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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五回 江湖轶事之一

  先不说林青青回到叠云峰,只说小丐晋小虎。这小丐在平顶山一战中,力劈东海二妖,虽说有林青青相助,但也是技惊四座。别的不说,至少给自己博得了一个神掌小丐的美名。
  江湖业已平静下来,至少暂时平静了下来,没什么大的乱子正在上演。乞丐嘛,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干,只好重操旧业,继续讨饭了。这一日行至一处,前面有片树林,一阵打斗的声音随风传来,小丐紧走几步,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和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打得正欢。那少年手使一根银光闪闪的软鞭,那中年人的兵器是一把单刀。看得出来,那中年人的修为要略强一些,但要知道,像软鞭这种兵器,学起来可能比较难,所以使出来也就相对更厉害一些,因此这两个人基本上绷了个平手。
  小丐并不认识那个少年,但他认识那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名叫谭猛,是凌北三凶的老三。要说凌北三凶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想详述,反正一句话,都是些无恶不作无底线的家伙,不过咱们并非从未提到过他们,其实就是小丐曾经尾随过的那三个人,当然他们自称凌北三雄,这我就不管了,也管不了。
  要说这谭猛怎么落了单了?那是因为我们在叙述的时候,当然只能更照顾主角和主要的事情一些,除了平顶山决战以外,当时还有很多小的分会场,那谭猛的大哥和二哥,已经在某一个分会场里充当炮灰了。
  转眼间谭猛和那少年已经斗了五六百招,二人都已头上见汗,但仍然平分秋色,谁也占不着便宜,当然了,别把他们的这种对决跟我们前面所写的那些对决联系起来,那是没法比的,那少年和那谭猛,大概都只有十功左右的的修为,但即使如此,他们的这种对决,也不是我们普通人的对掐可比的,不仅战场更大很多,而且威势也必然更猛很多,十功的修为从某种角度上说,也已经非同小可了,打断一些大树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即使是在几百米开外,也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发出的功气的影响,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靠近他们的战场仍然是很危险的。毕竟,一功的修为,就能具有一顿的推力,对我们来说就已经很糟糕了,十功的修为就更不用说了。
  有道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就在这时,那谭猛突施冷箭,抬手甩出三枚飞刀,拐着弯曲取那少年的上中下三路。飞刀映着日光,蓝洼洼的,显然淬着剧毒,眼看那少年就要伤在毒刀之下。
  小丐一见,心中大叫不好。要知道这小丐向来侠肝义胆,哪容恶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撒野,以前那是武功不济,有些事想管也管不了,现在可不同了,纵身跃了过去,人在空中,已然一掌推出,只见一股劲风直向那三枚飞刀卷去,扭转了刀势,反向谭猛飞去。
  要知道,小丐的这一掌是随手挥出的,并不是什么招式,只旨在救人,所以没什么准头,但即使如此,毕竟掌气浩大,还是有一枚飞刀正中谭猛的肩窝,差点没从后背穿出来。
  谭猛嗷的一声怪叫,转脸就逃。要说这谭猛是不是死定了,中了一枚毒刀?当然不会,那是他自己的毒刀,他自然有解药,所以还是逃命要紧,留下来,说不定真的就不得活了。
  要说都这么厉害了,还需要用飞刀这种东西吗?直接用功气不就能开碑裂石了吗?其实如果你能把功气集中到实物上,那么威力是会更大的,这里的飞刀已经不是普通的飞刀了,而是包含着巨大的功气能量的飞刀,这对修为越低的人来说越明显,修为越高,越不需要这些辅助的东西,辅助的效果也越不明显,就像我们前面所说的,七绝剑根本就不需要一把实体剑来施展,但是如果你有墨宇剑那样的宝剑,用肯定是比不用更好的,毕竟墨宇剑本身的威力就很大。
  那少年仍然喘息未定,赶紧冲着小丐一抱拳,“多谢这位少侠搭救之恩,不知少侠如何称呼?能否赐告?”
