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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苦难中生长的花朵

  • 作者: 我叫红领巾
  • 发表于: 2016-05-2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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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萧红的《商市街》, 第一篇作品名为《欧罗巴旅馆》。欧罗巴旅馆,就是那个萧红开始了她真正的生活和文学创作的地方。

《商市街》与其说是一本散文集,我更愿意说他是一本自传体小说,故事就从欧罗巴旅馆说起。书中的两个主要人物——悄吟和朗华,谁都知道那就是萧红和萧军,这本书真实的记录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度过的那段快乐而辛酸的日子。

之前看过关于萧红的两部电影,《萧红》和《黄金时代》,不过电影《萧红》是以端木蕻良所编《萧红传》为脚本,通过胡风,丁玲等一些曾与萧红有过交往的作家的叙述,讲述了萧红短暂的一生经历,而《黄金时代》较之则更具艺术色彩,基本是以一个完整的故事的发展进行再现萧红的一生。所以二者的区 别就是,看《萧红》似乎是在听课,看《黄金时代》则像在听故事。因此,我是喜欢《黄金时代》多一点。

萧红幼年丧母,后一直同自己的祖父相依为命,在她十八岁那年,祖父去世,当时萧红悲痛欲绝,因为除了自己的母亲,祖父是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亲人,如今祖父去世,她便对那个丑恶的家庭没有任何的留恋了。第二年,萧红初中毕业,不顾家庭反对出走北平求学,因为没有家庭的支持,不久生活陷入困顿中。被迫离开北平返回呼兰,被软禁在家中。不久之后再次去北平,未婚夫汪恩甲追到北平。经过协商,两人一起离开北平回哈尔滨。不料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不满萧红去北平读书,代弟弟解除了与萧红的婚约,萧红到法院状告汪大澄。汪恩甲为了顾及哥哥的声誉,违心承认解除婚约是自己的主张。萧红输掉了官司,回到呼兰,后被迫搬家,与外界隔绝。

同年10年,萧红从家出逃至哈尔滨,与汪恩甲东兴顺旅馆同居。半年后,萧红怀孕,临产期近,没想到懦弱的汪恩甲不辞而别,将怀有身孕的萧红抛弃在旅馆。无奈之下萧红只好写信向哈尔滨《国际协报》副刊编辑裴馨园求助,裴馨园多次派萧军到旅馆给萧红送书刊,萧红因此结识萧军,他们的故事也由此开始。

1932年,松花江决堤,洪水泛滥市区,由于萧红欠钱太多,旅馆不让萧红离开。萧军趁夜租了一条小船,用绳子把萧红救出,到裴馨园家暂住。不久萧红住进医院分娩,孩子生下后因无力抚养而送人,后夭折。每当萧红想起这件事,心中总是悲痛欲绝,无法释怀,因为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在强烈的负罪感的折磨下,写出了她最早的文学作品《弃儿》。后来出院后,两人住进了欧罗巴旅馆,开始共同生活。

至此,就开始了《商市街》的故事。

关于《欧罗吧旅馆》所涉及的许多事情,在电影《黄金时代》中都原汁原味的还原了当时的情景。由于贫困、饥饿和寒冷,书中描写到由于饥饿上楼梯的艰难,贫困而租不起铺盖,只能吃黑“列巴”(黑列巴也就是黑面包,由面粉、荞麦、燕麦等原料烤制而成,颜色很深,是俄罗斯人的主食,就像我国北方人的面食和南方人的米饭一样)和白盐,甚至用脸盆喝水,天气严寒时他们就抱在一起取暖。个中滋味但是让人听了就觉得辛酸,但是我们可以看到萧红她是笑着面对这一切的,在她和萧军初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们和那些初次恋爱的人一样,心里单纯的觉得只要拥有对方,能时刻和对方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他们住进欧罗巴旅馆的时候,正是哈尔滨最寒冷的时节。

萧军外出借钱,萧红就在旅馆四壁空空的房子里睡觉。因为饥饿,她无法做其他的动作,她在《雪天》中写道“我直直是睡了一整天,这是我不能再睡。小屋子渐渐从灰色变作黑色。”,她拒绝了茶房的夜饭,等萧军回来,两人一起喝白开水,吃馒头。文中还有一段关于萧军的描写“朗华的夹衣上那样湿了,已湿的裤管拖着泥,鞋底痛了孔,使得袜子也湿了。”他们的窘境由此可见。文中最后一句“隔壁的手风琴在我们的耳朵里不存在”让所有的辛酸像哈尔滨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样覆盖了他们。

每天看着走道里别人家的门口挂着的黑列巴圈和白色的、发热的牛奶瓶,听着外国女人高声说笑,萧红的胃在胸膛里面收缩,萧红说食物的香气在虐待她。在当时作为受过教育的人,又没有其他大的本领,求一个家庭教师的职业似乎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他去追求职业》和《家庭教师》讲的是同一件事。有一天萧军突然拿了一张二十元的票子出现在萧红面前,让她痴呆了一刻。

那天,萧红起得很早,她欢快的倒洗脸水,一边叠被子一边嘴里还唱着不知名的歌。萧军买了黑列巴圈,去当铺赎回了一件毛衣,晚上二人又去小饭馆吃饭,“五碟小菜,半角钱猪头肉,半角钱烧酒,丸子汤八分,外加八个大馒头”,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确实是饿坏了,回家的时候又买了糖。这是他们最快乐的一天。电影《黄金时代》也将这个片段原原本本的还原了,汤唯和冯绍峰演的也出色。对于那段表演,足以让观众哭着笑。

