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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与文明——读《水浒传》

  • 作者: 青颜
  • 发表于: 2016-04-20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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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遍原著,没有看任何的评论,多多少少的在课堂上接受了一些关于《水浒传》的评论,听多了也会随口说上几句,其实没有自己的思考。

 

今日,古代文学课终于讲完了《水浒传》,老师有按照程序做了总结。嗯,我突然想到野性与文明的冲突,姑且说一说,平复一下自己亢奋的心。

 

在一百零八将心中,“英雄好汉”的标准是什么?是敢于杀人越货?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杀过人,而进入梁山的要求就是要杀一个人。当然,在他们还是单独行动的时候,无论是迫于无奈杀人,还是无意间杀人成为逃犯,他们很肆意。虽然我很不喜欢水浒里面的杀人场面,尤其是有时候完全就是滥杀无辜,但是从野性的角度来说,那就像一种原始社会中的猎杀,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有力量就行。一百零八将大多数最初都是具有“野性”的人,他们身上血脉像是北方草原人的豪爽。这与历史上宋朝“积贫 积弱”的朝廷形成鲜明的对比。众所周知,宋朝文人地位高,而武将是受贬低的,在宋朝的多次战争中,军队的表现是懦弱的,当然像岳家军那样的军队还是有的。而一百零八将,在作者笔下的形象是高大威武的,力量足以倒拔垂杨柳,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牛肉是他们普遍喜欢的食物。不知道宋朝平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从《东京梦华录》记载来看繁华的街市中昼夜经营的店铺,构成的是温柔富贵乡,具有一种“柔”性,像蒲苇一样。他们像一个个独行者,不是满嘴挂着仁义道德,路见不平一声吼,这些自在的野性自从他们到了梁山,形成一种集体生活的时候,受到了或多或少的约束。这种约束还没有朝廷的那样严格,那样的不平,但是,他们无法真的长远的发展。一个集体的生活,必定要有很多的协调和妥协,而他们一个个都个性十足,脾气火爆,所以最终他们只有两种结局。

 

一是散伙,各自回到生命的野性状态,然而很明显,朝廷会把他们各个击散,这就是个人与集体的对抗。一种个人文化与集体文化的对抗的必然失败。大多数生活在现在统治下的人民,受着正统文明的教育,享受着正统文明的物质条件,所以其实在梁山好汉的心理层面,他们默认了“草寇”的称号。所以他们又最终势必会走上第二条路——招安。这是一种弱势集体对于强势集体的屈服。通常,我们总是说宋江这个人骨子里就没有想脱离正统,他最初就是想得到功名。其实,对比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失败的大多数,成功的少数,比如刘邦、朱元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历史循环,在农民起义这件事上也是如此,最终只是将朝廷改头换面而已。梁山好汉有过让宋江将宋朝取而代之的想法,野性面对集体文明或是集体权力的时候,像是统治汉族的蒙古、女真等北方野性民族入主中原之后都采用了汉人的统治方式,两个强强对抗而最终胜利的民族尚且如此,而单单一百零八将又如何抵抗的了强大的文明。至于这种文明是好是坏,早已又很多言论了,我就不老调重弹了。只是想指出野性和文明之间的冲突。那么,野性是否最终终将被文明所消灭呢?看看世界历史,野性至今还存在多少?生命原始的野性,要么演变成暴力,要么在文明的碾压下称为规则。

 

生命开始时,因为力量而适者生存,战胜自然之后,进入文明社会即国家社会。在国家体制下,我们进入体制内,如此才不会被排斥。将隐士和一百零八将对比,前者大多数也是貌似在体制外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却都驰名体制内的社会,以退为进的手段,那是一种受文明熏陶后的温文尔雅,是没有力量的反抗表面下的伺机反弹;一百零八将多数是一种武力反抗,硬汉,没有文化武器,除了自身的力量之外,没有社会地位,在体制内甚至没有隐士的语言力量,那么,粗暴的反抗最开始是施加在身边平民的不平之中,渐渐的是对富贵地主的攻击,但是凭靠武力的时候,数量也构成了弱势。在体制外呆久了会想回到体制内,鲁宾逊在孤岛上努力的回到人类社会,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会难以抵抗各种孤独寂寞等等种种感情,但是一群人脱离体制外的时候,想想人是怎么形成国家的,这算是一种历史趋势或必然?群居生活势必需要文明,需要屈服,权力的产生,政治历史的起源,复杂的权力机制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武力可以获得权力却不能制服权力,政治文化对于一百零七将来说,未必适合,宋江显然会很好的适应政治文化。

 

野性的消失,文明占据主流。文明滋生暴力,可能这种说法不太恰当。然而,当今世界的武力冲突,都是因为两种体制的冲突引起的。也许有人会说是经济冲突或阶级冲突,但是这些都包含在人类文化之中,文化对于经济的认知,文化对于利益的认知,文化对于人趋向未来的一种导向,文化让一切在开始之前思考的太多,解读的内涵太多。野性的缺失,是一种质朴的缺失。文明的高度发达,我们生活的世界也越复杂。不敢否认文明的力量,只是我们一直在探寻一种更优秀的文明,科技、宇宙等等,我们可以“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我们却少了很多很多野性,更少了野性的反抗。在体制内,野性对抗文明的屈服是否是必然?文明需要呼唤野性吗?文明给野性留下了多少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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