  “在下晋小虎,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原来是晋少侠,久仰,久仰,晋少侠在平顶山力劈东海二妖,威震武林,令人可惊可叹。区区在下实在是微不足道,石阙山庄的石据楠乃是家祖父,小可姓石名显。”
  “惭愧,惭愧,石少侠真是太客气了,在下于不日前在中州山见过尊祖父,真是豪侠之士,气概贯天,实令晚辈汗颜。”
  “只可惜在下学艺未精,未能随祖父同去中州山,真是一件憾事。”
  “以石少侠的年纪,能有如此之修为,已是人上之人了,少侠实不必过谦。”
  小丐说的不错,一个人如果大概一年就能修练出一功的修为,那就可以称之为资质上佳了,实际上很多人一辈子都修练不到十功的修为,而一个人的修为如果能超越他的年龄,那就是个天才了,当然像林青青、周兮、简臻那样的,就不能算是资质上佳或者天才了,而应该算是超级天才了。
  “晋少侠此言,真让我羞赧无地。”
  “在下若非·得我小师姑飞云小仙林青青之助,现在只怕实不及少侠万一。”
  小丐的这句话也不错,在服食凤卵之前,小丐大概只有顶多一功的修为还不一定。
  “听说尊小师姑有六百功的修为,武功天下第一,年龄还不到十二岁,真是件让人做梦也不敢多想的事情。”
  “若以我的能力,即使数人联手,也难挡小师姑全力一击,只不过小师姑好像不太喜欢和别人动手。”
  “恕在下冒昧,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少侠不要客气,有话请讲。”
  “我看我们年纪相仿,晋少侠若不嫌弃,在下斗胆高攀一步,与晋少侠结拜为兄弟如何?”
  “石少侠太客气了,这样有何不可?在下真是求之不得,我生来就无亲无故,能和石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结拜为兄弟,实为平生一大幸事。”
  这二人客气了半天,不知你听出了二两鸡皮疙瘩了没有,然后就在路边结拜。你可能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结拜兄弟还能结拜出麻烦来,我也没有想到,可偏偏就给这二位碰上了。这二人一叙生辰,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所生,这不就麻烦了吗?到底谁是大哥谁是二弟呀?没办法,两人也就只好混叫了。
  你知道这小丐天性迂讷,不善言辞,可也不知怎么的,见到了这位石显,话匣子就打开了。
  “石阙山庄距此甚远,不知石兄到此所为何事?”
  “虎兄有所不知?前去不远有个云隙山庄,庄主吴海通老前辈要为千金吴青未小姐招婿,已向江湖中各大友派下书,凡年龄二十以下的少年才俊,有意者均可前来应招。”
  要说了,石显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就来招亲,可不太小了点了?其实在以前,男孩子十四五岁就成亲,根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原来石兄为招亲而来,但愿石兄马到成功。”
  “我只是奉父命而来,其实依我之意并不愿早定婚约。”
  “不知那吴海通老前辈有几个女儿?”
  这话问的石显有点莫名其妙。
  “听说只此一女。”
  小丐当然明白自己的问题,他对这个吴青未真是太熟悉了,当然是以前,不是现在,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子,也不知道她是否有姊妹,只知道她是云隙山庄的小姐。
  要说小丐怎么会认识吴青未?正应了那句俗话,没爹没娘、说来话长,离这个云隙山庄不远有个青龙镇。在小丐的印象中,他一直就在那里附近讨饭,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或者是生下来就在那里。直到十一岁那年,被路过的丐嫂收为弟子,此前他从未远离过那里。
  据我所知,小丐第一次出现在这青龙镇是在他大概一岁的时候,裹在一个襁褓里,扔在路边,这襁褓跟一般的襁褓有点不同,上面绣着一行字,写的就是小丐的生辰,要不小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呢?实际上当时是个老乞丐收留抚养了他,但那个老乞丐没两年就死了,也就是说小丐在不到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独立乞讨了,说起来真是有些可怜,当然只是我们觉得他可怜,小丐自己并不这么觉得,等他渐渐地长大,明白了乞丐是什么了以后,他觉得,这个世上有人天生就很富有,也有人天生就很贫困,这是天意,不是自己决定得了的,在他的印象中,虽然自己天生就是个乞丐,但并不等于说自己天生就喜欢做乞丐,乞丐并不是他自轻自贱的理由。后来加入丐帮以后,小丐更是如鱼得水,觉得自己所做的努力,多少能为自己的帮友带来一些好处。
  要知道,讨饭也是一门学问,不一定伸出手就能要到钱,小丐的禀性,更不愿意为了填饱肚子,而装出一副可怜相。其实认真点说,小丐并不是个职业的乞丐,跟那些职业的乞丐是不完全一样的,那个收留他的老乞丐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个山中猎户,年老了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靠打猎已经没法正常生存了,就兼职做起了乞丐,小丐也是差不多的,老乞丐死了以后,小丐其实就成了一个山中猎户,但打猎是需要一些工具和技术的,小丐虽然小,但基本上也什么都知道,比如弓箭坏了会修,甚至也知道怎么做新的弓箭,包括设一些小的陷阱什么的,这些小丐都会,但毕竟年龄太小了,跟老乞丐一样,只靠打猎即使再加上采集还是没法正常生存,所以也就成了个兼职的乞丐。
  其实一般小丐根本就不需要乞讨,他甚至几乎从来就没有主动伸过手,打猎、采集也有旺季也有淡季,也有运气好坏的时候,有时候打到、收到的东西自己是吃不完的,青龙镇是个很小的镇子,但附近一片也是有一些别的山中村镇的,有一些还相对较大,他们也会逢集什么的,小丐时不时地会把多余的野味、野果什么的拿到那些镇子上去卖或者跟别人换点别的生活物资。所以当地的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有些人看他这么小,也会主动给他一些吃的穿的什么的,在打猎、采集淡季的时候,小丐有时候也会主动到这些小村镇上去找点吃的、穿的什么的,甚至有些人家会故意把一些穿不上了的衣服留在那里,等着小丐来的时候送给他,这就让小丐的身上带有了点兼职乞丐的味道了,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这么做的,比如当地喜欢小丐的人,有一些管小丐叫小猎人,而不喜欢的,也有管小丐叫小野人的,从称呼上就有这样明显的差别,当然也有人就管他叫小乞丐的。
