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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鹰扑盆地(下)

  5月某天,中午时分,天空阴沉。内乡县城西边一山村,六七个日军和内乡汉奸(西峡口汉奸甲)强抢耕牛。几十个村民和二十来头耕牛被集中在一起。军曹对汉奸讲话。

  内乡汉奸点头哈腰,转过身,作报告:各位乡巴佬乡亲们哪,给你们传达一个大好消息,喜事从天上掉下来了,发财的日子到了。太君看中了你们的南阳黄牛,要买你们的牛了。快快把你们的南阳黄牛交到太君手里,叫太君咪西吧。

  内乡青年农民甲:那我们可不卖,俺们是用牛犁地,靠牛活命啊!

  其他农民:俺们不能卖牛啊!卖不得啊!牛可是俺们的宝贝啊!

  汉奸:不卖,你二皇军大爷我就不答应。你们这些乡巴佬,没有见识,啥都不懂。告诉你们,太君平常咪西咪西,就是咪西的肉,太君最喜欢咪西的肉,就是你们的牛肉。

  内乡50来岁老农:俺们听说了。淅川毛堂的太君吃牛肉,掂起刀光割牛屁股吃,想吃牛舌头,到牛嘴里光割牛舌头吃。牛都给活活疼死了。

  汉奸:毛堂的太君,是有些浪费了。我们的太君,可是要把你们的南阳黄牛统统咪西掉,连根牛毛衣也不剩。不叫太君咪西你们的南阳黄牛,不是叫太君都饿死球了!

  青年农民甲:饿死了去球,就当是死了一帮赖鳖孙子。

  汉奸:嗯?那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太君听不懂内乡话,我还不知道啥叫赖鳖孙子?太君都饿死了,你二皇军大爷我还上球上去啃牛骨头?

  日军军曹拍牛屁股:牛屁股,大大的好。你的把牛卖给皇军,良心大大的好。

  内乡中年农民:俺们良心大大的好,可要是没有牛,地种不成,俺们就没饭吃了。

  日军军曹:皇军金票的给,金票的吃饭,种地的不要。

  内乡农民乙:皇军说走就走了,金票弄不好就擦屁股了。

  汉奸:混账!怎么给太君说话?你见过皇军那么好的大炮吗,见过皇军那么多坦克车吗?皇军是大火烧进我这裤裆里,燎(了)不起!蒋总统听说皇军就吓得小开箭跑,你们谁见过蒋总统放屁?没有吧。皇军那是蝎子的屁股,惹不得,谁要想惹,日——(作扎状)。这些骚老犍、小母牛,你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谁都别想再拉回去!

  青年农民甲:这不是强抢吗?

  其他农民:我们不卖。打死也不能卖啊。这皇军咋恁混账不讲理!

  日军军曹,恼怒:八格,谁敢不卖,死啦死啦的。

  农民甲拉牛走:不卖牛活不成,卖了牛还是活不成,老子就是不卖,死了去那个球。

  一日本兵举枪射击,一声枪响,击中头部,青年农民倒地,死去。场上大乱。

  日军军曹抽出军刀:胆敢反抗皇军,都给我抓起来!押回大日本帝国,送他们到三菱公司,到花冈铜矿,统统苦力的干活!

  日军对空鸣枪,场上嘈杂一片。汉奸捂着耳朵对空打两枪,自己吓得闭上眼。


  同日,内乡县城西一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内乡石头村),粱同河舅舅家。方秀云和十几个游击队员(即原自卫团士兵)在此隐蔽。

  屋内,游击队员摆弄缴获的两支长枪和一支短枪。方秀云在给游击队员补衣服。

  游击队员国刚(即自卫团士兵甲):嫂子带着咱们打仗,咋打咋得劲。

  狗娃:那是,要不咋叫双枪女英雄!