后来萧军又谋了一个教武术的职业。

尽管萧军依旧以他“三郎”的精神努力工作,但是还是入不敷出,轻松的日子维持了没有多久,两人便又陷入困境,萧红用一篇长文《饿》详细描述了他们的处境。

“我不愿醒的太早,可是已经醒了,同时再不能睡去。”

“想到了‘偷’。”

“从昨夜到中午,四肢软弱一点,肚子好像被踢打放了气的皮球。”

“像全身浴在冰水里一般。”

现在平常人一般也不会经历如此的折磨,但还是有的,我想只有那些人在看到这些文字时才会感同身受,留下眼泪来。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几个月,他们便搬出了欧罗巴旅馆,将家安在了真正的商市街,萧军的一名学武术的学生家里,大概是为了教学的方便。萧红之所以将在欧罗巴旅馆的日子也归于《商市街》,很大的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这段日子里,他们的生活都是处于一种饥寒交迫的状态。

尽管有一份工作带来的微薄收入,但还是不够,萧军还是每天出去向朋友借钱,不过说是借钱,大多都是不还的,所以就类似于乞讨了。

在《最末的一块木柈》中写道“对着这最后一块木柈,又爱它,又恨它,又可惜它。”当最后一块木柈燃尽,萧红的冬天便会缺少火,在哈尔滨的冬天缺少火,也许比缺少米更折磨人。其实,她们是没米可吃的,黑列巴和白盐,许多日子里成了他们唯一的生命线。

她每天的生活状态就是吃饭,睡觉,愁柴,愁米。

萧红说她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不是孩子的时候了,是在过日子,开始过日子。万般无奈之下萧红只好去当了她新做的还没穿一次的旗袍,本来还想着要当两块钱,可结果只值一块钱。而当了旗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十个包子。萧军在吃包子的时候,嘴张的比包子还大。

为了找钱,萧红和萧军想尽了各种办法,为了借钱,他们几乎跑遍了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但还是不够,家里经常的情况是只能喝稀饭,没有油没有盐没有菜,只能喝白开水,睡在冰冷的床上。

有一次萧红为萧军谋了一个画电影广告的工作,但后来是两个人一起去的,但是仅仅干了两天,电影院就另请了别人。那篇名为《广告员的梦想》的散文中,详细记录了整个过程。关于这一件事情,萧红还有一篇作品,就是在她的短篇小说集《跋涉》中有一篇《广告副手》,里面添加了一些艺术成分,但许多情节还是和《广告员的梦想》是一样的。以至于后来,他们管找职业也不称之为找职业了,直接呼其为找钱。

为了钱,他们就像是疯了。

有一段时期,他们二人结识了一群热爱话剧的人,因为有新朋友的接济,二人的生活略有好转,所以他们二人在那段时间里又投入了抗日话剧的排练,但是很遗憾的是,他们的活动引起了特务机关的注意,剧团被迫在公演前夕解散。他们的生活又回到青黄不接的状态。那段时期里萧红也写了几篇与之有关的文字,如《新识》《牵牛房》《十元钞票》《同命运的小鱼》《几个欢快的日子》《女教师》等等,也算是对过往的怀念了。

在萧红的《商市街》中,对后来的日子的描述就大量减少了,冬天过去,春天来了,转眼夏天又紧随而至,他们的日子却依旧不见起色。到了秋天的时候,在一些朋友的帮助下,萧红、萧军合著的小说散文集《跋涉》自费在哈尔滨出版,萧红署名悄吟,萧军署名三郎。这两个名字也是散文集《商市街》中所用的名字。

《跋涉》的出版,在东北引起了很大轰动,受到读者的广泛好评,也为萧红继续从事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因《跋涉》中大部分作品揭露了日伪统治下社会的黑暗,歌颂了人民的觉醒、抗争,带有鲜明的现实主义进步色彩,引起特务机关怀疑,为躲避迫害,萧红、萧军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逃离哈尔滨。

在《商市街》最后的几篇篇目《家庭教师是强盗》中萧军的学生开始远离他,《册子》中出版的作品被日本宪兵队没收,《剧团》取消演出,《白面孔》中人们的紧张情绪,随处都可以感受到“恐怖”的气息,作品的禁止和剧团所面临的风险,还有人被抓。这些现象已经告诉萧红和萧军,不能再继续留在哈尔滨了。

而当萧红他们决定离开商市街的时候,此时的萧红已经患了盲肠炎.一方面因为没钱治疗,另一方面因为形势所迫,所以只能草草治疗,然后紧赶紧的离开那个让人总是提心吊胆的地方。

当我读完萧红《商市街》的最后一篇《最后的一个星期》,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文中描述了她对商市街的不舍,尽管在那里度过了他一生中最艰苦的日子,但是也留给她许多的快乐,如今离开,她甚至舍不得她曾经使用过的瓶瓶罐罐,那些物品也是她在最无助时的寄托和依赖,文中最后一句写道:

“别了,商市街。

小包袱在手上挎着,我们顺了中央大街南区。”

《商市街》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留给人无尽的悲哀和惋惜。萧红作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称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她就像一朵绽放在困难中的鲜艳花朵。

虽然注定要饱受摧残,但也注定了她将绽放的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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