  但这就是小丐的生活,甚至直到现在都是这样,林青青就吃过那么两次烤兔肉,就腻了,但对小丐来说可不一样,这就是小丐的家常便饭。开个玩笑,那些小动物在小丐的眼里全是口粮,只是现在小丐有了武功,而且修为很高,不大需要再吃东西了而已,如果想吃点什么的话,小丐的口粮基本上还是那些野果、野味什么的。
  其实,关于小丐的身世来历,其间颇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只是其中的诸多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如果哪一天能让我理出个头绪来,再慢慢告诉大家不迟。
  那·小丐是怎么认识吴青未的呢?其实小丐早就知道吴青未了,吴青未也知道小丐,吴青未不止一次地买过小丐的野味,但他们只是这样互相知道,算不上互相认识,小丐十岁那年,一次不知是头天淋了雨着了凉还是怎么的?发起了高烧,晕倒在了山间的一条小路上,生命垂危。那吴青未虽然跟小丐年纪相仿,又是个女孩子家,但毕竟是练武之人,可巧这一日也带着几个家人到山上寻些野味,见到小丐昏迷不醒,就救了他。
  小丐是个憨厚之人,虽然年幼,但也明白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报答呢?忽然想起这吴小姐似乎很喜欢一些野味,就经常打一些送去。但他年纪尚小,又不会武功,打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但宁愿自己饿着,也要给这吴小姐送去,那吴小姐虽然让他不必再送来了,但小丐仍然隔三差五的送一次,就这样持续了大概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其间从未间断。
  这吴小姐也没办法,每当小丐来的时候,就会给小丐一堆吃的,甚至还会给几个零钱,至少让小丐不至于挨饿。而且这吴青未也不敢给这小丐什么太好的东西,因为只要给他一次好东西,下次小丐就会送更多的野味过来。说句笑话,其实小丐也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我不是说他给吴青未送野味就是做生意,但是他确实也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小丐是个实在人,做生意或者跟别人换东西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别人给什么拿什么,多给多拿、少给少拿,给少了他一般不去计较,给多了,下次再见到你,你又对他的野味感兴趣了,甚至白送给你都是有可能的。就这样,直到小丐被丐嫂收走,当时小丐还特意为这位吴小姐最后打了一次野味送到府上,也算是道了个别,然后才跟随丐嫂离开。其实丐嫂当时路过云隙山庄,并在云隙山庄停留了几天,她就是这么碰到小丐的,觉得这是个好孩子,就把他带走了。
  小丐这次信步行来,就是想回青龙镇看一看的,毕竟那里就是他的家,小丐实际上以前一直住在青龙镇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当然也有打猎用的木头房子,但年久失修,基本上透风漏雨,临时落个脚还行,不适合长期居住。当然这次回来,小丐还有个目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也想再见一见这位吴小姐,结果没想到赶上她招亲这档子事了。
  要说小丐有没有趁此机会,娶了这个吴小姐的意思?根本没有。为什么?我们先来说说这个吴青未吧,她的长相一般,其实只是人中之貌,但她极有才智,武功、人品也俱是一流,也许只有跟这样的人相处多了,你才会发现她的可爱,至少在小丐的眼里,在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更好的人了。
  所以我怀疑小丐是不是真正考虑过要不要娶这个吴青未小姐的问题,当然偶尔的单相思不算,只怕小丐认为哪怕只是稍微认真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都是对这个吴小姐的不敬,小丐可能觉得自己是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出来去匹配这个完美的吴小姐的,小丐的这个看法,一来能说明这个吴小姐确实很出色,二来也确实有点恩婆眼里成神圣的意思,因为至少我们现在可以这么说,小丐的武功绝对可以匹配这个吴小姐,而且比这个吴小姐要强得多。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也要理解小丐的心情,大家都知道,我们经常说,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从未听说过美人救英雄,英雄以身相娶,报答救命之恩的,小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是说这样做就一定不可以,甚至美人救英雄,然后又主动以身相许,这样的便宜事可能都是有的,甚至在小说影视当中全都是这样的事情,但这些绝对都不是小丐的想法。要说我怎么会这么清楚小丐的想法?我又不是他的肚里蛔虫。当然因为我是作者了,我就是他的肚里蛔虫,我根本就没打算让小丐有这样的想法,当然小丐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您说是的吧。
  其实这也不仅是我这个作者的原因,也跟吴青未的看法有关,对吴青未来说呢,她只不过心细善良一些,而小丐又为人敦厚,所以才一直看顾他,并不是因为她怎么喜欢小丐,而且那时年纪尚幼,只怕也谈不上喜欢二字。她曾经还想过把小丐收到云隙山庄里来,但又一想,“作佣人也不容易,云隙山庄的佣人大都是几代相随的,随便找一个新的来,那岂不是成了大家的出气筒?什么活都得干不说,只怕还要经常挨打被骂的。我若是个男的,让他做我的亲随,整天跟在我的身边,就不会有人敢怎么样了,但我又不是个男的。他现在自己一个人,至少能自由自在,天不拘地不管的,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闲话少叙,只说那石显见小丐有些发呆,不知何故,也不好深问,就和他聊起了平顶山决战一事,边走边谈,没多久就到了云隙山庄。
  那石阙山庄和云隙山庄本来就已几代交好,因此这石显一来,当然是热情款待。当然更热情的时候是在得知石显身旁的这位就是近来名动江湖的几位少侠之一的神掌小丐晋小虎了以后。憋死你了吧,这句话够不够长?