  村口山坡,粱同河舅舅(50来岁)坐在一块石头上为游击队望风,身边一狗。

  报信老汉(50来岁)从山路上赶来,气喘吁吁来到粱同河舅舅面前。

  粱同河舅舅:他七叔,啥事走真慌张?

  报信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下:同河他舅啊,赶快给你那个舅甥媳妇说说吧!


  石头屋内,游击队员依然兴高采烈:下次打仗,还是嫂子咋说咱们咋打。

  粱同河舅舅领着报信老汉急急忙忙进到屋内。游击队员赶紧站起。

  报信老汉对着方秀云,扑通一声跪下:双枪女侠,你救救咱们村的老少爷们吧!


  内乡县衙,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司令部,山路秀男和向田崇颜。

  山路秀男:方秀云这样的女人,死啦死啦的不怕,拼了命的干活。以后皇军下乡征集军用物资,一定要格外小心,严加防范。

  向田崇颜:哈以。


  当天下午3点时分,内乡县城西,方山西边,满山翠绿,野杏花等开放。

  方秀云身背长枪,肩挎短枪,和游击队一行11人,翻过山岗从西边大山走来。

  游击队来到大道拐弯处,路旁大石嶙峋,绿草青青,另一边是小溪,水中一青蛙。


  抢牛的日军赶着20来头耕牛,押着几十个农民,从西边沿山根路上走过来。所有农民和牛都被栓在一起。几个农民鼻青脸肿。

  日军士兵和汉奸毫无防备,一边剔牙,一边慢慢走。


  游击队员做好伏击准备。方秀云和狗娃在一起。

  日军进入游击队员的视线。


  一头牛不走,一日军用棍子打牛,牛叫。

  汉奸过来对牛打一棍:我都不敢对皇军不满,你还敢对皇军不满?不满意皇军,叫你死啦死啦的!咋样,挨几棍子对皇军满意了吧?满意,满意了还得叫你死啦死啦的!

  内乡汉奸对牛又是啪的一棍。


  日本兵进入游击队埋伏圈。方秀云大喊:打!

  方秀云扣动扳机,一日本兵立即倒地。

  其他队员一齐开火。又有几个日本兵倒地。牛乱窜,几个日本兵被牛挤倒。

  游击队员青义等跑到路上为村民割断绳子。

  日本兵被打死3人,抵抗不住,丢下民夫耕牛,慌忙向东败退。枪弹乱飞。

  汉奸高举双手,匣子枪挂在一只手上:我不是皇军,我不是皇军哪,我靠皇军他亲妈和亲娘,皇军是我的龟儿子、龟孙子、鳖孙子、王八羔子,你们别打我,别打……

  一颗子弹飞来,汉奸应声倒地,栽了个嘴啃泥,脊梁和屁股一拱一拱,死掉。


  方秀云和游击队员来到大路上,为被绑的农民解开绳子。

  方秀云:马上带着牛和人离开。国刚、青义、铁柱留下,跟我殿后掩护。

  狗娃手里拿着汉奸的手枪:我也留下。


  大路上,日军大部队从县城方向疯狂向西追来。


  方秀云和狗娃等埋伏在大路边。

  狗娃:嫂子,小鬼子太多,咱们打不过呀!

  方秀云:人能走快,牛走不快。尽量拖延时间,让乡亲们都脱离危险。


  内乡县城,战车第三师团司令部。山路秀男和向田崇颜。

  山路秀男:又是这个双枪女人!一定要把她消灭掉,消灭掉!


  游击队阻击阵地。鬼子快速射击冲过来。方秀云带领游击队员对日军射击。

  另一路日军由北从后边悄悄包抄过来。


  狗娃发现了北边的日军:嫂子,北边也有小鬼子!

  方秀云看到:不能叫小鬼子围住了,赶紧朝南跑,上方山。

  方秀云和游击队员立即越过小溪,从沟底向方山方向跑去。

  日军军官打枪:双枪女人逃跑了,快追,快快的追击!

