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长弄

一、序诗

鸳鸯湖畔初相识，

西子湖滨伴终身，

长桥不长情谊长，

断桥不断情难断，

一生热心重教育，

仗义助人亦堪豪，

更有金山风景好，

东湾福地迎福宝。

沈耀德2020.3.10.

于美国旧金山东湾奥克兰

二、沈美华生平简介

一、1935.6.10——1937．12．新塍沈家长弄幸福童年

二、1938.1．——1943．5．避难盛泽外婆家

三、1943．6．——1947．8．抗战胜利前后

四、1947．9．——1949．12．新塍磻溪小学毕业

五、1950．1——1952．12．毕业于嘉兴一中

六、1953．1．——1953．12．保送入湖州师范速师班学习

七、1954．1．——1961．8．

在嘉兴执教时期

八、1961．9．——1972．8．

杭州市长桥小学任教

九、1972．8．——1987．12．

杭州市断桥小学任教

十、1988．1．——1991．6．10

杭州市青少年活动中心任教

十一、1991．7．——1997．10．

退休在杭州家中

十二、1997．10．——2006．6．

往返探亲于杭州至美国旧金山

十三、2006．7．——2019．3．10．

长期居住在美国旧金山

2019．3．10．病逝于旧金山寓所（享年84周岁）

三、美华梦忆

1、幸福童年

1935．6．10．——1937．12．

新塍镇沈家长弄是一座人人皆知的大宅院，它坐落在镇中心陆家桥以西，在土地堂与屠氏私塾之间，一垛三丈多高的清砖围墙就耸立在这一地段的西北大街北侧，围墙正中有一座双扇黑漆大门的石砌墙门，距离高墙约3公尺，一座坐北朝南四楼四底的大厅，距第一座大厅约6公尺成为一个天井，后面是第二座四楼四底的大厅，再向北距9公尺就有第三座新大厅，也是四楼四底，但却规格不同，雕花门窗，红漆地板，装潢得富丽堂皇，更加显出长弄沈家的富贵气派。

连接一、二、三座大厅的东边是一条长廊，下面是走路的通道，二层楼是佳人的厢房，最南面出口处也有一扇单扇门通到大街上，这就是沈家长弄，第三座新厅北面是一个大饭厅和厨房，厨房北面是一排平房，是存放柴火稻草的柴间，柴房外面就是北山高堆，俗称太师坟。三层大厅的西边还有一些楼房，这就是长弄沈家的概貌。

长弄沈氏家族共有四房，二房、三房、四房、七房。因为二、三、四房的长辈都已亡故，只有七房的沈心如还健在，所以，沈心如就成了全族族长，大家都尊称他为“七爹爹”（爹爹为爷爷意）。

族长沈心如一人掌管着沈氏全族的全部财产。沈家有几百亩田地分别出租给新塍、乌镇以及吴江县的震泽、盛泽、铜锣等农户，到了冬天，沈心如就雇了农船到各地农村去收取租米，以供全族人的吃用开支。

其中，沈振兴米行是沈家出资开设的大米行，资金约有二千石大米（一石等于150斤）。它和南栅另一家刘义盛和西栅顾永盛、金永茂、东栅吴泰盛，北栅屠耀七合称新塍六大米行。沈振兴米行是龙头老大。

沈心如选聘了一位名叫汪月樵的来担任沈振兴大米行的大管家（当时称“掌柜”），汪掌柜懂管理、善经营，把大米行内外管理得井井有条，远在无锡、苏州、上海等客商都前来洽谈业务，由于资金雄厚，信用良好，所以生意全行业之冠。

沈心如还聘用了一个叫顺宝的人当炊事员，承担全族四房二十多口人的一日三餐，顺宝一早起来就买菜、烧菜、做饭，安排各房各户的三餐伙食，当然还有其他保姆做帮手，这样使各家各户都很满意，由于沈心如治家有方，经营有道，所以获得了全镇的尊敬，在米业同行中也获得极大的尊敬，所以新塍大家都尊称他为“七爹爹”。