  谁都以为这晋小虎也是求亲来的,谁都不知道这晋小虎就是曾经在云隙山庄附近徘徊过好久的那个小猎人或者小乞丐,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吴青未,在云隙山庄里,她跟晋小虎最熟,虽然小丐在这三四年的时间里长高了不少,也更强壮些了,但吴青未还是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晋小虎就是曾经的那个给她送过一百多次野味的小猎人。但吴青未并没有挑明此事,只是她有点不明白,“几年前他还一点武功不懂,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一个足以傲视武林的绝顶高手了呢?”而且她也怀疑小丐的真实动机,不太相信他也是为了求亲而来的,说不定只是刚巧路过或者刚巧来到了这里而已,当然我们知道,吴青未的想法是正确的,小丐确实是刚巧来到了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这吴府可就热闹了,各门各派的少年人物来了不少,有二三十位,看来这个世界上还真不缺少诸葛亮似的人物,当然这个吴青未并不丑,虽然也并不漂亮。而这些人的长辈大都有些交情,甚至在这些人当中本来就有不少人早就互相认识了,日日聚谈,切磋武艺,围山打猎,闹得不亦乐乎。
  别人没什么,吴海通犯愁了,心说,“我不过一时高兴,想了这么一主意,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问青未的意思,似乎又无可无不可,觉得都差不多。要说长相自然是石显最为俊俏,武功也不错,可不知我那石老哥是怎么想的,就让儿子石显来了,他也见过青未的呀,那石显长得比未儿漂亮多了,这哪像一对呀?
  要论武功,那自然是晋小虎最强,但他是丐帮的人,四海为家,我若把女儿嫁给她,那岂不是要跟他要饭一辈子?不成不成。而且也不能让他们比武,这里大都是朋友家的孩子,那动起刀剑拳脚来,万一有个闪失,没法交待不说,说不定把多年的交情也赔进去了,岂不得不偿失?可是我的话已经放出去了,要给未儿找个人家,自然不好食言,只是这女婿如何选?真是头疼。”看来有个好女儿也未必就一定是件好事,只是这选女婿就够麻烦的。
  寻思了半晌,也没个什么好主意,反正这些少年大都是他老友家的孩子,而且大家在一起也玩得很开心,“难得一聚,干脆留他们多住些日子,不定哪天未儿自己就有主见了,那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他的麻烦确实是省了,不过也许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方式,吴青未在一天夜间突然失踪。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在桌子的中央,钉着一个绿玉做成的柳叶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叫玉叶飞刀,吴海通听说过,据说是荟青谷的青谷神女的独门暗器,心说,“虽然荟青谷离此甚近,但云隙山庄和荟青谷从来都没有任何瓜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要说那荟青谷,其实是江湖中一处十分隐秘之所,不是说它的地势偏僻,而是说它的据说所有擅入者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相传这荟青谷内有一种极其奥妙的阵法,并非什么人故意在此地布下迷阵,而是天然生成,想必是荟萃山川之灵秀,采掘日月之精华,似有通灵之意——别想到那只石猴子。擅入此阵者,一旦带动阵势,那阵气便会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其威力之大绝非人力之所能抗衡,擅入者大都自死于此阵之中。
  大约在数年前,曾似有一人从此阵死里逃生,据他所说,是被一神女所救。江湖人不知究竟,于是就把那个相传的神女称为青谷神女。而至于那玉叶飞刀的名称来历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相传乃是青谷神女的独门暗器。
  现在只有玉叶飞刀这一条线索,虽说那青谷神女十分神秘,但就是龙潭虎穴、凤巢鹰涧,也不得不到荟青谷一探。荟青谷离此甚近,只在数十公里开外,再加上吴海通寻女心切,也未做什么专门的准备,和小丐一行人,不时就到了谷边。
  要说这荟青谷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其实就是四面环山,中间一个山谷。这山谷也不是很大,最多五六公里方圆的样子,谷中遍布绿树杂草,地面也不是很平整,有一些起伏,表面看起来应该说也没啥特别的,跟一般的山谷差不多。但山谷周围山峰的岩壁上,到处都是斗大的“擅入此谷者死”几字,颇有几分瘆人,这些字痕深盈尺,乃是用手指所刻,需要甚深功力,只这些字就能吓走多一半人。
