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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遗梦

  • 作者: 梧桐雨
  • 发表于: 2015-04-09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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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龙岭位于松江市的西部,距离城区大约有150公里,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邻水的地方。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祖祖辈辈依山而息,靠打猎、贩卖山货为生。由于位于群山之中,气候变化莫测,这里大多以种玉米为主,生活到还算是安逸,民风还算是淳朴。

 

  卧虎村四社位于老龙岭南坡的山环儿里。是一个拥有四十多户人家的村庄。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村民的房屋都建在山坡上,高矮相成,错落有致。每一家每一户各据一座山头,这里的村民都戏称自己为山大王。村里土地富余,最少人家也有三晌地。远远望去,码着山坡依势而上,一片连着一片,甚是壮观。这里的村民文化不高,大都是文盲,些许认得几个字的在这里就算是知识分子了,小学毕业的在村里就是高材生了。原因很简单,这里远离城区,就是离老龙岭乡政府也要六七十里,且还要翻山越岭。离最近的学校也要翻过三道山,越过四道岭方能到达。村里的孩子年龄小,交通不方便,山路较多,孩子们上学只能靠牛车驴车送,即使这样,到了难走的地方,必须下车牵着牲口走,倘若是遇到天气骤变,更是山路难行,到了这时,村里的孩子就都不上学了。因此村里的居民大都没念过几天书,认不得几个字。由于闭塞的地理位置,即使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也很少到这里来。而如今卧虎村却出了名,故事还要从卧虎村的一户温姓人家说起。

 

  温富贵是卧虎村有名的老实人,老实巴交,话也少,大伙便开玩笑的给他取了个名儿“温老蔫儿”。温老蔫在村里人缘不错,人也勤快,十八岁时娶了四十里外梨树村的闺女王桂芝。本以为娶了媳妇,男耕女织,小日子平平稳稳,安安乐乐。谁知道这个王桂芝可是个远近闻名的破落户,为人泼辣鬼滑,破马张飞。自从娶了王桂芝,温富贵的苦日子也就来了,结婚三天王桂芝便和公婆打仗,七天后就分了家,将富贵的父母撵出家门,净身出户。可怜一对老人,数九寒天的拿着行李住进了生产队废弃的马棚里。这还不算,从此温富贵便成了王桂芝的奴隶,呼之则来,唤之则去,在媳妇面前,温富贵大气儿都不敢喘,每天当牛做马,时不时的还会被赶出家门不让回家睡觉。就这样,那王桂芝还一个劲儿的骂:

 

  “嫁给你这个窝囊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瞧你那个窝囊样,赶快撒泡尿浸死得了,好给好人让个窝儿……”

 

  就这样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老蔫儿老了,人更是憔悴了,腰也弯了,背也驼了。不过温家在村里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差了,王桂芝成了远近闻名的泼妇,没人敢惹,打东家骂西家,彪悍的不得了,就是如今老了也是个惹不起的辣货。这都还不算什么,毕竟一个娘们儿,能掀起多大风浪,最让村民们头疼的是王桂芝的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没一个像温老蔫儿的,各个横行霸道。村里人一提起温家这四个兄弟,各个嗤之以鼻,恨之入骨,避之不及。原因呢,就是这哥四个各个都是滚刀肉,天不怕,地不怕,仗着人高马大,力气过人,成天惹是生非。哥四个俱得王桂芝的真传,打八街,骂八街,在村里横着膀子逛。加上这哥四个打起仗来敢下死手。村民们只要和这哥四个发生纠纷,准没好,被打破脑袋,打断腿的是常事,就算是经了官,蹲了笆篱子,这哥几个也不在乎。何况,这哥几个报复心极强,只要得罪了他们,你就别想好,弄死人家牲口,烧人家房子的事经常发生。天长日久,没人愿意和这几个混账东西纠缠了,没办法,惹不起呀。

 

  温家的老四叫温成彪。这小子人高马大,有把子力气,一脸的横肉嘟嘟着,扫帚眉,一双凶目贼光四射,蒜头鼻子,布满了酒糟,肥厚的嘴唇,一说话,漏出一口黑黄而参差不齐的牙。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简直就是一位瘟神下世。这温成彪在哥四个当中是最混的一个,就连三个哥哥也惧他三分。村里人送了他一个绰号——温老虎。

 

