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旅美纪要

1997．10．——2019．4．1．

儿子沈军自浙江医科大学药学系毕业后分配至浙江省药检所工作，经托福GRE考核，1993年留学至美国密苏里州立大学药学系硕士毕业，留在美国旧金山工作，因儿子沈军和媳妇夏革的邀请，沈美华和我于1997年10月从上海虹桥机场乘飞机飞越太平洋，直抵旧金山探亲，在这期间，我们游览了金门大桥，这座和杭州钱塘江大桥同时建成的大桥依然耸立在旧金山和马林县之间海峡之上，大桥的左面也是浩瀚的太平洋，大桥右面也是旧金山海湾，大桥桥墩高耸，巍峨壮丽，是一座悬索大桥。

游人码头和花街也是旧金山亮丽的景观，花街是世界上最曲折的街道，从山顶到山下足有18个湾道，长满了鲜花。游人码头的对面海中有二个小岛，一个叫天使岛，一个叫囚岛，天使岛是一百年前中国华侨入境前先被关在这个岛上审查，是许多华侨受尽折磨的地方，现在墙上还刻着当年华侨受罪的记载。

囚岛则是当年美国政府关押重犯人的地方，岛上建有牢房，因为四面是海，罪犯是逃不出去的，有部电影描写罪犯越狱逃跑就在这里拍攝的。

沈美华和我还到洛杉矶好莱坞的电影城和迪斯尼乐园游览过，一到好莱坞就一定要去看“留名街”，那是一条由水泥砌成的人行道，在水泥路上，是好莱坞的名演员（电影明星）都要把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二只手指和二只脚印都要印在水泥地上以示纪念，我们还和好莱坞的演员劳莱、哈台合影留念。

到迪斯尼乐园游玩，那熟悉的声音“叮叮铛！叮叮铛！铃儿响叮铛！”的声音，使你永远不会忘怀白雪公主、唐老鸭、米老鼠等生动形象，也会使你留下深刻印象。

在洛杉矶南边的圣地亚哥有二个景点是必定要去看的，一是海洋世界，二是野生动物园。在“海洋世界”（sea world）里，各种海洋生物目不暇接，应有尽有，海狮、海鲀、海豹都在进行各种有趣表演。

特别好看的是鲸鱼表演，在一个大水池里，四五条鲸鱼相随游出水面，有个演员骑在鲸鱼背上，手挥红旗，向观众示意，绕场一周，观众报以热烈掌声，沈美华也高兴得拍手不止，.接着，乐声响起，鲸鱼改变队形，有的向空中跃起，跳出水面有三公尺高，然后转头跃入水中，四五条鲸鱼此起彼伏顿时形成高潮，场面十分热闹壮观。

沈美华和我有幸看到这次鲸鱼表演，哪知也是最后一次鲸鱼表演，因为不久美国政府为了保护鲸鱼，明令禁止将鲸鱼作为表演节日演出，而将鲸鱼放生太平洋。此后，海洋世界只能用海豚代替鲸鱼作跳水表演了。

到美国赌城不可不去，美国最大的赌城有三：拉斯韦加斯、里诺和大西洋赌城，里诺赌城是美国最早的赌城，它坐落在加州北部，离旧金山最近，翻过一座积雪的高山，就来到一只高山湖泊——太好湖，这里环境幽美，湖四周别墅林立，泛舟湖上，是游客最喜爱的一项活动，我和沈美华也曾在湖边别墅住过，也曾泛舟湖上，领略异国湖光山色，再向北不远就是里诺赌城，因为这里有高山积雪，是个天然的滑雪场所，所以1937年的冬季奥运会就曾在这里举行，里诺赌城也因此而更加发展更加繁荣。

里诺赌城里到处都是豪华的宾馆，酒家和饭店，每家宾馆、酒家、饭店都设有赌场，赌场里的赌博方法不外是二种，一种是最普通的，是“吃角子”（钱）老虎，就是把硬币丢到机器的进口处，机器自己就会转动起来，流出相应硬币，有一次，沈美华丢进一个五分钱的硬币，结果这台机器不停地转动，最后吐出了185个五分硬币，沈美华高兴极了，但玩了2天，最后还是输光，前来的人中，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赚的，其余八九个人都是输钱的。