正当长弄沈家家业兴旺，蒸蒸日上之际，尤其是新造了新厅，富丽堂皇名声远扬。这时沈心如的独养儿子沈次星娶妻凌氏突然因病亡故，留下一子一女，女名丽华，小名红宝，年已12岁，儿子名耀绪，小名利官，年约9岁，这时，次星丧偶不久正待续弦。

这时，距新塍27里的吴江县盛泽镇上有一家许家姑娘正待字家中，尚未出嫁。

盛泽许家开设有许义昌银楼，在毛家弄有一金子店铺，楼下是营业厅，楼上是制造金银手饰的手工作坊，生意十分红火。许家还在吴江、嘉兴等地开设多处银楼分店。

家中也十分富有，许家共生子女七人，有二个儿子，早已成家立业，另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出嫁孙家，但可惜因病不幸早亡，生有一个女儿，名叫桂珍，外婆可怜她，小小年纪没有了亲生娘，就把外甥女桂珍接到许家来抚养。

许家二女儿嫁给了当地水澈弄汤家。汤家姐姐生有一子三女，大女汤福明，二女儿汤通明，三女儿汤巧明。

许家最小的女儿许佩明，排名第七，所以大家都叫她“七小姐”。

由于七小姐是最小的女儿，加上家中经济条件优越，银楼全盛时期金子生意也十分兴旺发达，所以许家对这个小女儿特别宠爱，让她读了小学后，再到苏州去读苏州女子中学，是外地住宿生，开支当然很贵，但许老太太爱女心切，也不顾这些，就是要让小女儿读女中，这在当时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难得的事。

但许佩明却享受了这个福分，女中毕业以后，家里也不需要她去工作赚钱，从此就在家中，在三楼闺房看看小说消磨时光，恰巧在底楼有个书场，她就坐在楼上天天免费听书，什么“珍珠塔”、“碧玉簪”等古典小说听了不少。

这样一年一年在家里，年龄却一年一年大起来了，许老太太也为女儿的婚事发愁了。

正在这时，一个穿针引线的人来了，原来有一个翻丝棉的大妈，她经常往返于新塍到盛泽之间，这天来到许家，那翻丝棉的大妈听见许老太太正在为女儿的婚事发愁，就介绍说新塍长弄沈家，是新塍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有几百田地又开大米行，.最近听说沈家少爷死了元配妻子正想续弦，我看你们两家倒是门当户对。

许老太太一听觉得很合适，就叫大妈去说亲………

为了慎重起见，许老太太还决定亲自登门看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看亲那天，新塍长弄沈家隆重接待，开大门正门七爹爹亲自迎接，许老太太穿过头厅、二厅来到第三只新厅，只见雕梁画栋，雕花门窗，富丽堂皇，十分气派，又见未来的新姑爷不长不短，虽然说话较少，但面带笑容显出是个老实和气之人，许老太太一看，十分中意，当下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决定明年秋天送女儿过门成亲。

1934年秋天，天高气爽，碧空如洗，结婚大喜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这天新塍沈家长弄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这时，从盛泽许家送亲运来新娘嫁妆船只已经停在沈家长弄隔壁的土地堂河埠口，许家运载新娘的嫁妆船一只接着一只从土地堂河埠向东穿过陆家桥，一直延伸到施王桥。

船上彩旗飘扬，鼓乐声振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好不气派，船上装载的嫁妆都是最时新最高级的家具，如金光灿灿的双人大铜床，两对红木玻璃大衣橱，两只大理石台面的大圆桌，两只大理石台面的镜台，二只写字台，时鸣钟、小孩睡床，小脚踏车，电风扇……