  这帮人站在周围的山峰上,谁也不敢下去,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小丐心说,“这事我义不容辞,若不是那吴小姐,只怕我已早死多年了。”于是便自告奋勇入谷一探。吴海通心说,“这儿就数小丐的武功最高,若他不行别人更是白搭。倘若果然救出了未儿,那不把未儿嫁给他只怕也不成了,难道我的女儿注定就是乞丐命吗?”一时竟不知是不是真的希望事情向这个方向发展,但也没办法,让别的人去救只怕跟让他去送死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不谈吴海通在那里瞎琢磨,单说小丐步入荟青谷。开始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状况,可走着走着就蹊跷了,好像是在逆风而行,甚至于难以前进,其实这都不值什么,关键是周围风平浪静,树叶、草棵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样子。但是谷中的很多植被都显得较为奇怪,比如同样的狗尾巴草,在这个谷中,就像是被塑过形的一般,就像我们今天的园艺,干扰一些植物的生长进程,也比如我们曾经的裹脚,让它们最终长成别的样子。
  小丐已经走了距离到达谷心差不多一半的路程,越走越难,但仍然不肯放弃,虽然前辈们留下的遗迹颇有些触目惊心,什么呀?还能有什么呢?不过就是一具一具的干尸,不过让小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干尸为什么都呈打坐之态?而且就像木乃伊一样,软组织并没有腐败到露出白骨的地步,甚至一点腐败的迹象都没有,只是软组织之中的水分已经蒸发干了。
  咬着牙,又前进了一些,此时离山谷的中央大约还有小一半的距离,干尸也变得越来越少了,小丐也因为功气消耗甚巨,走不动了。心说,“先退回去商量商量再说吧,只怕当今武林,或许只有以小师姑的修为,才能走到山谷中央。真不能想像,那青谷神女到底是人是鬼?实在不行的话,只好到叠云峰一趟,请小师姑帮忙了,想必小师姑也不会不管的。”一想到林青青,脑袋又有些发疼。
  可小丐往后一退,立刻明白那些干尸为何端坐于地了。身后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可就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寸步难行,其实这个阵当然不是出不去,只是出去比进来要更困难一些罢了,如果你单凭自己的修为硬闯的话就会这样。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一个粒子要穿透一个势垒,不考虑量子效应,以小丐的块头,在他的身上忽略量子效应,想必不会引起太多的争议。粒子从左至右穿透这个势垒,比如说它至少需要一的能量,那么从右至左穿透这个势垒,就需要二的能量。如果你单凭修为出入这个阵的话,那么你入阵,就相当于粒子从左至右穿透势垒,而你出阵,就相当于粒子从右至左穿透势垒。
  可能你要说了,既然后退的阻力比前进的阻力更大,那我使劲一退,借着后面的推力,不就可以前进一些了吗?这话不错,但倘若那推力大的足以杀了你,即使你又前进了一些,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说小丐吧,你瞧这闹的,后退退不得,前进进不得,站着不动没什么感觉,只要稍有移动,就会激荡起阵气,不得不以本身的功气相抗,最后不得不如那些干尸一般坐下来,一动不动。
  其实小丐哪里知道,荟青谷的这个天然之阵,集天地之造化,奇妙异常,它实际上是一种特异的时空,所以也有它的阵理可循,或者具体点说,也可以这么理解荟青谷的这个奇阵,我们前面说过,不仅人可以成为武林高手,其它的一些生物也可以成为武林高手,甚至一些生物天生就是武林高手,为啥我们不能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吹下去呢,只要我们认为一些死物也可以是武林高手,就可以解释荟青谷中的这个奇阵了,比如认为构成荟青谷的那些物质很独特,或者荟青谷拥有很独特的比如类似于人的经络的结构,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了,奇阵就是会施展武功的武林高手,奇阵的阵气就相当于武林高手的功气,奇阵的阵理就相当于武林高手的内功心法,只是奇阵的武功很特别,你不招惹它,它也不会招惹你,你一旦招惹它,它就会强力反击,必须找到尽量不招惹它的办法,才能安全出入此阵。而据说这荟青谷一派的创始人,是一位智慧卓越的女子,但即使如此,也费了她半生的时间才明了此阵,找到了尽量不招惹奇阵的办法,其间九死一生,多次差一点就被困死在阵中。