  说起来这已经是发生在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温老虎刚刚20出头,人高马大,体健如牛。可就是懒的出奇,是活不爱干,整天走东家,串西家,到处闲逛,饿了不管谁家,赶上饭口,进屋就吃,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那年头粮食紧缺,老百姓以食为天,家家原本就吃不饱,赶上这么个瘟神,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可又惹不起这位滚刀肉,时间长了,谁家也受不了,没办法,只好找村长刘永才出头调和。别说,这温老虎天不怕地不怕,还真就有些惧怕刘村长。什么原因?原来刘村长是转业军人,一身的好功夫,十个八个的彪形大汉进不了他的身。一年前,温老四欺负本村的李二愣,拎着铁锹满屯子追着李二愣跑,马上就要出人命了,就在这时,刘永才出现了,三下五除二将温老虎摁倒在地,这温老虎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不依不饶的就要和刘永才拼命,最终还是被刘永才打服了,躲在家里半个多月没敢出门。后来只要见到刘永才,温老虎就觉得矮了半截,在刘永才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句话恶人也怕横的。打那以后,这温老虎道真安分守己了好一阵子。

 

  一转眼,温老虎该到了结婚的年龄。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温老虎的为人,哪一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眼看都奔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可王桂芝却不在乎,这只卧虎村的母老虎可谓是臭名远扬!对于儿子的婚事,她自信满满,温家的小子哪有打光棍儿的道理,要娶就娶村里最漂亮的女人。老大、老二、老三陆续结了婚,三个儿媳妇,温家不但没有花一分钱,一个赛着一个的漂亮。什么原因?就是因为这温家太霸道,没人惹得起,在那个闭塞的年代,基本上都是惧怕温家的淫威,不得已而认命。
对于四儿子的婚事,王桂芝从不担心。“我这老儿子是只虎,性格像我,这回要娶就一定娶个有文化的!也改改我们家门风。”
你道温老虎看上谁了?村里的知青王晓丽。

 

  王晓丽出生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教师,有一个哥哥在部队当兵。那个年月赶上上山下乡,王晓丽便从省城来到了这个小山庄。晓丽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学问也高,是省城重点高中的高材生。然而由于晓丽的父母被打成了右派,家庭出身又不好,因此晓丽考大学的梦想便成为了泡影。只能乖乖地跟着大批的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农村建设。晓丽被分配到了卧虎村四社,一开始被派到生产队种地。恰好这时村里在刘村长的倡导下,经村委会研究决定,成立卧虎村小学,同时这一举措也得到了乡政府的大力支持,为此乡政府赵书记亲自批示,为卧虎村调拨了三千元办学经费,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三千元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说干就干,学校到是现成儿,把村委会西趟房腾出来,垒起围墙,简单一收拾,齐活了。刘村长找来村里的许木匠按照乡镇中心校桌椅、黑板的样式为卧虎村小学打做了桌椅和黑板,又派人到镇里买来了一些必须的教学用具,又从乡中心校要来了课本。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可小学的教师还没有着落。刘村长踅摸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可心的人,可也是,哪个年头,大家最重视的就是劳动光荣,工人农民是国家的建设者,越穷才越根正苗红,知识分子永远是资本主义的毒草,纯粹的享乐主义。再加上这卧虎村穷乡僻壤的,村里有几个认识字的就不错了,大部分都是文盲,斗大的字不认识半筐。村里除了生产队的会计,就数刘村长有学问认识字了。前几天村里分配来了四个知识青年,三男一女,听说都很有学问,何不在这几个人里找个人当教师。“对,就这么做!”

 

  刘村长经过比较认为王晓丽当教师最合适。一来女教师有耐心,能和学生沟通,二来,晓丽是个女孩子,在田里种地到底弱了些。这几天就看出来了,同样是铲地,晓丽大半天也铲不完一根垄,最要命的是晓丽五谷不分,铲地间苗往往是留下了草,铲掉了苗。

 

  刘村长亲自找到了晓丽,将想法一说,晓丽高兴的不得了。

 

  “村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学生,把我学到的所有的知识全部交给这里的孩子。”

 

  “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们这山沟里能有你这样的文化人当孩子的老师,也算是卧虎村的造化了。好好干,遇到什么难事就尽管来找我……”

 