还有八只大衣箱，内装绸缎棉衣裤、小棉被、小袍裙、从一岁可穿到八岁……可谓琳琅满目一应俱全，如同开了百货商店……一时轰动全镇，……

再说镇西北角附近三里外乡下由余里有一位人人皆知的乡贤名叫沈惠元，他的结发妻子李四宝原是小镇上名店——李永泰糕饼店的掌柜小拜供的女儿，当时住在陆家桥附近，她那天恰在陆家桥头亲眼看到这一热闹场面，她后来见人就说，这位沈家长弄里的新娘子出嫁时的嫁妆船从土地堂一直停到施王桥……可见场面之阔气。

针对盛泽女方这样阔气的场面，男方沈家当然也不能怠慢示弱，于是一家之长的沈心如临时决定让儿子和儿媳的婚礼，除了在家按老式婚礼举行外，还特地赶到三十里路远的浙北重镇——嘉兴市区去举行跨马遊街的隆重婚礼。

在跨马游街婚礼举行那天，嘉兴市区建国路大马路上突然来了一队吹吹打打披红挂绿的队伍，前面有四面铜锣开道，接着是乐人班子胡琴、笛子、锁呐等吹吹打打边走边拉，热热闹闹地行进，接着新郎沈次星头戴大礼帽，帽子上戴着大红花，身穿丝绸长衫，外罩马甲，胸前披着一朵用红绸做的大红花，骑在一匹高头大白马上缓缓在向前行进，大白马两旁有二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保护着，接着，又是边吹边走的乐队，乐队后面才是一乘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花轿里正坐着许义昌银楼的“七小姐”许佩明，她容光焕发，喜上眉梢，今天是她一生中最荣光的一天，也是最值得庆贺的一天，当新婚队伍行进到建国路上许义昌银楼嘉兴分店的门前时，店内人员一看，花轿内坐着的正是自家的七姑奶奶，高头大白马上坐的是自家的新姑爷，个个都感到脸上有光，不觉喜气洋洋，热烈拍起手来表示祝贺。

建国路上的行人看到这样的热闹场面，都住足观看，并互相询问是哪家的新郎、哪家的新娘在举行这样盛大隆重的婚礼，无不赞叹不已，一时成为美谈……

新婚燕尔，其乐融融，时新的家俱，新房做在长弄新厅的楼上，新房中新的铜床，熠熠生辉，配上四个红木玻璃大厨，二只大理石镜台，窗口放一张写字桌，新房中间再放一张大理石大圆桌，真是又舒适又气派，在这样幸福美满的环境里过了一年多时间，一个幸福的女婴诞生了。

1935年6月10日，沈家长弄七房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大家取名叫她“福宝”。

小福宝一出世就像掉进了蜜罐，身上穿的尽是外婆做的绸缎衣裤，睡的是外婆带来的小摇篮，胸前挂的是外婆家金子店自己打的“长命百岁”金锁片。

小福宝满月的时候，沈家长弄里更是热闹非凡，祖父沈心如为小孙女办起了满月酒，名为“汤饼之喜”。不久，祖父又在崇德县石门湾请到了一个年轻力强奶水充足的奶娘来喂养“小福宝”，小福宝会走路以后，跳跳蹦蹦十分可爱，家里人大家都喜欢她，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小福宝就在这样宁静、和平、幸福的环境中幸福得成长。

卢沟桥一声炮响，打破了这和平幸福的生活环境，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中国开始，八一三日本飞机轰炸了上海，八二三日本飞机飞抵新塍上空，炸毁了郑昼三私塾，炸死郑昼三老先生和十多个学生，李四宝的长子当时也在郑氏私塾读书，那天因病在家逃过一劫。

接着，日本飞机在新塍轰炸了二次，从此起潮头逃难成了家常便饭。1938年初，祖父沈心如决定带着孙子耀绪、孙女丽华逃难到战火还未烧到的浙南山区丽水，当时嘉兴省中已建到丽水。

