”

“她大爹真是死讲究多,典型的臭老九。”四大说,也就我爸的亲弟弟。

“哎,不提了,怨咱们没把娃教好么,还说啥呢?”舅舅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娃还问我呢,说‘舅呀,你明天还干活么?’我就说‘你说去么?’”

“实话,娃说了个实话,你这几天耽误几天工了。”父亲说。大家都笑了。

“像人家说的那话一样,挣钱也不能把正事耽误了,得给娃把红挂上呢呀。”姑父说。

“不管怎么说,咱们得把这个事情给过好呢,这是我们家的第一个事情,那可是装人面的活。”我六大说。

“明天的事情还得你多操心呢,再别出现这种事情了。”父亲说。

顿了一下,六大接着说“四妈说她回来呀。”

“回来么,咋就不回来?”父亲说。

“四妈知道四大回来了,我刚开始是瞒着的,可是你知道的,那能瞒住。”六大说。

“四大千叮万嘱给我说,我儿子结婚的时候,要给他言传一声,你说我总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吧,再者,是我给儿子娶媳妇,四大也是大,四妈也是妈,我是不会厚此薄彼的。你就放宽心,如果他们都放得下都去打个招呼,多少年恩怨就烟消云散了,至于放不下,那就陌生人。放心,啥事都有我呢。”

说完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的事情,就各自安顿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开始忙碌了。五六点的时候,嫂子和姐姐去县城里去盘头了,母亲做了简易的饭菜招待了迎亲的人,父亲来来回回跑个不停却乐得合不拢嘴。我被委任为摄影师,虽然没有学过专业摄影。

大概八九点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到了街道,从车上换到了花轿上,打锣的,敲鼓的,扭秧歌的,放鞭炮的,吹唢呐的,摇摇晃晃的花轿一路热闹的到了家里。一路上,到处都是拿手机给拍的。父亲事后说,在这一道川里,抬花轿的人屈指可数。也是我们在街道的时候,另有一家的迎亲的是一溜的路虎,可奈何他们的摄影师却在摄我们的迎亲队伍。

随后就是拜高堂。

首先拜的是爷爷。爷爷是真的有些耳背,答非所问,惹得大家笑作一团。

然后拜的是父亲母亲。他们被化妆成戏子模样,母亲捂住嘴只是笑,父亲却是很有范,撩起衣襟,迈着八字步,有模有样的走上了舞台。也是,他就喜欢这些东西。

随后,是嫂子的父母,难得一见,叔叔平时老老实实的现在也会装聋卖傻,哥哥连叫三声爸后,他才答应,其实最妙的便是他的不动声色。大家又笑作一团。

之后,主持人又说,要拜我四大。他们夫妻的俩上了舞台,四妈又是那一套装聋作哑,人群里有人说,这才有个当婆婆的样子呢,我只是觉得一个极好的创意也是只能用一次,用得多了反而让人心生厌烦。就像一盘美味的菜肴里流进了泔水。我心里是难受的,就像手里捧着一个珍珠,在众人的目光里,被羡慕和嫉妒的包围之际,突然有人站出来,说我的珍珠是偷来的。其实我真的搞不明白,他们是出于怎么的心态,今天是我哥哥的婚礼,倘若他顾及他和父亲的情意,他为他没有本事的哥哥做多少也是不用表现出来的,所有的人呢眼睛都是雪亮的,不是么,倘若他真的想要真的给侄儿给结婚礼物,给予祝福,那么也没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想到如此这样的做法会像一个无形的巴掌打在谁的脸上。他会想到,他那么聪明怎么不会想到。他为人处事练达,他知道送客人时松劲的尺度把握,他还知道,时时流露出满满的热情,他还知道,找到许许多多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既省了自己的方便,又不得罪人。所以,我想到,等以后有钱了,等到他们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也买一对戒指,给我爸妈,让他们也坐高堂上,让他们的儿子拜一拜,不为母亲曾经在照顾早产儿的没合眼那几天,不为父亲为兄弟偿还烂账,低声下气,不为曾替他们养育女儿的情意,就只为这两枚价格不菲的戒指。

拜完高堂,又拜了天地,然后主持人就会说让摄影师给我们留下这珍贵的时刻,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给拍照去了。

之后,乐队唱了一折戏就开席了。父母去给来的亲朋好友都敬了酒,哥哥嫂子也挨个敬酒。哥哥还唱了几首歌,赢得满堂彩。其间,我也和他合唱了一首。重要的是开心了。

席散了,父母就开始安顿送客。忙完所有的事情,我们一家人,还都没有吃饭。最后又为我们一家人开了一席。父亲说,已经花多了,也不在这一桌两桌的饭菜了。

“唉,这一天可算是忙完了,真是个熬人的事情。”父亲说。

“还是得亏这些娃娃们出力了”席间坐了我的两个表姐夫,母亲是说给他们听的,“就说抬轿子,这么长的路也是够累人的。”

“舅母说的是哪的话,能帮上忙的我们肯定会帮的。”表姐夫说。

“也是。哎,娟今天给四大打招呼没?”父亲问。

“我见娟来,我还说她见没见四大,她说见过了,只是她没和他说话。”母亲说。

“这女子也是翻不过身,你去打个招呼,且不说给你钱了,就你的两个孩子的钱有的。再者说了,打小也是四大把你抱回来的,就冲这你也应该这样做。”四大说。

“真是呢,四大那么爱干净的人,抱着娟,娟给四大衣服上尿了,四大也伸手一抹,还是笑着,亲着娟的脸蛋。”父亲说。

“是你们不知道其中原委,当时娟上学的时候,没有学费,问四大要过钱,四大说她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也没有给钱,那时就给记下了。还问他做什么?”四妈说。