另一种赌博方式是用扑克牌打21点，这种方式输赢较大，有点象中国的压宝一样，青龙白虎，称压宝在青龙，十元，二十元都有，压对了就赢，压错了就输。

拉斯韦加斯赌城是后起之秀，但发展很快，已大大超过了里诺，许多大型的国际展览现在都已放在该市，该市有一条主要街道叫“脱衣舞大街”，许多大型的豪华的景点，都在这大街两旁，如法国式的埃菲尔铁塔，埃及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有一处模仿火山喷发的景点，到了晚上，熊熊火焰、火红的岩浆四处流泻，很是壮观，还有一处景点是模仿十八世纪的海盗船，在和军警交火中怎样英勇战斗的场面，十分紧张刺激，赌场里的赌博方式和里诺大同小异。

儿子、媳妇和美华我们全家还来到十层楼房高的游轮，从洛杉矶长滩出发到墨西哥去旅游，船上一应俱全，健身房、网球场等都有，特别是每餐供应海鲜，游船在大海中航行，还不时看到海豚跃出水面的情景，一到墨西哥境内，一垛高墙上画着五个抗击外来侵略者的英雄头像，不由得使人联想起当年墨西哥帝国那辽阔的领土，现今美国的加州、新墨西哥州等地都是墨西哥领土，而今墨西哥却成为一个弹丸小国，他们也只能用缅怀先烈来寄托自己的哀思而已。

到墨西哥旅游一定要乘坐墨西哥马车夫驾驶的马车，我们全家也都乘了马车夫驾驶的马车，最后还和马车夫合影留念。

到旧金山不能不去“尤色美地”国家公园，那是在旧金山东南方的山区，150年前这里溪沟里的沙土中充满着含有黄金的沙土，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淘金者前来淘金，那时中国广东、福建等地一批批劳工也前来充当苦力，帮助淘金，大量黄金在旧金山开采，旧金山之名也由此产生。

“尤色美地”景点中有一个突出的景点是“酋长峰”，它耸立在群峰之巅，积光滴滑，草木不生，是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峰，每当夕阳西下，金色的斜辉照在这块大石峰时，整个山峰发出金色的光芒，场面十分壮观，可能由于石质本身含有金属的质量，再加上金色的阳光一照，更显得金光灿灿十分壮丽，我和沈美华都在这金光中合影留念。

还有一处叫“轻纱遮面”的瀑布，那天早晨，我们全家来到这里的时候，雾气笼罩山间，阳光照在薄雾上显现出紫色一片。沈美华对着这种情景，就不禁教小孙子沈嘉玮学起唐诗来“日照香炉生紫烟，远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泻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只见不远处一条瀑布在紫雾的掩映下飞流直泻，实是好看。

那时，孙子沈嘉玮还在读幼儿园大班，我们住在圣●泊勃罗海湾边，我们常牵着孙子在海边散步，海边的草地在冬天被人用火烧过，沈美华就教孙子学唐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孙子记性很好，教他以后，又看到实地情景，很快就学会了。

2006年6月，沈美华和我又来到了旧金山，因为孙子沈嘉玮要上小学读书，另外，儿子沈军已生了个女儿沈嘉奕，家里需要我们照顾，所以不久我们就办了美国绿卡，长期住在儿子家里，照看孙子和孙女儿，孙子上英文小学，下午三点钟放学后，再到附近的中文学校补习中文，这时候，沈美华就到中文学校来接孙子回家，中文学校里也有个沈红老师，贵州省人，她知道沈美华是教了几十年小学的老师，就虚心向沈美华学习教学经验，沈红老师还邀请沈美华帮助在课堂上进行观摩教学，并请沈美华向中文学校学生教唱中文歌曲，沈美华在讲课和教唱歌曲时，在坐的学生们都很高兴，很守纪律，很有礼貌，课堂秩序很好，中文学校沈红老师也很感谢沈美华。

随着孙子、孙女的日渐长大，我们对子女的帮助也逐渐减少，2013年9月，沈美华和我住进了奥克兰的一家老年公寓，这家公寓共有二幢楼房，住有100多户人家，其中，中国人有10家，这样互相成了邻居作了伴，住到公寓以后，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参加各种社会活动，首先我们到奥克兰的卡拉OK厅参加歌泳队，这里，古今中外，现代的、古典的、革命的、抒情的都可以唱，有的唱广东调、有的用普通话唱，各人喜欢唱什么就唱什么，有的唱“夜上海”、“何日君再来”、有的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有的也唱“我的祖国”，沈美华也常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和“秋水伊人”，“梅娘曲”等歌曲，我则唱京剧“甘露寺”、“打渔杀家”、“红灯记”、“沙家浜”，各取所需，也别有风味。

沈美华和我还参加玛莉福利中心举办的各种活动，尤其是每年春节举行的华人春节联欢晚会，中国人都纷纷上台表演唱歌，舞蹈、太极拳等各种表演，沈美华和我每次也都上台演唱“黄梅戏”——天仙配——“夫妻双双把家还”或歌剧——白毛女——“杨白劳和喜儿二人的对唱节目”，也博得大家的好评。