沈心如还带了三房姪孙奎绪、德绪和侄孙女敬贤等五人冒着纷飞战火经嘉兴、杭州、金华、到达丽水，沈心如送他们5人进当时的“省立联中”学习，由于沈心如不惜化重金培养下一代的远见卓识，才使沈奎绪能考取重庆中央大学土木系，成为后来新中国建工部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沈德绪也因此能考取浙江农业大学园艺系，成为有成就的著名的园艺专家，孙子沈耀绪也因此能考取浙江医科大学毕业后参加解放军，后任温州军分区卫生科科长，大尉军衔。

沈耀绪十分重视子女教育，在工作之余，亲自辅导儿子沈志勋的数、理、化功课，使沈志勋在浙江省全省一九七九年物理竞赛中获得全省第一名，成为复旦大学的高材生，现在沈志勋已经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物理系主任，博士生导师、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特聘外藉院士。

培养了这些高级人才，为长弄沈家增添了光彩，沈心如如地下有知也当含笑于九泉矣！

后来，小福宝的母亲考虑到小福宝年纪小又经常爱哭，不适合跟随祖父到外地逃难，决定还是先回到自己娘家——盛泽镇避难为好。

要离开新塍首要的是要给小福宝断奶，因为她还在吃奶娘的奶，而且离不开奶娘怎么办？

于是她们想出了一个办法。一天，小福宝的母亲带着小福宝和奶娘到原来的炊事员顺宝的乡下家中，顺宝捉了许多小鱼虾放在面盆里，让儿子和小福宝一起玩鱼虾，小福宝看见小鱼小虾十分高兴，就全神贯注的玩起小鱼小虾来，正当小福宝不注意的时候，奶娘偷偷地看了小福宝一眼就悄悄地离开了。

这一别，小福宝就再也见不到奶娘了，奶娘也从来没有再来过沈家长弄看过小福宝，兵荒马乱是死是活不知道了。

2、避难外婆家

1938．1．——1943．5．

1938年初，小福宝一家三口来到了盛泽外婆家避难，外婆家房子很大很多，除了外公外婆等自家人外，早已出嫁汤家的汤家姨妈这一家也早就住在外婆家里。汤家姨妈有一个男孩三个女孩，她们是汤福明、通明、巧明，再加上已故大姨奶留下个孤儿桂珍也住在外婆家。

这样，五、六个小姐妹在一起，着实十分热闹、十分高兴，小福宝有人同她玩，也十分开心。

外公经常在外，在吴江、嘉兴等地做生意，不大回家，外婆一天到晚在自家的佛堂里念经，她手里拿了一串念佛珠，口中在念“阿咪陀佛”，小福宝有时进到佛堂里看看外婆，叫声“外婆”，外婆用手摸摸小福宝的头对着她笑，嘴里还在念“阿咪陀佛”……

有时小福宝走到银楼二楼的工场里去，想去看看究竟，工场的师傅知道小福宝是外婆的心肝宝贝，也不去责怪她，只告诉她当心跌跤。

掌管店堂的三舅舅脾气很暴躁，经常和顾客发生争吵，有时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店里的伙计就跑进佛堂，请老太太出来劝架。

这时，小福宝的妈妈就扶着母亲来到店堂，问明情况后批评了儿子几句又安慰顾客几句，一场风波就平息下来。

这样大约过了二三年，老太太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终于有一天一病不起逝世了，许家为老太太大大开丧大出殡，那天，和尚、道士请了一大班，孝子贤孙们都身穿孝服，头戴白帽，走在老太太灵枢前后，小福宝和妈妈都穿着白衣戴着蔴帽，穿蔴布鞋，小福宝跟在母亲后面，边走边哭十分伤心，大街上过路行人看了都说许老太太有福气，……

外婆一死，住在外婆家的二个女儿也住不下去了，首先嫁到汤家的汤家姨妈和姨夫带了儿子和三个女儿回到水澈弄原来自己的家里去住了。另外嫁到孙家的大女儿的孤儿桂珍也由他父亲接回家去住了。