“知道不,四大说了,他这次回来,也不为别的,就想着能不能在自己经济范围内照顾他们,每个人都红包,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想法,谁能左右。”

我是感觉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毕竟这世上的事情哪有绝对的对错。这几天零零星星断断续续听他们讲了上一辈的故事,脑补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贫穷的家庭,弟兄七个,父亲卧病在床,母亲是个小脚的老太太。长兄为父,家里的各类的事情都成了大哥的担子。到了老四的婚姻大事。老大和老四去看了女方的家里,都表示各方面挺满意。于是订了亲,之后又很快结婚了。结婚的当天,新娘进门时一个趔趄踩了一脚牛屎,头纱掉下来,露出脱发的秃顶,眼睛极不对称,老四知道是新娘被掉了包。拜完高堂,爱干净的他就哭着躲进老娘的窑里,再没出来。老四想离婚老大拿着镢头说:“你要是敢,我打断你的腿。”无可奈何,老四出走了,在离家不远的地畔头,嚎着走了。老四媳妇守了活寡,破罐子破摔,将死不了的老爹压倒在门前的柴堆上,头磕出了血,小脚老太太急得跑前跑后,不知道该拉谁,小孩子们在院子里,吓得只是哭,老四媳妇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我让你一家老小不得安宁。”老五实在受不了整天的鸡飞狗跳的日子,不管伦常,拿起棍子将其一顿好打。于是安生了。混了几年,老四媳妇有了孩子。老头儿病重,老四回来伺候了几天,老头儿就去世了,老太太和儿子睡在炕上,拉着儿子的手说“孩子都有了,你就去跟媳妇睡吧。”老四眼泪涌到眼眶,泣不成声,说:“妈,我心里难受,你知道,我都没有,哎。”老太太也老泪纵横,说:“妈知道,妈都知道,只是你可不能给我们一大家子人脸上抹黑了,你爹死了,我也活不长了。”自此,老四去跟媳妇睡了。老四给自己抱养了一个闺女。他告诉自己,这个家里,就这个闺女是亲人。又在一天夜里,刚睡下没有多长时间,听见有人开了门,也没说话,脱了鞋就上了炕,老四打着火,是个熟人,四目相对,那人开口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天,老四铁了心要离婚,老四媳妇怕得到处藏,可老大不同意,将老四赶出了家门。净身出户。老四离开家就再没有回来,给别人家的寡妇上了门。时隔二十年,他却突然想回来看看,却没有合适的机会。终于,一个机会来了,他的侄子要给儿子结婚,他千叮万嘱给侄子,儿子结婚,一定要给自己言传一声。

就像托尔斯泰在小说里写得:幸福的家庭每每相似,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苦情。

匆匆忙忙,几天时间终于结束,我去车站买了票,准备隔两天就走。可是,心里仿佛还被什么东西堵着,像个缠绕不清的线团。终于我拨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号码。

在这前,我真的觉得我们的友谊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之间很好,每次放假要么我去找他,要么他来找我,可是上一次,他来找我,匆匆就走了,我那时心里是难受的,我搞不明白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过我们的友谊。后来每每给他发消息,他恩啊就敷衍过去了,他没主动联系我在这期间。中秋节那天,我鼓起勇气,打了他的电话,我想给他说中秋快乐,他没有接,也没有回,我删了他的扣扣,从此我就再也不联系他了,所以,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整整几年的友谊。

直到有一个女孩给我说过一个故事。她说,事情远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用心去看世界。她说:“暑假的时候,爸爸总是逢人便说我念书是如何如何费钱,我听这样的话越多,我就越难受,我就搞不明白,自己已经很省了,而且自己也在课余的时间做些兼职,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活,我几天没和他说话。后来,我妈告诉我,我爸这样还是为我考虑,只有这样,村上才会把仅有的低保名额给我们。所以,他才是用心良苦。”

直到我哥哥结婚的时候,他的好哥们来了两三桌。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心里那么想要在结婚的时候见到他。

所以,在车票买好的0.1秒我做了一个决定,去见他。拨通电话,他还是当初的样子,当初的说话方式,真的是我想多了,真的差点错过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朋友。我说我去见他,他说好。

坐在去他家的车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万一他问起来为什么删了他的扣扣我该怎么说。

去了之后,他还那么客气,那么周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问起我放假为什么回来,我说我哥结婚,他说怎么没有叫他行情代礼,我说,又不是我结婚,我结婚你早一个月来我家就行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哪知道我们还是那么好。他又问怎么见我发动态,我说那也没有什么可发的。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把你删了,发动态你也收不到呢。

回到家,我哥问我去了哪里,我说去了找我的哥们去了,他说,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我说,鬼才知道,我哥又问我结婚的时候,怎么没有叫他来玩,我说,他说他有事情那天。其实我心里还是想到的那句话,我哪知道,原来我们可以那么好。

第三天,我乘车离开了家。五六点的时候,我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坐车去学校。父亲和母亲都起来,忙着装东西,忙着做饭,嫂子也起来了,也在给我收拾东西。

用过饭后,父亲和母亲开着我们家的三奔子送我去车站。我上了站,是卧铺,我睡在车屁股处,父母站在阴雨霏霏的空气里,目送着我离开,一米,两米,好像我第一次离开家的那样,他们还是不放心,我不知道到底要离开多少次家,他们才会真正放心,我不知道,到底长多大,他们才愿意让我勇敢地张开臂膀飞。

这是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关于这次的婚礼,记下来,都是时间的财富。

2016.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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