  自从晓丽当了村小教师,简直使村子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村小一共就两个人,唯一教学的就晓丽一个人,没办法,只好把所有孩子集中到一个教室里,按年龄分开,分批分时的给孩子你们上课,这种教学模式在当时有个名称叫做复式班。晓丽有知识人又漂亮,孩子们都亲切的叫她小王老师。都说王老师朗读课文的声音就像唱歌,再加上王老师对学生们呵护有加,因此深受孩子们们的喜爱,就连村子里最淘气调皮的几个学生,也都按时的到学校上课,且风雨无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老虎便成了学校的常客。没事就跑到学校来,帮着王老师干活,打水、扫院子、修理桌椅、烧炉子……每次来还都给王老师带好吃的,什么包子、饺子、粉条炖猪肉、小鸡炖蘑菇……把个王晓丽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知道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姑娘,涉世过浅,又出生于书香世家,纯洁的就跟一汪水儿似的,哪里经得起温老虎这样的“糖衣炮弹”?渐渐地,王晓丽对温老虎有了好感,甚至觉得温老虎就是自己的保护神。自从王晓丽当了小学教师,村里一些泼皮淘气们经常来骚扰她,尤其是放学后,往往是晓丽刚一出校门,几个无赖便迎面赶上,说三道四,动手动脚,吓的晓丽放学后都不敢出校门。也就在这时,温老虎却显示了他“英雄”的一面,一次在放学的路上,几个无赖拦住王晓丽,正待调戏时,温老虎出现了,三下五除二,打散了众人,一路护送晓丽回到集体户的住处,从此学校到集体户的那条小路上经常出现温老虎送晓丽回家的画面。

 

  刘村长得知此事后,找到晓丽,和她介绍了温老虎的情况,并且告诉晓丽千万不要与温老虎谈恋爱,否则将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其实这段时间晓丽已经发现温老虎的许多劣迹了,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些关于温家的事。不过晓丽心里想的是:怕什么。我又没想和他谈恋爱,再说晓丽压根就没想过在这穷乡僻壤里过一辈子。只是希望温老虎成为自己的保护伞,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她了。退一万步讲,就温老虎这条件,人丑、粗鲁没文化,无论怎样,鲜花也不可能插在牛粪上。晓丽心里有数,对待温老虎是若近若离,不冷不热,从不表态。对于温家对她的特殊照顾,晓丽也没有白吃它们的,经常是领了补贴马上给温家买点什么,那年头,买什么都得凭票,晓丽就把家里寄给她的诸如粮票、布票之类的送给温家。晓丽心里始终坚持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咱们两不欠。为了打消温家娶自己的念头,晓丽还认了王桂芝为干妈,叫温老虎四哥。

 

  一来二去,温家的母老虎有些沉不住气了,眼看着自家的小鸡儿一天天的少,心疼啊,要知道,温家的这些小鸡儿可是王桂芝的心头肉,这鸡屁股银行可是温家唯一的来钱道啊,就这么让一个城里的娘们儿给造了?王桂芝可不傻,她对王晓丽好,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儿子能娶到王晓丽。如今晚儿看到这王晓丽对待儿子的态度,又棋高一招,认了她做干娘,让这位母老虎的怀里好像踹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让我们家竹篮打水,那你就错打了算盘……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小家雀还斗得过我这老家贼?想叫声干妈就完事儿了,哪有那么便宜!”王桂芝翻着她那双不大的母狗眼,心里暗暗发狠,不停在打算着坏主意,无论如何要和儿子一起将王晓丽骗到手。

 

  这个心底狠毒的泼妇,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腊月二十三,是中国传统的小年儿。家家打扫房屋,供灶神,忙的不亦乐乎。王桂芝让温老虎去请王晓丽,说是一起过个小年儿。

 

  此时王晓丽还蒙在鼓里呢,听说干妈又准备了好吃的招待自己,心里真是感觉暖暖的。毕竟一个姑娘家,离家在外,原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一个漂亮的有些招风的姑娘呢,在这穷乡僻壤里,能有一家人如此的照顾自己,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用意,这也是雪中送炭啊!晓丽想都没想的便跟了温老虎来到了温家。

 

  好一桌丰盛的饭菜啊,满满地摆了一大面。可见王桂芝真的是下了狠茬子,尽其所有。家里仅有的一只养了五年的打鸣报晓的公鸡宰了,捂在雪垛子里的准备过年的狍子肉炖了,攒了大半年准备换钱的鸡蛋抄了……


  “闺女儿,快!上炕,炕上暖和……”王桂芝一边说着,一边拉晓丽上炕。满脸的褶子笑的堆挤在一起,仿佛是秋后干瘪的老玉米,除了坑儿,就是坎儿。

 

  “妈的好闺女,明天你就要回城了,今天干妈和你哥为你践行,咱也不能让你爸妈担心不是?回去后让他们也知道,他们这宝贝闺女没在农村受罪,这卧虎村儿啊,也有妈妈,也有哥……哈哈……”王桂芝不知哪来的这股热情劲儿,嘴就跟抹了蜂蜜一样,卑躬的样子更是让人受不了。

 

  “干妈!您太客气了,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我亲妈也没您这么疼我啊!”