  现在的荟青谷一派当然都通晓阵理,倘若依着阵理出阵入阵,虽然也有阻力,但勉强有个一流身手,也就是大概四十功的修为就足以应付了。单凭修为闯入,结果只能是前进则阻力越来越大,后退则寸步难行,最后难免处于进退两难之地,这也就是为什么干尸越来越少了的原因,毕竟小丐有百功的修为,有此修为者并不多见,所以能走到这里已实属不易,可是再不易又有何用?只不过比别人死得更远一些而已。至于尸体为什么不会腐败,那是因为任何动物都无法在这个阵中生存,甚至包括一些微生物,能在这个阵中生存的植物,其生命力可能也要比其它地方的同种植物的生命力高很多,生长的速度也要慢很多。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说,奇阵中的那些植物基本上也都是“武林高手”,它们都有包含功气的某些结构,就像林青青吃的那棵灵草一样,只是服食以后的效果比灵草差远了,其实不仅在荟青谷之中,在任何地方都多少有一些包含功气的动植物,只是不像在荟青谷中这么集中,因为在荟青谷中不集中也不行,没有功气结构的植物在这里基本上没法生存。
  所以武林人物是有自己的菜谱的,跟我们的菜谱大不一样,不属于我们俗世中的任何一个菜系,而是自成体系,就是我们上面刚说的,一些包含功气的东西其实会被武林人物当成食品,虽然效果跟林青青吃的那种灵草没有任何可比性,但多少可以帮助武林人物补充一些功气,这样就可以更少地通过练功补充功气了。
  小丐已经运功打坐了几个周天,苦思冥想,他本来就不是智慧卓越之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况且就算是智慧卓越,一下子就闯到了这里,只怕也是非死不可了,其实对小丐来说,虽然已经处在了这样的情形下,他考虑的最多的也不是自己,他考虑的最多的仍然是吴青未的安危,可是却干着急没办法,小丐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师姑能从天而降,或许可以解他之围,小丐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想见小师姑。
  林青青呢?她哪知道小丐在想什么,现正在叠云峰上一本正经地对着小金兽和小火鸽训话呢,这种训话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了,反正是告诉它们要和睦相处,不要打架之类的东西。但小金兽和小火鸽禀性顽皮,让它们不打架,其实对它们来说那实际上只是在游戏,那还不闷死?林青青似乎忘了,她自己不是也很喜欢打架吗?经常在师姐组成的十六人剑阵中玩得兴高彩烈。
  小金兽的一身金鳞,刀剑不入,这是它的优势,小火鸽伤不了它。但小火鸽也有优势,它会飞,而且飞行迅捷,小金兽甚至碰不到它。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可不,今儿茶余饭后的当儿,这灵禽异兽二位又较量上了。小火鸽一个不小心,被小金兽跳起来就是一巴掌,被小金兽的掌气扫中,折了几个跟头,当然小金兽没伸出爪子,因此小火鸽并未受伤。小火鸽盘旋在小金兽的头顶对它怒目而视,小金兽洋洋得意,高昂着头,甚至半闭着眼睛,看都不看小火鸽一眼。毕竟小金兽已经吃足了小火鸽的亏了,经常小火鸽不知从哪儿就飞过来给它一口或是一蹄子,然后扭头就跑。今儿小金兽难得占了回子上风,终于捞回些本钱来了,能不得意吗?当然下面等着它们的就是林青青的又一通训话了,没什么新鲜的,俱是些老生常谈,掉了牙的东西,它们也听习惯了,不知道耳朵里有没有起茧子,反正只当耳边风,这耳听那耳扔就行了。
  再说小丐晋小虎,静坐了半天,功力基本已经复原了,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干着急没办法,心中不免焦躁起来。心说,“霹雳神掌威猛无匹,我何不拍出一掌试试?”居然用出了霹雳神掌的最后一招雷霆万钧。这一来不要紧,周围的阵气立刻被带动起来,扭转小丐那一掌的威势,转向小丐袭来。小丐心中大叫不好,赶紧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又使出雷霆万钧,向自己的前一掌迎去。虽然勉强挡住了自己的那一掌和袭来的阵气的威力,小丐也受伤不轻,跌坐于地,口角渗血。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女声从阵中央传来,“不知哪位大侠闯入了荟青谷,稍安毋躁,我会带你出阵。”还稍安毋躁呢,现在小丐业已身受重伤,让他动他也动不了。
  要说这荟青谷之人既然愿意带领入阵者出阵,为何还会有那么多跌坐于此谷中的干尸呢?其实这也是此阵的玄妙之处,进入阵中,哪怕相隔不远,也很难听到声音。也就是说,那些死掉的武林人物,即使在死之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阵中心的人也很难听到,在阵气的作用下,空气不仅不怎么流动,而且也不容易震动。但荟青谷之人不断发现有人因为试图闯入此阵而亡,才在周围的山峰上刻下了那些字,这一招收获很大,胆小的、修为一般的也就知难而退了,闯阵的人也因此少了不少。
