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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雨颜色

  就在秋天就要来的时候,空海之城也迎来了盛大的节日。数以万计的空海人,登岸度过漫漫长冬。空海之城历来是不被化为任一一个属于栖迟的范围之内的,可以说是栖迟上一片充满着自由空气的土地。大战时代时期,数不清的内陆难民为躲避战争而来到空海之城,大度的空海人,笑呵呵的接纳了他们,因而空海之城不再有之前空海部落的专属之城了。各族人士在这里杂居,不乏诗书之家茶商家族等等世家后裔,普通民众也有不少。但是时间的推移,曾经的士族家庭也不再有当年的辉煌,他们,渐渐被这个开放自由的城市内化。


  繁华的街市之上,行人如织,一切如常。


  一袭黑衣的男子,在涌动的人流中,焦躁的前行。


  两万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吗?渊禾,他很好。


  忽而,一个红衣的女子,闯入他的视线。


  “如果再见到,我必穿着红衣与你对决,惩罚你今日的懦弱!”


  当年,明媚如花的女子,拼尽所有来爱他。可是自己却懦弱的无法留住她在自己身边。自己有太多牵绊,无法为身处绝境的她,做出哪怕一点点。自己对她,是深深的歉疚。


  雪一样美丽的相遇,雪一样冷冽的结局。自己的心,也在这些变幻中,不堪一击。


  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神光慑人的灵蛇神主,如今,已经沧桑得无法面对曾经了么?圣黎没有想过,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天,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在她离开的日子里苦苦煎熬,再不愿意触摸那曾经的一切。多少次自己的痛,如同岁月把眼泪磨成了眼角的冰霜。他憎恨过自己的永不衰老的容颜。而他的心,却在煎熬中,越来越苍凉。


  “霖幻。”他走到红衣女子身后,轻声唤道,仿佛耗尽了他一生的力量。


  红衣的女子,惊讶的回头,而她看见的,却是一张无比陌生的脸。她眉头微皱,喃喃道:“你是谁?”顿了顿,显然是看见了圣黎眼里的不解和疑惑,她缓缓道:“你,认识我?”


  圣黎恍然明白,原来两万年的时光,就让她轻易的忘了过往吗?看着她惊异的眼神,他忽然觉得,那一身猎猎红衣,在初显的秋色里,是格外的刺目。也许,自己本就不该来的。


  他的喉咙动了动,他平静的说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涌动的人潮,让他觉得不适。心底那个疤痕,益发变得刺目起来。可能,就是当年的懦弱,让他再也无法拥有她吧!转身欲走,不料红衣女子狡黠道:“既是认错了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继续骗她,道:“水晶宫的霖幻公主,栖迟之上有谁人不认识呢?”说完,他略略苦笑。


  红衣女子不依不饶,道:“我可是两万年不曾来到空海了,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微微发怒的霖幻公主,圣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淡笑道:“若是有缘,必会再见面的,就此别过!”


  任凭霖幻如何追喊,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如果两万年之前自己犯了错,那么两万年后自己再来弥补,是不是太晚了呢?为何,在习惯了这么多年来的规规矩矩的生活之后,他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回呢?


  是太爱,还是太愧疚?他自己也不知道。


  隔着深深的帷幕,青鸾看见了这个猎猎红衣的女子。两万年的时光,并没有在她美艳的脸上留下半丝痕迹,相比之下,似乎变得比之前更美了。她激动地跑上前去,深深拥抱住她。


  “霖幻,我的好妹妹,两万年了啊!你终于来见我了!”青鸾喜极而泣。


  红衣女子媚眼如丝,万般风情全堆砌在了眼角,相反,却堆砌得恰到好处,这样的美艳,很难不摄人心魄。她淡淡一笑,仿佛世界就此黯淡了下去,轻道:“可不是,两万年没见着了,我可想你了!怎么今年巴巴儿跑到空海来了?宛主可还好?水纹鸟可还好?”


  青鸾嗔道:“霖幻你都不问我好不好?”


  霖幻望着青鸾委屈的眼神,笑道:“我可是知道,她们可是你心尖上的人物,她们若是好那么你就一定也是好啦!”

  青鸾畅笑,二人这才开始叙话,慢慢谈到了重点。


  青鸾长话短说,只简短的告诉了霖幻水纹易主,宛主受伤的事情。青鸾只是纳闷,为何霖幻没有提起圣黎,那个曾让她差点与整个空海背弃的男人。


  “栖迟的风雨,又该有颜色了。霖幻妹妹,可不可以到沐云顶陪我几年?我在栖迟的日子,应该也不多了。”青鸾轻声道。


  “是啊,我也好想陪陪你,听说栖迟王朝早已不在了,可怜见的,大战时代我都没有在你身边!这次,我一定要去陪你的!”霖幻若有所思。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落在了水晶宫里。


  “霖幻,你怎么好像忘了圣黎?”青鸾疑惑道。


  霖幻一阵吃痛,顿觉雷鸣轰耳。圣黎,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一幅绝美的画面在脑海里徐徐展开来。雪花漫天,世界白茫茫一片,精致的楼宇中,黑衣的少年,宠溺的对她微笑。


  霖幻揉揉发痛的头,沮丧道:“那是谁?也是我栖迟的故人吗?奇怪,我竟不记得了!”


  青鸾看着霖幻,若有所思。她一直奇怪,当年燃烧的大火越来越猛烈的时候,她试图拯救的时候,与她对抗的灵,似乎并不仅仅是文执,仿佛还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在那之后,她却从来没有捕捉到那种力量。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算不上是很深交的朋友,以后,随我看栖迟风雨的颜色吧!”青鸾笑道。
  然而,这一次,风雨颜色,似乎,可以让之前的一切风雨,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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