  游击队员边打枪边向方山山顶跑去。


  游击队赶着牛群回到村子,老百姓感激、感谢,扶着受伤乡亲,牵回自己的牛。

  送信老汉:方女侠救了咱们的命啊!


  方山顶上,山势陡峭,草木葱绿。方秀云和游击队员居高临下,抗击日军。

  日本兵向山顶冲来,一个日本兵举起小旗,指挥日本兵进攻。

  方秀云举枪瞄准,一枪射中指挥官的脑袋。

  狗娃用步枪向日军射击:嫂子打得准。

  方秀云向其他人:节约子弹,瞄准了再开枪。


  内乡县城,几个日军军官,山路秀男:给我用大炮轰,炸死这个双枪女人!


  方山顶上。方秀云对游击队员:子弹没有几颗了。咱们得边打边撤,抓紧向南边跑。

  众游击队员:是。

  3个游击队员开始向南山顶转移。方秀云和狗娃断后。

  突然,接连几颗炮弹在山顶和游击队员不远处爆炸。山顶烟雾弥漫。

  方秀云喊:隐蔽,快隐蔽!

  一颗炮弹在3个游击队员身边爆炸,3人牺牲。

  方秀云喊:国刚,青义……

  一颗炮弹在狗娃身后爆炸。狗娃倒地,身上多处中弹,方秀云被气浪冲倒。

  狗娃头上、身上鲜血淋漓,昏死过去。

  方秀云爬起返回,一瘸一拐来到狗娃身边,抱起狗娃:狗娃,醒醒,醒醒!


  鬼子的炮弹依然在附近爆炸。


  狗娃勉强睁开眼:嫂子,俺,俺还想听,听……

  方秀云泪流满面:狗娃,你想听《编花篮》,嫂子给你唱,给你唱……

  方秀云哽咽的声音:编,编,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南山开满红牡丹,朵朵花儿开得艳……

  狗娃含笑闭上双眼。

  方秀云哭喊:狗娃,狗娃,狗娃!

  日军开始向山上进攻,子弹从方秀云头上和身边飞过。

  方秀云拿起自己和狗娃的枪,挣扎着跑到大石头边,用步枪和手枪轮流向鬼子射击。


  粱同河的舅舅和舅妈满脸焦虑,面朝路口,苦苦遥望。狗卧在老人身边。

  远处山谷的道路空空荡荡。天空昏暗,阵阵山风吹来,发出呜呜声响。


  山下的鬼子兵边打枪边喊叫,从山前山后一齐向山顶进攻。

  日本兵攻上山顶,慢慢向方秀云包围。


  方秀云抱着狗娃的脑袋,旁边放着已经砸坏的长枪,斜眼看看日本兵,继续唱:摘,摘,摘牡丹,三朵两朵摘一篮……

  日本兵包围了方秀云,离其两三米远,面面相觑,彼此发呆。

  方秀云:牡丹花儿多娇艳,姑娘见了好喜欢……

  方秀云边唱边伸手摸枪。

  日本兵似乎一下子醒来,同时对方秀云开枪。

  方秀云身中多颗子弹,鲜血从身上多处涌出。

  方秀云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唱:齐争艳、齐争艳……


  镜头转开,完整《编花篮》第二段(用彭丽媛的演唱):

  摘,摘,摘牡丹,三朵两朵摘一篮,牡丹花儿多娇艳,姑娘见了好喜欢,哎嗨哎嗨好喜欢,五彩缤纷齐争艳,齐争艳那个哪哈依呀嗨。

  歌声中,南阳的青山绿水,满地翠绿,遍地鲜花,朵朵大红牡丹,娇艳欲滴……

  镜头回到方山顶,不同地方牺牲的5位游击队员,遗体被鲜血染得通红。

  歌声结束。镜头定格在方秀云和狗娃身上,两个人仰卧在绿草丛中,犹如鲜艳的牡丹花,盛开在青绿苍翠的山岗之上。


  《红旗颂》音乐(第一段)响起。第十三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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