  那她们如何能听到小丐的闯阵之声呢?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小丐的功力甚强,能比别人更接近阵心,二来霹雳神掌,特别是第七招雷霆万钧,那是武林中的顶尖绝学之一,极其霸道,自然闹动非常,所以才让阵中心的人有所觉察。不过真没想到,这样的绝学第一次挽救了小丐一命,不是因为它的神妙,而是因为它的噪音,确实也是个讽刺。
  现在,城市中的噪音一般都很大,如果你恰巧又像我一样住在路边的话,不知道是否也已经像我一样离不开噪音了,一般凌晨三四点时往往会安静那么一会,如果那时休息,夜阑人静的感觉,好像总有些不对劲,就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很难入眠。不过据说现在也有另一种说法,噪音根本就不是最能催眠的东西,如果把数学课录下来,晚上听一听,那才是最能催眠的。
  不谈这个。那个在阵中心说话的人的修为是否远强于小丐呢?否则为何小丐能听到她的声音?其实不然,那说话之人的修为和小丐的修为差不多。但这青谷一派,她们的内功心法和此阵大有渊源,甚至什么叫通晓了奇阵的阵理,说白了,差不多就是学会了奇阵自己的武功,只是修为很难达到奇阵那样的高度而已,所以她们比其它各派的内功心法对此阵更有穿透力,因此小丐才能听到她的声音。即使如此,那包含绝顶修为的功气发出的声音,在小丐听来,仍然十分含糊,仿若天外来音一般,仅能入耳而已。
  小丐又运功了几个周天,内伤已见大好,但那说话的女子还是没有出现。要说了,不过大概也就千米左右的距离,怎么要走这么长的时间?其实这个奇阵,越接近中心越是难走,瞬息万变,奥妙无穷,即使深谙此阵,行走时也要非常小心,下一步怎么走,只能根据阵气的变化而定,没有什么简单的法则可循,前一次走的路,下次几乎一定走不通。而且越靠近阵心,阵气越强,一步走错,激荡起的阵气,就能轻而易举地毙像小丐这样的高手于阵中。我也不知道,如果林青青没有宇盾的保护,能否直接闯入此阵,虽说她的修为已远在人的极限之上,不过林青青不知道有这个奇阵,否则以她的顽皮,说不定真会来试一试也未可知。
  又等了很久,才看到那个女子,怪不得被称作神女,长的确实不错,但应该比周兮要差一些,这也可以理解,她的这个神女的称号,来自于被她所救的那个人,就像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恩人眼里成西施或许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女子并没有太靠近小丐,只是告诉他什么时候向哪个方向迈步,以及迈出多远,中间甚至还要旋转身形,或者保持什么样的姿势,是快速迈步还是缓缓迈出,甚至有时还要跳几下、飞几下、单手着地拿大顶等等。小丐只能听从吩咐,左右前后甚至上下地移动。他惊讶地发现,有一段时间他退后了很大一段,但不管怎么说,最终还是接近周围的山峰了。最后的一小段路,那女子已不再出言指点,因为小丐已经能凭借自己的修为直接穿出去了。那女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有一事是不能不问的,要不干吗来了呢?吴海通冲着那女子一抱拳,“请教神女,不知一位叫吴青未的十四五岁女孩是否来过这里?”要说都这半晌了,小丐为什么没有先问这个问题,其实小丐想问的,一来小丐觉得各种情况太复杂,二来小丐也不善言辞,所以就没有先问。
  “谁是神女?不过吴青未我知道,那是我的小师妹,已入我门好几年了,她于昨晚来到此处,说是逃婚来了。”这女子其实并不知道江湖中人如何称呼她们,江湖中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这荟青谷一派究竟是有很多人,还是只有一个青谷神女。只是巧合,数年前那个逃出此阵者,恰也是为此女所救,那人武功一般,只是被她碰到,才侥幸获救。但没想到,因此一事,让荟青谷之人,在江湖上有了一个青谷神女的称号,现在看来,这青谷神女之说,应该是单指此女了,但她根本不是此地之谷主,修为离她的师尊也还有着一段距离。
  那吴青未干吗要逃婚呀?其实她并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但老父这次想给她挑个夫婿,她也并没有反对,反正觉得无可无不可。但时间一久,吴海通也拿不定主意,她就烦了,心说,“这么早嫁人干吗?再说了,干吗要嫁人,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在、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全家潦倒饿死一个,一旦结婚,闹不好就会工作、家庭、孩子三位一体,那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无聊了,我不如走了算了,他们找不到我,这事不就结了吗?”临走之前留下了那把玉叶飞刀,但事后觉得这么做不太妥当,“不该留下那把飞刀的,倘若他们寻来,那是会有危险的。”她也不好自己出面,就请这个师姐帮她留意阵中的动静。心说,“倘若他们闯阵,必是小丐首当其冲,他的闹动,师姐一定能听到。”
