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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暮年,不胜言说

  • 作者: 洛尘
  • 发表于: 2016-05-24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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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一个长长的周末就像是在经历一场漫长的进化,我知道进化后的自己的模样,知道进化所需的时日,但却因为对于美的向往过于强烈而难以自已故会有度日如年的错觉。

 

  虚度时光的时候觉得世界和时间都披着一层伪善的皮,所以痛恨、厌恶、下决定第二天一定要早起,在教室里一直坐到黑,哪怕是在读一本与即将来临的考试没有丝毫关系的课外书也能扬言说挫败了时间的阴谋,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胜者,如果是在古代你一定是王,怕被世俗的人批判你篡权夺位,你可以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冕之王。

 

  七堇年在《灯下尘》的一篇文中将一天的时间分为了四段,早晨、中午、下午和晚上,并比喻说早晨是少年,中午是人的青年时间,下午便到了暮年之光,晚上是生命的孕育,我喜欢这样的比喻,至少对于夜晚的比喻是极为形象的。

 

  下午懒床半睡半醒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浑身无力挣扎着拿起一本书来读,读着读着就又不知不觉地睡死了过去,竟然在睡梦中回到了从前,或许每一场梦都是事出有因的,前几天的一个夜晚和初中班的老师以及同学们乱谈,谈到了现在,谈到了大学生的夜生活,谈到了当前中国的教育制度,谈到了以前的时光,还谈到了以前的以前,我说以前的不务正业与现在兢兢业业相比较都显得太过认真,到了青年时代的我们竟然无所事事了。

 

  以前的事情全都历历在目,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不可不说还稚嫩得很,老师在那一个夜晚说曾经给了我负影响,我辩驳道他是我求学路上的良师益友,不是恭维的话,现在亦是对他的的教导铭记于心,但十三四岁时却并不那么认为,这就是时间,能叫你后知后觉地发现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己了,身边也已经物是人非了。初中的时候那个喜欢的女子还在,只是只能远远的看着,找无聊的借口搭讪,庆幸某一次测试时侥幸超过了她,按照老师定的一帮一扶的制度恰好要我帮扶她,于是连每天去教室都比平时积极了不少,晨读比平时认真了不少,作业写得比平时工整了不少。

 

  那个时代似乎有说不尽的闲话,几个死党周末从家里来了后就像是分别很久没有见的兄弟,祸害班里的同学时就像是瓦岗的乱军在李密的统治下乱上加乱无法无天一般,周日晚上的自习成了兄弟们久别重逢各诉离别之苦的大集会,九点钟开始换座位,一组一组平移,躁动的像迁徙的大军,而男生总是希望和自己心中爱慕的女生近一些再近一些。

 

  一个宿舍住二十多个人,都是一个班的,对隔壁宿舍的对抗总是能统一战线态度强硬,再往前走便是小学了,学生本来就是一个悲剧的名词,六年级转学开始变得沉默,一手好字在全校小有名气,也带来祸端,戴着眼镜的班主任逢着老师就说班里转来了一个字写的漂亮的同学,学校的老师抄什么文件时就找同学说去把六年级二班的某某某叫来一下,二话不说就给一叠文件,班主任也会隔三差五地叫抄教案,小学不爱写作业,而六年级一年却足足写了足足抵得上上学五年来的字数,于是把自己关在租来的黑屋子黑打着长明灯不停地抄,拒绝去和小伙伴瞎闹,阴差阳错地赚取了自觉本分的好名声。

 

  六年级以前每天都要走十几里的山路,到学校时都已经九点烈日当空了,教数学又教语文体育毛笔字的校长骑车带着女儿才到学校,校长的女儿和我一个班,总是第一名,每一篇作文都能成为全班学习的例文,“我的心情就像灰色的天空一样糟糕”一句据说带着诗意的话让我们交头接耳探讨半节课,最终却也是没有定论不了了之了,每次的三好学生总是校长的女儿,众人吹捧那是个不平凡的拥有大智慧的姑娘,五年间我却只侥幸得过一次进步奖,就像我在诗歌大赛中的提名奖一样尴尬,分不出什么好与坏,而多年后当我们回头谈论那时的每一个人时,受人吹捧的校长的女儿却成了活生生的伤仲永的例子。我们不得不感叹这个拼爹的时代的残酷。

 

  二年级和同学发生冲突,这是人生的第一次战斗,也是唯一一次战斗,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满满,当然体格健硕的自己毫无悬念地胜利了,到没有洋洋得意,胜者的奖赏就是班主任变本加厉的批评,战败方总是能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暗自庆幸自己不是战败的那一方,不然装委屈就太过辛苦了,心感情愿地接受批评,但战胜方的荣誉却毫无疑问的是属于自己的。

 

  往前就再没不能往前了,娘胎里的事情和尚没有记忆的童年现在又如何说得清楚呢!只能往后走,其实什么是前什么是后也没有什么定论,现在站在二十岁的路口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十岁是前还是三十岁是前,高中时光就只能用高中这个压抑的名词来称呼了,压抑的时代躁动的时代转型的时代,老师说大学是人间的伊甸园,所以所有的人都拼了命地做试卷,献身题海,当然拼爹的学生永远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们吃的比我们好,穿得光鲜,上课也总是三心二意的样子,谈恋爱和打架斗殴都是最有意思的课外活动。

 

  那时我与暗恋的女子也分开两地了,没有说爱的资本,于是我们的爱情就像是简陋的被捏造的一样,我无爹可拼,父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偶尔赌瘾大振还要输个倾家荡产,更无娘可拼,母亲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我有与生俱来的自卑,但还是和所爱的女子表白了,欣喜若狂,我们在一起了,在一起了就以为不分开了天长地久了,但是时间和距离不愿看你小人得志,不愿看着你一个毛头小子幸福,于是会有第三者第四者甚至第五者出现,要怨就怨那个女子太过天生丽质楚楚动人了,追求者自然少不了,我们那个年龄已经跨上了人类社会发展的高速公路了,至于女子最后选择了第三者第四者还是第五者我一无所知,只是唯一确定的是我这个第二者宣布要和平分手了,顺便还含着眼泪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抑郁症有些严重,每天有气无力地对付着一天的日子,不愿与人搭讪,所有的话都用笔写下来,捧着一本席慕蓉的文集学习着这个与我差了时代的老阿姨的少女情怀,读诗写诗,不得不说时间的力量堪称变态,渐渐地把那段感情埋在了心底,而自己却成了不前不后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诗人了。

 

  时过境迁,事过景迁,该过去的都已过去,该忘记的都已忘记,不愿忘记的和不能忘记的却一直都在,而那个她却很幸福。班主任老师说我是受了初三语文老师的熏陶了,其实还有一些原因只有在后知后觉中才能发现和说清,只是时间战败了我们许多人,那个初初站在学生群中被我误以为是学生的班主任老师已经是一个四五岁孩子的父亲了,愈加成熟了,而我们这群学生终于也各奔东西,渐渐断了联系,多年后再聚首时或许都已变了模样。

 

  时光暮年,不胜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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