 

  “就是,闺女,今天这桌上可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干妈为了你连打鸣的“大花”都杀了……”

 

  “干妈!这怎么行?大花可是你的命根子啊!”
“什么命根子,为了咱闺女,干妈舍得,你才是干妈的心尖肉儿呢!……”

 

  听到这里,晓丽的眼泪流下来了,不知为什么,此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己命苦,下乡来到农村,爸妈又被打成了右派,根本管不了自己。自己身体弱,拿不得锄,动不得镰的,好容易有了份轻巧的工作,可又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负自己。要不是干娘和四哥照顾,说不定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晓丽擦了擦眼泪,感动的道:

  “干妈,您对我的好,我是一生也不会忘的,我一定像亲女儿一样孝顺您,放心吧!”

 

  “好闺女,别说了,妈知道你孝顺,谁叫咱娘俩投缘呢。弄不好上辈子咱娘两就是一家人呢!哈哈……”

 

  王桂芝高兴的手舞足蹈,眉开眼笑。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分明的闪着恶毒的贼光。

 

  “来,咱娘俩庆祝庆祝,喝一杯。”说着王桂芝拿出一瓶自酿的葡萄酒。

 

  “干妈,我不会喝酒!”

 

  “知道,放心吧,这是自己酿的葡萄酒,糖水儿似的,没度数。老四,还不给你妹儿倒上?”王桂芝给一旁坐着的温老虎使眼色。

 

  “妈叫你喝,你就喝呗!”温老虎笑着说道。

 

  “明天老妹儿就回城里了,今天就是给你送行”说罢,温老虎满满地斟了一碗葡萄酒。

 

  “这……”

 

  看到王桂芝母子俩如此热情,晓丽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乖乖的听话。

 

  “来,闺女!干妈祝你生活幸福,将来找个好女婿!”

 

  “干妈……您说什么呢……”晓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哈哈!还不好意思呢,来干妈先干了”说着王桂芝端起碗,一仰脖儿,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

 

  “老妹儿,我也干了。”温老虎紧接着迎合。

 

  “这……”晓丽犹豫,手里端着酒碗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晓丽天生的好酒量,记得高中毕业,几个好朋友为了彼此送行,每人从家里偷出一瓶二锅头,黄昏后来到郊外的松河边,陇上一堆火,将捡来的的野鸭蛋、抓来的江鱼用火烤了就酒吃。结果除了晓丽外,其他人都醉的一塌糊涂。事后连晓丽都感到意外,那无色的烈性酒喝到晓丽的嘴里简直就跟和白开水一样,不但一点事没有,而且还越喝越甜。自那日起,同学们便给她起了个绰号“酒仙儿”。自从来到卧虎村,晓丽从来未喝过酒,大家当然也不知道晓丽的过去。可今晚?晓丽有些犹豫了,毕竟身在他乡,又是一个姑娘家,还不到二十岁,怎么说也得矜持些,更重要的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干妈我真的不会喝酒……”晓丽有些为难的道。

 

  “放心喝吧,是自家酿的,没度数的……”

 

  没办法,晓丽只好端起碗,轻轻地送到唇边,用舌头试了试,甜甜地,连点酒味儿都没有。喝上一口到嘴里,瞬间一股果味儿的浓香袭遍全身,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了,舒服至极。一仰脖,“咕咚咚……”一碗酒顷刻间喝尽。

 

  “快吃口菜,别呛着……”王桂芝一边说一边讲一块最肥美的鸡肉夹到晓丽的碗里。可此时王桂芝的嘴角分明挂着一丝得意的奸笑……

 

  “怎么这么难受,浑身好疼啊!……”不知过了多久,晓丽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被窝里,而旁边躺着一个人,在看看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啊……”晓丽一声惨叫,一挺身坐了起来。在看看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温老虎……

 

  晓丽顿时明白了一切,自己被糟蹋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晓丽努力的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记得自己喝完那碗酒后,就感觉到有些头晕,后来就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一个人压在自己身上,有些喘不过气来,晓丽还以为是在梦里!