  要说这吴青未是怎么加入荟青谷一派的?这要从几年前说起,其实吴青未这个丫头,虽说其貌不扬,但却是我们这本·书中提到的最有智慧的人物之一。什么是智慧?并不一定聪明的人就一定有智慧,智慧包含了一种分析、推理、总结、创造的因素在里面,一个人可能很聪明,比如过目不忘什么的,但未必很善于思考,所以未必就是很有智慧的人。如果拿这个吴青未的智慧和林青青的聪明相比的话,她们各自都是各自方面的百年不遇的人才。
  你可能要说了,“太夸张了吧,怎么随便就是一个智慧卓越的人?”确实很夸张,你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欲加之誉又何患无辞,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又算不了什么,具有较高的智慧的人本来就有很多,更何况这是在写武侠小说,自然不能出来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平庸,当然是要夸张一点的,否则就没意思了。另外大家都知道,喜欢看武侠小说的人,包括好古,大都喜欢把书中的人物想像成自己或者想像成自己的偶像,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吧,要不大家为什么说武侠小说就是一种成人童话呢。
  这吴青未几年前在一次游荡中来到了荟青谷,她本来并没有打算进去,长辈们一再告诫过她,哪儿都能去,就这里不行。但她发现这里果然如外界的传言一样,有个奇阵,这个奇阵吸引了她,让她有了进去看看的念头,当然她没像小丐那样,懵懵懂懂,不管三七二十一,低着头就闯,否则她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她仔细地推敲这个阵法的阵理,学习奇阵本身的武功,摸索前进,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能随意进出约一半的距离了。要说她是不是比荟青谷的那个先人还要更有智慧得多?不是。那个先人也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把此阵破解了一半,当然只是一半的路程,此阵愈往后愈复杂,对修为的要求也越高,甚至不能用行百里半九十来形容。单单只是如何走最后几米,就用了那位先人几乎十年的时间。
  那么走完最后几步,里面是什么呢?其实就是一块方圆几十米的大石,中间有个窟窿,下面是个石窟,里面倒也宽敞,荟青谷一派的人就住在里面。那是不是我开着飞机,直接落到阵中也可以呢?做梦吧你,实际上整个荟青谷至少两三千米的高空都被阵气笼罩,整个阵气基本上是个半球的形状,从上面进去跟从旁边进去是一样的,阵气也是从弱到强,从上面进去,会死的一样快,甚至更快,因为一旦落下去,连调整的机会都更少了,这些武林高手都是会飞的,也不是没有人这么试过的。
  荟青谷一派历来就没几个人,一直都住在这个石窟之中,地方是足够大了。但这个石窟由于被奇阵环绕,虽然此地并不十分偏僻,但却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另外石窟中没有可吃、可用的东西,难免要出去找一些。这吴青未当时连续数日在此地徘徊,恰巧被刚才领小丐出阵的那个女子看到了。那女子十分诧异,因为以吴青未当时的修为,倘若不通晓阵理,根本远到不了一半的路程。然后,那女子把吴青未领入阵中,那时的吴青未只有十一二岁左右,即使通晓全部阵理也不能突破所有的障碍,有些地方是在那个女子的帮助下通过的。
  荟青谷的谷主很喜欢吴青未,就收她为徒。吴青未也没让家里人知道,只是经常过来习武,因为有了我们上面说的,荟青谷独门“菜谱”的加持,所以修为才会突飞猛进,十四五岁,武功已入一流,甚至已远在老父之上,吴海通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
  这下都搞清楚了,吴青未是自己逃婚走的,那大家还在这里干什么?都散了吧。小丐也走了,他已经心满意足,虽然他并不知道吴青未有没有认出他就是几年前的那个小乞丐,但毕竟和她在一起相处了好多天,本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现在当然已经没有遗憾了,接着游荡吧,也没个什么一定要去的地方,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好了。
  小丐在走之前回他的山洞看了几眼,本来就是个山洞,里面也没啥东西,现在更是个山洞了,更没有人气了,更多了些野气,似乎被不少小动物光临过,甚至已经成了一些动物的巢穴了,小丐也没有太留恋,看了看也就离开了。
  欲知它事如何,且候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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