小福宝的妈妈七小姐也另想办法，在外婆家附近另一家大户人家租了一套房子，也搬出了外婆家。

原来热热闹闹住在一起的表姐妹一下子拆散了，小福宝感到有些孤单，后来她发现现在租住的这家人家后院有个大花园，有假山、亭子、还有各种各样野花，还种了油菜，……

春天来了，桃花开了，野花开了，油菜花也开了，许多蝴蝶飞来飞去，蜜蜂也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小福宝看见了很高兴，常常一个人在花园里捉蝴蝶，还拿了瓶子捉蜜蜂，感到十分有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小福宝已到虚岁七岁，该上学读书的时候了。

1941年春节过后，妈妈送小福宝到盛泽一所小学去读书，取个学名叫“沈美华”。

这位沈美华背着书包天天去上学开始读一年级，过了一段时间，班里有个同学不见了一把剪刀，怀疑是沈美华拿的，沈美华吓得上学都不敢上了，天天背着书包在街上走来走去，只有小便时回家去一次，这一切自己的妈妈全然不知道。

有一次，沈美华背着书包在街上走，看见一个讨饭的瞎子老婆婆手里拿着一根讨饭棒另一只手拿着一只讨饭碗……，

幼小的美华看见这个讨饭瞎子婆婆心里很可怜她，就扶着老婆婆来到吃赐粥（免费供应）的地方，让老婆婆去吃碗热乎乎的粥汤（赐粥），她小小年纪就产生了同情穷人的感情。

一天，外婆家的人看见小福宝背着书包不上学在街上闲逛，就跑回来告诉了她妈妈，她妈妈这才知道小福宝在逃学。后来问明了情况，她妈妈同女儿沈美华一起到学校对老师和同学问清了情况，沈美华才继续去学堂上学了。

不久，祖父沈心如也从新塍逃难到盛泽和小福宝她们一起住，有一次，沈美华又看见学校老师在路上带领十多个同学去参加唱歌比赛，她小小的心灵中也多么想去参加，但老师不叫她去，这时她一个人就悄悄跟在队伍后面，直到参加唱歌比赛的队伍走进了大会场，沈美华才悻悻然走回家里……

3、抗战胜利前后

1943．6．——1947．8．

大约在1943年光景，沈美华一家从盛泽回到了新塍老家——长弄沈家。

沈美华这时才知道新塍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家。在沈家长弄西隔壁有一所土地堂小学，当时沈美华应该上三年级学习，但母亲考虑到自已女儿在老家盛泽的学校学习基础较差，决定让女儿沈美华继续在新塍读二年级。

就这样，沈美华又走进了土地堂小学在二年级上课，第一天上课，老师就说：“我们欢迎新同学首先表演一个节目，唱一只歌或跳一只舞，……”

沈美华就走上去唱了一只歌：“玫瑰玫瑰我爱您”，而且边唱边跳，这一唱一跳，引得老师和同学们拍手叫好，有人还称她为小舞蹈家，这只歌是她在盛泽小学学来的，在盛泽从没有机会唱过，一回到新塍，第一次表演就获得大家好评，从此每次开会，大家都要她上台表演，她自己也增强信心，她还和同学虞慰曾二人一起唱歌跳舞……

后来沈美华转学到周家厅小学读中年级，老师是周碧如和她的父亲周老先生，在同教室中一起上课的有屠桂珠、徐罄生、凌英等，但他们是不同年级的。

转眼到了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全面胜利，抗战胜利后，沈美华的祖父沈心如因经商有道，治家有方，德高望重被新塍镇各行各业商界推选为新塍镇商会会长，在商会的推动下，各项慈善事业也开展起来……