玛莉福利中心有时还发给大家一些水果、牛奶、蔬菜、土豆、洋葱等食品，沈美华拿来有时也分给邻居和其他需要的人，大家也都感谢她。

我们还参加仁爱老年自立中心，该中心是医疗服务中心，也常举办各种舞会、演唱会等活动，每年的情人节都要举行大型舞会，我和沈美华都去参加跳交谊舞，沈美华有时还即兴唱几首中国歌曲。

2019年3月10日清晨5时，沈美华因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不幸逝世，终年84周岁。

沈美华告别会于2019年3月31日在旧金山东湾克罗莎殡仪馆礼堂举行，那天上午礼堂正中悬挂着“沈美华告别会”的丝绸横幅，中间安放着沈美华的遗像，沈美华的遗体安卧在鲜花覆盖的灵柩之中，两旁分别摆放着家属和至亲好友送来的十一只大花圈和花篮。

送花篮和花圈的有：

丈夫沈耀德，长子沈耘和长孙沈天翔二人从杭州远道赶来和母亲、奶奶见最后一面，次子沈军、媳夏革、子沈嘉玮、女沈嘉奕，侄儿沈志勋夫妇，是哥哥耀绪的儿子，现任美国斯坦福大学物理系主任，也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特聘外籍院士，姨甥赵建民夫妇，他是上海堂姐沈敬贤的儿子，他原在美国旧金山任教，已退休。另外远在浙江温州已故亲姐沈丽华的子女何小平、何小建、何小风、何小华等姨甥送来的花圈，还有远在浙江省嘉善县的学生朱茂高和他的孙女朱昕宜（她是美国伯克列大学学生）也敬献了花圈。

另外同住一幢公寓的好邻居陈佩芬、汪唯诚、向竹青、谢兵生、徐永源、李寒芬、延经云、李玉芬、王莺、黄德陶也送了花圈。

送花圈的还有仁爱老年自立中心好友：鲁智勇、安昌强、万光明、范继美，陈章彬。

另外，仁爱中心（CEI）亦单独送了花圈。

另外奥克兰市家侨译社歌咏队好友：穆懿、陈新枝、龙文高、高绿煊、高太、谭芳姐、ANNA、ELEENHD、SUSANLEE、NATALIE、PAULYEUNG等12人， 另外同一公寓的美国黑人邻居也有十几人写来慰问信，这是对沈美华的深情厚意，同时对沈美华逝世表示哀悼。沈美华告别会由儿媳夏革主持，在告别会上发言的有：长子沈耘致悼词，他沉痛悼念母亲不幸逝世，特地从杭州赶来见母亲最后一面，向母亲告别送行，他简要介绍了母亲生平事迹和热爱儿童，热爱教育，和关心别人乐于助人的优良品质，关心爱护儿孙的成长，付出了毕生的心血，我要永远牢记母亲对我的教诲，永远热爱最敬爱的母亲！

接着由沈美华丈夫沈耀德在会上深情而哀伤地念了一首“悼亡妻沈美华”诗：

朝看水西流，暮观苍海日；

坟对金门桥，墓向太平洋；

万里望故乡，南湖红船扬；

金婚六十载，魂归小蓬莱；

一生常操劳，今日已仙逝；

鸳鸯失伴飞，无人夜补衣；

人面何处去，桃花笑春风；

愿为比翼鸟，双飞在人间；

愿为连理枝，长眠松柏下；

鸟鸣山更幽，相随永不离。

最后，沈耀德代表全家向前来参加向沈美华敬献花篮花圈，告别送行的至亲好友一一表示衷心的感谢！

接着由次子沈军发言，他着重讲了母亲从小就最关心，爱护自己，直到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顾自己的病痛，而只想着不要打扰我，要父亲不要打电话告诉我，以免吵醒我在睡觉，我真感到母亲的伟大，母爱的伟大。我最敬爱的母亲，永远活在我心中！

接着由沈美华的侄儿，在美国斯坦福大学任教的沈志勋教授发言，他首先代表九十多岁的母亲林雪琴和哥哥沈志群及全家对美华姑妈的不幸逝世表示深切哀悼！沈志勋还着重回忆了父亲沈耀绪和姑妈沈美华之间的深厚的兄妹情谊和生动感人的事迹，以及姑妈对他们兄弟俩的关心。他对姑妈的不幸逝世十分哀痛，特地前来告别送行，愿姑妈一路走好。