 

  “你!你!昨晚做了什么……”晓丽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护住自己,绝望的向温老虎吼道。

 

  “做了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温老虎得意的奸笑,那长满了胸毛的肌胸随着他狂妄的笑声而抖动着,就像一头穷凶极恶的狗熊。

 

  “你们在酒里究竟放了什么?”

 

  “安眠药!”温老虎不屑的说。

 

  “你毁了我一生,我!要告你!……”

 

  “好闺女,别生气,这都是干妈的主意,与老虎没关,是干妈太喜欢你了……”王桂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只见她满脸推笑的来到晓丽身边,用她那双干如鸡爪的手去拉晓丽。

 

  “别碰我!你们狼狈为奸的坑害我,是你们毁了我……”晓丽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就像绝了堤的河,喷涌而出。

 

  “嚎啥呀……不就是跟我睡觉了吗!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咱俩结婚就完事了吗……”温老虎有些不耐烦的说。

 


  “待着你的,给我滚外屋去!”王桂芝呵斥道。顺手拿起炕头的笤帚圪垯,啪啪轮了温老虎几下。温老虎不吱声了,转过身儿怏怏而去。

 

  “闺女,你就认命吧,这都是命,谁叫老虎和干妈都喜欢你来着?况且你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这事儿要是宣扬出去,吃亏的可是你……”

 

  那天晓丽是怎么离开的温家,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当天晚上晓丽吞下了一瓶安眠药……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三个月后晓丽发现自己怀孕了。“怎么办?怎么办?……拿掉这个孩子吗?自己还不满二十岁,年纪轻轻,又是右派的孩子,典型的黑五类!原本就是被批判的对象,哪里会有人同情她的遭遇呢!那个年代女人失去了贞洁,就是万恶不赦的罪过,没人会可怜。

 

  死过一回了,没有理由再死第二回。晓丽绝望了,在绝望中,她的心麻木了,她的人没了灵魂,有的只是一个躯壳。眼前已经没有了路,有的只是无尽的沧桑和苦难,都说女人命苦,可有谁的命比黄莲还苦?……

 

  儿子出生了,温老虎却越来越混了,家里的事不但不管,而且经常的因为些小事对晓丽拳打脚踢,家庭暴力是经常的事。王桂芝也不再疼爱这个闺女了,每天拉长了脸,不是打鸡就是骂狗。对待晓丽更是横眉冷对,经常的撺掇儿子打媳妇。她常说:“打到的媳妇,揣到的面。狗不打不叫,猫不撵不跑……这家里就该是男人说了算……”晓丽每天除了上课,回家后还要照顾孩子,洗衣做饭,什么都要干。面对着地狱般的生活,晓丽认命,她只当自己死了,没了灵魂,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活着,活的就如行尸走肉。对于温老虎的打骂,晓丽忍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啊!

 

  晓丽一门心思的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她函授了大学,拿到了文凭,她靠着自己的实力被调到了乡镇中心校,从老师做起,最后成为了这所中心校的校长,成为了县里的优秀教师,市里的三八红旗手,省里的劳模……

 

  可晓丽的家庭生活永远是不幸的,晓丽的人生悲剧还永远没有结束。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儿子都已经娶了媳妇,儿子都有了儿子。可晓丽的生活却丝毫没有变化。王桂芝死了,温老虎老了,可他穷凶极恶的性格永远都没有变。晓丽每月的工资必须上交,家里无论大事小情全部由温老虎说了算。这温老虎什么也不干,整天在村子里转悠,不是打麻将就是推牌九,吃喝嫖赌他占了个全。晓丽几次劝说得到的都是一顿暴打。别看温老虎六十来岁了,身体倍儿棒,耍起牛劲来,两三个小伙子上不了身儿,更何况这温老虎打仗下死手,什么铁锹、斧子……得什么拿什么,不要命的往人致命处轮。因此打伤人蹲笆篱子的事经常发生。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是泼皮无赖,谁都不和他一般见识。换句话说也真惹不起这个亡命徒。

 