首先成立了新塍镇救济院，沈心如任院长，收养无主弃婴，流浪孤儿，当时百废待兴，新塍镇百姓迫切需要重建名胜古迹“小蓬莱”，苦于缺少资金，在社会名流张木舟、周伯勋、黄坊川等倡议下，由商界（沈心如）和学界郑之厦（当时任鹏程中学校长）二人做六十大寿为名，筹集资金，祝寿那天，沈家长弄张灯结彩，红烛高烧，祝寿和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沈心如和郑之厦两寿星将寿礼所得全额全部捐献给新塍镇政府作重建“小蓬莱”基金，使这一新塍名胜重放光彩，使新塍人民有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地方，这是沈心如为新塍百姓做的一件好事。

4、新塍磻溪小学毕业

1947．9．——1949．12．

当时爱国实业家张子良正准备为家乡新塍出资建造一所小学，校名以他祖父张磻溪的名字命名，所以叫“磻溪小学”，张子良聘请钮介春为校长，聘请沈心如等为校董，正在这时，当时到敌后就学的沈奎绪刚从重庆中央大学土木系毕业回到家乡，沈心如就向张子良推荐姪孙沈奎绪为建造“磻溪小学”，担任设计师，张子良欣然同意。

在沈奎绪的构思设计下建成的“磻溪小学”，建筑结构新型美观，教室采光明亮，布局合理，成为新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漂亮的校舍也成为嘉兴县全县小学校舍之冠。

这是沈奎绪为家乡人民作出的第一次贡献，也是他初出校门交出的第一份毕业答卷。

1947年秋季，新建成的“磻溪小学”开始招收第一批新生，沈美华就成了这第一批新生中的一员，她分配在五年级甲班就读，班主任是沈望之老师，沈老先生学识渊博，语文、数学、常识样样精通，讲课生动有趣，博得学生们的喜欢。沈望之运用化学变化的原理，教沈美华怎样由白变红，由红变白，上台去作表演，像变魔术那样引得大家好奇……

在这期间沈美华患胸膜炎，这时在杭州浙江医科大学读书的哥哥沈耀绪把她接到杭州住院治疗，经过一段时间住院治疗，治疗后病情有了好转，然后回到新塍家中休养一段时间再去上学，这样耽误了学习时间，等疾病痊愈后再去读书，只能改读春季班，所以直到1949年12月才在磻溪小学毕业。

5、考取嘉兴一中

1950．1．——1952．12．

磻溪小学毕业后，1950年1月沈美华顺利地考取了嘉兴一中，就读一年级。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家在新塍，所以要做住宿生，住女生宿舍，每星期六回家一次，星期天下午再乘轮船返校。

沈美华住在女生宿舍里，一到夜自修结束，回到宿舍，脱下衣服上床睡觉时，沈美华就要哼起“秋水伊人……”的歌曲，女同学一听，觉得好听，就叫沈美华声音再唱响一点，于是沈美华就放大声音唱起来——“望断云山，不见妈妈的慈颜，漏尽更残，难耐锦衾寒。往日的欢乐也只换得现在的孤单，梦魂何所依，空有泪满襟，几时归来哟，妈妈哟，几时你会回到故乡的家院那篱边的雏菊，空阶的落叶，依旧是当年的庭院，只有你的女儿哟，……已长得活泼天真……”

有时，沈美华还唱“绣金匾”——“正月里闹元宵，金匾绣开了，金匾上绣的是领袖毛泽东……”

有时沈美华还唱“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女同学们都在静静地听她唱歌，有时，唱得时间长了，住在隔壁的管学生生活的女生部主任俞芳老师走过来说：“息灯钟响过了，大家早点睡觉罗！”

这时，大家安静安心睡觉了，……

一中的校生活每周都要举行一次全校性的学生文艺演出会，每个班里都要推选代表上台演唱，每逢这时，班里的沈益荪同学总要抢先推选同班的张玄同学上台唱歌，但张玄同学每次都谢绝放弃这个名额。

这时，沈美华多么想上台去唱呀，但苦于没有人推荐，她只能在女生宿舍小天地里舒展自己的歌喉！

三年初中匆匆毕业，学校宣布根据国家建设需要，将沈美华等保送入湖州师范速师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