从杭州远道赶来的向奶奶告别的孙子沈天翔也在会上发了言，他深切感谢奶奶对他的关心和照顾，从小在奶奶的抚养和教育下，使自己从幼儿园和小学都得到奶奶的亲切教育和帮助，使自己的功课打下一个扎实的基础，为自己考取大学和现在进入浙江大学药学院工作深造直到考取硕士研究生，终身难忘奶奶对自己的教诲和培养，我要永远记住奶奶的教诲，对别人要多做好事。

远在美国东部伊里诺伊州立大学读书的孙子沈嘉玮不能返回，他用英文写了书面发言稿寄来由妹妹沈嘉弈在奶奶告别会上代为宣读，并由母亲夏革作中文翻译，沈嘉玮在英文发言稿中深情地说：听到奶奶不幸去世的消息，自己感到很伤心，我从小就在奶奶的关怀和抚养下长大的，当我懂事的时候起，奶奶就教我唱中文儿歌，中文的儿童故事，有时还教我读唐诗，奶奶使我懂得了很多中华文化，对我的中文水平的提高有很大帮助，我感谢她，奶奶永远活在我心中。

ALBANL市中文学校的沈红老师亦在告别会上作了发言，她深情地回忆说，沈美华是个非常热情，十分肯帮助别人的人，几年前，她的孙子在我们学校学习中文，她每次要接孙子回家，我听说她是有几十年教学经验的小学老师，我就虚心向她请教，怎样掌握课堂纪律，怎样上好语文课，沈美华不但肯真诚地教我，还亲自上课给我观摩，使我受到很大的启发，对提高我的教学水平很有帮助，我至今都十分感谢沈美华老师，她还主动为我们学校学生教唱中文歌曲，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至今我们大家都十分怀念沈美华老师，现在她离开了我们走了，祝愿她一路平安。

住在同一公寓里的黄德陶女士代表公寓好邻居陈佩芬、汪唯诚、向竹青、谢兵生、延经云、李玉芬、徐永源、李寒芬、王莺等好邻居在告别会上发言，大家回忆沈美华为人和气，平易近人，并能帮助别人，大家为失去这样一个好邻居感到痛惜，她（他）们特地前来向沈美华告别送行。

万光明先生代表仁爱老年自立中心的沈美华的好友鲁智勇、安昌强、陈章彬、范继美等在告別会上发言，他盛赞沈美华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乐于帮助别人，和我们在一起有个陈章彬先生，患糖尿病很严重，已截去一条腿，沈美华经常帮助他，送食品给他，老陈非常感谢她。

沈美华性格开朗活跃，仁爱中心每逢春节、情人节等节日都要举行各种文娱活动，沈美华每次都很积极上台唱歌，所以大家都感到她是一位十分和蔼可亲的好朋友，现在她离开了我们走了，大家都感到十分难过。

告别会到最后，家属、来宾、至亲好友每人手捧一束鲜花，缓缓走向沈美华遗体向她献上一束鲜花安放在她胸前，并一一向沈美华三鞠躬告别送行，沈美华安卧在鲜花丛中，至亲好友并向家属一一握手表示慰问，沈美华告别会结束后，家属在中餐馆设宴招待各位来宾，以示感谢！

2019年4月1日上午沈美华遗体在东湾克罗莎殡葬馆火化。沈耀德率子沈耘、沈军、媳夏革及孙子沈天翔在小礼堂向沈美华遗体最后一次告别，从此生死永别了！在盖棺前的一刹那，我猛然扑向美华，对她作了一次最后的生死吻别，哀哀吾妻她化作一缕青烟飘飘然极乐仙境去了。

下午一时许，沈美华骨灰安葬仪式在这里克罗莎墓地举行，这块墓地，山不高而秀，墓穴负山面海，树木葱郁，芳草遍地，正当我们安葬沈美华骨灰的时候，天空忽然乌云四起，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老天爷也似乎在为沈美华告别送行洒下了几点眼泪，稍顷，雨止天晴，沈美华已安葬在绿树花草丛中，沈耀德率子沈耘、沈军、媳夏革、长孙沈天翔再次向沈美华之墓行三鞠躬礼，依依不舍，告别而归。

旧金山东湾克罗莎墓地——沈美华之墓

坟对金门桥，墓向太平洋；

万里望故乡，南湖红船扬；

观苍海落日兮望海潮；

夜阑明月兮听松涛；

鹿鸣呦呦兮山更幽；

金风萧萧兮岚色丽；

东湾福地葬福宝；

青山幸埋中国魂；

乘长风兮几万里；

愿魂魄兮归故乡。

2020年4月13日

沈耀德撰文于旧金山东湾奥克兰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