  晓丽的儿子叫温博儒,长的高大帅气,为人温文尔雅,全然继承了妈妈优秀的基因,一点不像爸爸温老虎,师范毕业后在晓丽的学校做教师,二十五岁那年娶了乡农业管理站站长姜正天的女儿姜玉梅。这姜玉梅出生在“高干”家庭,从小就在众人的呵护和偏爱下长大的,个性十分泼辣,只要她想做的事没有不成功。高中毕业后,被父亲安排到了乡政府,不久便当上了乡政府的团委书记。温博儒也靠着自己的能力做了学校的大队辅导员。由于工作关系,两人经常见面,博儒的帅气儒雅深深地吸引了姜玉梅,于是,姜玉梅便主动追求,挑明了要和博儒处对象。对于这件婚事,晓丽是不同意的,因为姜玉梅出身官员家庭,家境殷实,最主要的是玉梅的父亲,在乡里名声一直不好,为人比较霸道,晓丽怕儿子走自己的路。但温老虎却极力赞成,有了这样的亲家,自己也感到面子有光,今后在村儿里有谁还敢惹我?于是他告诉晓丽:“我儿子娶谁我说了算,你他妈要是敢管,我就废了你……”

 

  这温老虎可是说到做到的人,虎超超的,啥事都干的出来。温老虎不但如此说,当天晚上就拿出一把磨得飞快的菜刀,吓的晓丽好几天都不敢睡觉,一听到温老虎翻身,晓丽就激灵一下坐起来。经常是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

 

  就这样,在姜玉梅和温老虎的双重攻击下,温博儒结婚了。

 

  婚后,这姜玉梅吆天吓地的,在家里她就是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简直就是家里的武则天,为此晓丽没少唉声叹气的。博儒呢!婚后抱着“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的思想,不与姜玉梅一般见识,实在惹急了,便搬到学校值班室去住,惹不起还躲得起。尤其是姜玉梅和温老虎两个,简直就成了冤家对头,针尖儿对了麦芒。原本这温老虎想让这个儿媳妇像晓丽和博儒一样听自己的,自己仍然想在家里称王称霸。可让他打碎了如意算盘的是,这姜玉梅可是个辣货,结婚才三天便因为不满温老虎家长作风,而和温老虎吵了起来。甚至发展到两人对骂。这温老虎发了疯似的拿起斧子要剁玉梅。好在被邻里拉开,没弄出人命。可这下姜玉梅不让了,哪里吃过这个亏,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被她骂,而今,却要受这等气,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想要镇住自己,门儿都没有。姜玉梅马上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当天下午,姜玉梅的父亲便开着一辆小面包,带了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来到温家。一下车二话没说,十几个棒小伙子拉过温老虎就是一顿削。这回可真是碰到茬子了。最后打的这温老虎跪地求饶,写下了保证书方才罢休。从此这温老虎一看到姜玉梅,心里就哆嗦,同时更恨得压根儿痒痒。可又惹不起人家,这真是应了那句好“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不敢和姜玉梅对面发生冲突,这温老虎便拿晓丽出气,喝点酒就打晓丽一顿,有时打的严重了,晓丽都无法上班。工作上那么要强的女人,在家里却如此的懦弱。讲理吧,那温老虎哪有里可讲,打又打不过,离又离不了。年轻时曾有过几次下定决心想要离婚,可那温老虎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抓着年幼的博儒,歇斯底里地说:“王晓丽,你他妈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离婚,我现在就剁了这小王八羔子,再宰了你,咱们都别想活……”说着,竟真的拿着菜刀划破了儿子的脖子,鲜血直流。看着被吓得惨叫的儿子,和穷凶极恶的温老虎,王晓丽欲哭无泪,为了儿子,只好忍了,这一忍就是几十年。本以为年纪大了,性子自然会好些,没想到,这温老虎不但一点没改,反而是变本加厉。

 

  一晃,孙子小杰都八岁了,温家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度过了第八个年头。腊月三十这天,大家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本来是十分高兴的事,可酒桌上姜玉梅突然开口说道:“爸妈,我有件事要在这里说,我和博儒商量好了,决定分家单过,咱家这两栋房子,我们要西院儿那栋,希望你们把房照给我,我明天好去办理更名。”

 

  “那房子是我盖的,凭什么给你,想要我的房子,门儿都没有!”温老虎几近咆哮的吼道。

 

  “你个老不死的,给你面子叫你声爸,你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也像妈一样任你欺负呢!瞎了你的狗眼!……”

 

  哗啦!桌子被掀翻了!这温老虎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随手抡起啤酒瓶子奔着姜玉梅砸来。

 

