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忱与凯尔静悄悄地抵达风沙城外,城墙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而阴沉。月光微弱,沙丘的阴影下只有风沙的低语陪伴着他们。两人静静地观察着城墙,风沙城的防卫严密。
天色渐亮,城门缓缓打开,一支部队正准备进入城内。
二人混入队伍,穿过城门。城内街道灰黄,人影稀少。
部队的领导简单地交代了一句:“散了,各自执行任务。”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没有进一步的指令,也没有任何详细的任务分配。
南宫忱与凯尔跟随一小队士兵穿过街道,四周逐渐热闹起来。
营帐在风沙城的各个角落,零零散散地驻扎在城内外,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风沙城牢牢控制住。城墙上,守卫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远处的沙丘与城中的动静,防备任何可能的威胁。
南宫忱随着士兵经过这些驻扎点,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她能感受到,漠北军队的每一处安置都经过了精心安排,不仅是为了控制城中的局势,也是为了迅速应对可能的外敌。风沙城此刻俨然已成了一座军事堡垒,任何试图颠覆这里的行动都将面临极大的阻碍。
城中的百姓大多低着头,尽量避免与士兵们的眼神接触。没多久,他们便注意到,这些士兵的行为充满了傲慢和霸道。一些士兵开始敲打百姓的门,毫无理由地索要物品,或是强行拖走一些农民的牲口。
他们肆无忌惮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声称自己在“保护城池”或“维持秩序”,但实际上行为粗暴、仗势欺人。
大部分百姓选择沉默不语,似乎对这些士兵的横行霸道早已习以为常。漠北向来崇尚武力,打架不仅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更是他们娱乐的焦点之一。
南宫忱和凯尔模仿者士兵们的行为穿过拥挤的街道。凯尔脸上有无法掩盖的不适,而南宫忱只是沉默地继续观察,心中暗自评估着城内的局势。
空气中充斥着沙尘和汗水的味道,街头巷尾的骚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前去一看,不出所料,前方的一片空地已经围满了人,正是一场激烈的打斗。
几名漠北士兵正试图欺压一名年轻的铁匠。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身着普通的衣衫,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当一个士兵试图抢夺他的货物时,他迅速反击,手起脚落之间,将两个士兵打倒在地。他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摆出一副随时应战的姿态。
围观的百姓显然兴奋异常,很多人开始起哄,叫喊着鼓励:“打!快打!看看谁更厉害!”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彻整条街道。“让这些狗腿子知道厉害!”但也有人讥讽着:“你敢动他们,活得不耐烦了?”
南宫忱和凯尔隐匿在人群中,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局面。漠北人以武为尊,打斗在他们看来并非暴力,而是实力和尊严的展现。此刻,这场即将爆发的争斗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旁观者,人们兴奋地预测谁会赢,甚至有人开始打赌。
士兵们显然低估了这个铁匠的实力。随着一声怒吼,铁匠挥剑攻向一名士兵,动作迅猛而精准,瞬间让他手中的武器脱手。周围的百姓发出一阵欢呼,场面顿时更加热闹。几名士兵不甘示弱,立刻围攻上来,而铁匠则灵活躲闪,逐个击退对手。
越来越多的百姓纷纷加入战场,原本只是几名士兵与铁匠的较量,迅速演变成一场街头混战。尽管漠北百姓勇武好战,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形势很快急转直下。士兵们手持长枪和盾牌,排成紧密的阵型,逐步推进,压制着那些试图反抗的百姓。
一位身手矫健的女青年冲出人群,挥舞她手中的木棍试图攻向一名士兵的侧面,然而对方轻而易举地躲过攻击,反手用盾牌将她重重击倒在地。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后退,然而鼓动和叫嚣的声浪却丝毫未减。
南宫忱眼睁睁看着士兵们无情地推进,百姓在武力的压制下节节败退,内心一阵愤怒和不解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想要阻止这场无意义的自相残杀,声音中带着急切,对领头的士兵道:“暂停吧!点到为止!不要自相残杀!”
领头的士兵斜眼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鄙夷与疑惑。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地将她推得踉跄几步,继续指挥手下的士兵围攻百姓。
凯尔迅速拉住她,低声提醒道:“这场打斗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输赢,而是尊严的较量。漠北人尊敬强者,谁在战斗中展现力量,谁就能赢得他们的支持。”
“我知道。可是为何要故意挑选武力高强的士兵,到风沙城内示威呢?他们有绝对的优势,百姓根本无力抵抗!这不仅仅是较量,更像是镇服!”
“漠北人以强者为尊,自相斗争,但当外敌来袭时,他们能迅速团结起来。这是他们的文化,这种表面的内部对抗其实维持了他们对领袖的尊重和服从。虽然我们不理解这种行为,但也不该贸然插手,尤其是在我们身份暴露的风险下。”说罢,凯尔也加入了战斗。
百姓们虽然人数上获胜,勇气可嘉,但缺乏组织和武器上的优势。他们往往是单打独斗,凭借个人武艺进行反抗,而士兵们则步步为营,利用训练有素的配合不断瓦解百姓的抵抗力量。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被逼入绝境,一些人倒在地上,满身沙土和伤痕。
南宫忱静静站在混乱的边缘,沉默了一会儿,仍然有一丝不甘,“可是,这种毫无意义的示威,只是单纯的因为文化传统吗?这究竟是在为谁的利益服务?”
即便占下风,百姓们的热情仍未散去,反而更加激动地为战斗呐喊起来:“站起来!别让这些人欺负咱们!”然而战场的实际局面却越来越不利于百姓,士兵们的压制愈发有效,逐渐掌控了局势。
就在混战结束时,漠北的士兵们逐渐停止了攻击。领头的士兵收回了剑,环视了一圈那些倒在地上或苟延残喘的百姓,“记住,我们是亚尔萨的军队,我们是漠北高贵的王的仆人。”
士兵们随后大步离开,步伐整齐有力,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消失在风沙城的街道尽头。周围的百姓在士兵们离去后,低声咒骂,但也无奈地散去,战斗的痕迹和失败的耻辱依然留在他们的脸上。但也有几名百姓道:“好啊,如此强悍的军队,定打得苍洲落花流水!”
南宫忱听着士兵临走前的话,心中一阵震动。她低声对凯尔说道:“亚尔萨的军队?”
“那些士兵,他们好像是自愿而自豪地说出那句话的,难道军队已经对亚尔萨心悦臣服了?”凯尔问道。
南宫忱沉思了一下,“如果亚尔萨已经控制了军队,那么她就掌握了漠北的力量中枢,甚至可能很快通过这种控制,将整个漠北纳入她的掌控。”
南宫忱心中感到越来越不安,“这次的打斗和镇压,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示军队的威,而是为了让百姓和士兵们都明白,亚尔萨才是背后的掌权者。她通过这种强势手段在百姓心中树立了新的权威,而秦刖正一步步被边缘化。她正在以漠北的方式,掌控漠北。”
“凯尔。”南宫忱微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
“接下来我要干一件疯狂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在风沙城就是一个人了,要保护好自己。”她莞尔一笑。
凯尔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突然转身到士兵中,举起手臂,大声叫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