  “爸!你这是干什么?博儒见势不好,一高窜起来,一手抓住温老虎举起的手,一手按住温老虎的肩膀。博儒也是急了,从小到大只要见到温老虎,博儒就像老鼠见了猫,在温老虎面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就是现在,博儒见了温老虎,有时也不知所措。今天眼看就要出人命了,情急之下,博儒不知哪来的勇气,挺身而出,压制住了温老虎。

 

  此时姜玉梅一看此情景,二话没说,来到外屋拎起一根镐棒,飞也似进了屋,冲着温老虎的头就是一下,温老虎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

 

  脑袋缝了十一针,打了半个月吊瓶,住了十多天医院,温老虎才缓过来。

 

  “什么时候吃过这亏,这死娘们儿,敢对我下这么狠的手,早晚有一天我让你死在我手里,碎死万段了她!”这段日子温老虎老实了许多,他心里清楚,那个姜玉梅不是王晓丽,冲他股子狠劲儿,到和自己的妈王桂芝有一拼。硬碰硬自己准吃亏,何况她还有个爹做后盾。还有那喂不饱的白眼狼博儒,这小子什么时候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我抗衡,平时我咳嗽一声他都哆嗦,而今竟然帮着那臭娘们儿!真他妈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怪人家说“花喜鹊,尾巴长,有了媳妇忘了爹娘!”这是要骑在我脖颈上拉屎啊!想降服起我来了,呸!也不看看我温老虎是什么样的人。儿子竟然打起老子来了。我还没老呢,就敢这样,要是有一天,我不能动了,就那个臭娘们儿,还不把我给吃了?!

 

  温老虎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不行,想欺负我,等着的,总有一天让你们知道我温老四的厉害。

 

  “哎!家里房照呢!拿给我!”晚上饭后,温老虎问晓丽。

 

  “啊……在……在……学校呢!”晓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他妈拿哪儿去了!!!”温老虎一高从炕上蹿起来,瞪着两只牛眼,面目狰狞地看着晓丽,咬牙切齿的仿佛要吃人似的。
“说!你他妈的是不是给那臭娘们儿了?”没等晓丽说话,温老虎扬手就是一巴掌,把个晓丽从炕上给掀到了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

 

  自打嫁给温老虎,类似于今天的事数不胜数。这温老虎简直就是一头活驴。孩子小的时候,每晚只要一哭,耽误了他睡觉,马上就对晓丽拳打脚踢。害的晓丽往往是整宿的抱着儿子站在地上晃,时间久了,便落下了神经衰弱的毛病。一次晓丽忙着做饭,儿子哭闹了起来,温老虎竟然一脚将孩子踹到了地上,等晓丽听到儿子不是好动静哭,跑进屋时,儿子已经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而那温老虎却没事人一样呼呼地睡觉。那时晓丽下定决心要离开温老虎,于是抱着孩子住进了单位。没想到那温老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炸药,绑了一身闯进晓丽的课堂扬言要是和他离婚就点着炸药与所有人同归于尽。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为了孩子,为了息事宁人,晓丽婚也没离成。

 

  本以为孩子大了,温老虎老了也就定性了,不会那么驴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温老虎还是温老虎,虽然六十来岁了,可还是村里的一霸。打东家,骂西家,村里人恨他恨的牙根痒痒。可就像老话说的那样,好人不长寿,赖人活不够。这温老虎不但身体强健,而且精神矍铄。

 

  晓丽之所以还继续和温老虎过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旦离婚,温老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就会出人命,自己死了到无所谓,可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混账东西什么做不出来,温老虎枕头底下的那把菜刀油光锃亮,已经枕了几十年了,没事儿他就磨刀,一边磨一边说:“杂种操的,早晚有一天我剁了你……”每次磨完刀,他都要宰只鸡或是剁只鸭,说是练习练习,到时候一刀见血,稳、准、狠……

 

  晓丽从地上爬起来,整个脸瞬间变得红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房照——我没给玉梅,在我单位呢!”晓丽道
“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二愣都告诉我了,是你和那臭娘们儿一起去的乡里办的过户手续,你还他妈的敢抵赖!你等着,我他妈废了你……”说完温老虎把门一摔,气冲冲地出去了。

 

  的确,前两天晓丽把房照给了玉梅,并一同到乡政府办了过户手续,当时确实碰到了李二愣,两人彼此还打了招呼,但没想到李二愣会把这件事告诉温老虎。不过此时的王晓丽并没有想太多,最坏的也不过是挨温老虎一顿打,闹一阵子也就拉倒了。可谁知道,这却为接下来的悲剧埋下了祸根……

 

  温老虎三天没有回家,说不上去哪儿了。晓丽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温老虎是个没头的苍蝇,经常的到处逛,有时十天半拉月的不回家一趟,经常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再不就拿了钱到县城的洗浴中心去泡小姐,别看他都六十来岁了,可精力旺盛,据前街的李二愣来说,这温老虎可真是老当益壮,一次在城里的足疗馆,一晚上找了两个小姐,玩儿了一宿,事后那两个小姐都说他太厉害受不了。这阵子说不上到那个温柔乡混去了,随他便吧!晓丽对他早就死了心了,家里有他没他无所谓,没有他更消停,日子更好过。

 

  这天晚上,天气较清爽,黄昏时候,刮起了一阵清风,到了晚上月亮出来了,圆圆地,大大的挂在天上,非常的赏心悦目,卧虎村沉寂在这皎洁的月亮地下,显得美极了,就像中国的山水画一样,浓的是群山,淡的是溪流。晓丽向往常一样吃了饭,习惯的在写字台前忙着写明天教师会议的发言材料。约摸晚上十点左右,温老虎回来了,一进屋,看了看晓丽,没吱声。


  “你回来了,吃饭没……”晓丽赶忙站起来搭讪。

 

  “睡觉!”温老虎命令道。说完自己先跳上炕,拽过被子蒙在脑袋上便一声不响了。

 

  晓丽感到有些诧异,这温老虎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反常,每次两人发生口角,温老虎总是不依不饶的,不打够,骂够,他是不会罢休的。尤其是给媳妇房照的事,这可是拿草棍儿戳老虎鼻子眼儿的事,可温老虎此时却十分平静,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晓丽原想推醒他,和他谈谈。可想了又想还是没这么做,对于这种浑人,你再怎么苦口婆心的说也是白搭的。不过晓丽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今晚似乎要发生点什么,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野猫叫春的声音,那么的凄惨,然么的瘆人。晓丽赶紧跑到窗子前把窗关好,然后战战兢兢地上了炕,也没敢脱衣服就躺下了,关了灯,月光照射到屋子里。晓丽偷偷地向温老虎躺着方向看了看,发现温老虎侧身儿躺着,蒙着头,一动不动的在那儿。只隐约的看见被子一起一伏的有规律在动。晓丽有些放心了,看来他是睡着了,于是晓丽也闭了眼,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睡梦里,晓丽又回到了那个近似蛮荒的年代,她梦见了父母、哥哥,他们为晓丽流泪,惋惜;她梦见了婆婆王桂芝,瞪圆了两只母狗眼,狰狞的冲着她吼叫;他梦见了温老虎拿着刀追她,嘴里骂着:“小贱人,我杀了你……”

 

  “起来……”

 

  “干什么”晓丽从半梦中醒来,一看原来是温老虎用脚踢他,叫她起来。

 

  晓丽擦了擦额较上的汗,坐起来。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做什么?”

 

  “做什么,宰了你……”

 

  “你……”

 

  晓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温老虎拽住脖领子,一使劲儿拽下了地。随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把菜刀照着晓丽的脑袋猛砍。

 

  “救命啊……”晓丽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我剁了你, 你不听我的话,让你不听我的话!”从屋里砍到了外面,晓丽终于失去了知觉,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夜静的有些怕人,晓丽的惨叫声传出很远很远……小村的灯一盏盏的亮起,接下来,人声嘈杂,人影乱晃……

 

  院子里,那凶恶的温老虎早已被赶到的村民们制服,用绳子捆着,几个大汉怕他挣脱了,用脚死死地踩着他。倒也奇了,这温老虎杀了人,反到静下来了,躺在地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着牙一声不吭。可怜的晓丽就这样去了,带着对人世间无尽的遗憾和屈辱离开了这个曾经让她饱尝心酸和痛苦的世界。

 

   晓丽是悲哀的,一个女人,一个苦命的女人,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了一个亡命之徒的菜刀下,真的不值得,但又似乎是必然。

 

  后来听说温老虎被判了死刑,还没等枪决便不知什么原因死在了监狱中……

 

  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充满传奇的故事呢?谁也说不准,只知道在老龙岭这地方大家都在议论,议论一件惊天动地的杀人案,有的人在同情……有的人在哀叹……有的人在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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